暗淡的芒過玻璃落下，將遮掩的窗簾映照一抹淺藍，伯戈慢悠悠地從床上坐了起來，腦海里傳來些許的暈眩，看樣子昨夜還是有些喝多了。

往一旁的床頭桌看去，上面堆滿了各式文件，無一例外，都標有特別行組的標志，那滴被扭曲的魯珀特之淚。

昨天他和帕爾默的度假結束了，兩人離開邊陲療養院后，先回秩序局報告了一下況。

有秩序局副局長、外勤部部長耐薩尼爾為自己背書，回去時列比烏斯什麼都沒有問，看樣子暴風雨夜的突襲就這麼過去了，所有的文件封檔庫。

在關心完兩人的與神狀態后，列比烏斯看了看日期，在耐薩尼爾的延長假期下，算上今天，兩人還有兩天假期可歇，隨后他就拿來了一連串的工作文件。

伯戈與帕爾默證明了自己的能力，他們確確實實可以獨當一面了，加上列比烏斯與杰佛里的回歸，特別行組完全運作了起來，繁多的工作需要他們完。

其中最重要的便是負責區域的劃分，在外勤部，并不是每天都有要命的任務需要執行，沒有任務執行的日子里，外勤部也不會養著這批閑人，為此每個外勤職員都有其固定的負責區域。

在沒有任務需要執行的況下，外勤職員每天的工作就是在自己負責的區域巡邏，警惕潛在的超凡犯罪，抓捕藏在人群中的惡魔等等，其實就像一個超凡版的治安。

在看到自己區域的劃分時，伯戈才明白耐薩尼爾所說的“待打的仗”是什麼，他覺得有些意外，想起耐薩尼爾的話，他又覺得在意料之中。

可帕爾默就不這麼想了。

“我們可是立了大功啊！”帕爾默在辦公室里尖著，“不說升職加薪吧！但也不能這麼對待我們吧！”

“正是因為你們出的工作能力，所以組織才放心委以你們重任啊。”杰佛里的口才十足，辯得帕爾默一時間有些還不了口。

“薅到一個好用的，就用到死吧！”

“你猜對了，這就是外勤部的優良傳統。”

聽到這，杰佛里也不裝了，直接攤牌。

這就是在耐薩尼爾帶領下，外勤部所擁有的優良傳統，列比烏斯與杰佛里都經歷過，當時兩人還有著些許的使命，覺得是組織對自己的信任，如今回頭看，更像是黑心公司對員工的極致迫。

讓杰佛里意外的是，帕爾默這家伙居然沒那麼好騙，該說現在的年輕人，都機靈了不嗎？

帕爾默意識到自己什麼也改變不了了，就坐在一旁懷疑人生，伯戈則在此時提出自己的疑問。

“這片區域本不需要維護治安，那我們到這，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伯戈，混之地之所以混，是因沒有人愿意來救贖此地，我們派你去，正是希你能拯救這些人啊！”杰佛里說著胡話。

“在混中建立秩序嗎？秩序局控制著歐泊斯，但它卻一直于控制之外。”

伯戈知道更深層的意義，那里藏著妖魔鬼怪，還有圖謀不軌的魔鬼，想要進軍這樣邪異混之地，介于黑與白之間的債務人，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了。

“以后大裂隙就是你們負責區域，當然不用給自己太大的力，只要按照你一貫的信條去執行就好。”杰佛里鼓勵道。

不是彷徨岔路，不是礦場，也不是秋傷鎮，自己負責的區域是整個大裂隙，這覺就像讓一只牧羊犬，去管理一整片的草原，一時間伯戈居然有些無力。

但伯戈沒有提出什麼異議，從各種因素來看，自己確實是最好的人選，更何況自己還與僭主有了接。

耐薩尼爾希自己變一位臥底，清楚魔鬼的，伯戈覺得自己算是開了一個好頭，而且他也需要魔鬼們的報，來找到那個易走自己靈魂的魔鬼。Μ.166xs.cc

僭主說過的，這片大地上遠不止他一位這樣的存在，說不定拿走自己靈魂的魔鬼，正躲在這座城市的某個角落里。

“也不必擔心遇到什麼危險，我們還有別的行組常駐于大裂隙中。”

杰佛里沒有說那些行組在做什麼，但常駐于其中，想必是某種長期任務了。

“大裂隙也沒那麼糟，只是比較而已，還是有很多普通人在其中生活的，他們也是需要治安的啊！”

杰佛里隨后就去鼓勵帕爾默，但對于帕爾默這種不吃的家伙而言，這鼓勵有些太蒼白了。

離開秩序局后，兩人直接就去了不死者俱樂部，準備在那痛快地喝上一杯。

伯戈原本就準備這麼做，他有想過自己該如何謝帕爾默的拔刀相助。

送他什麼禮？自己又沒有多錢，更何況作為克萊克斯家的公子哥，這家了大把的榮華富貴，應該沒什麼小禮能打他。

思前想后，伯戈覺得帶帕爾默來喝一杯，剛好他自己也想慶祝一下，伯戈完了他的復仇，該死的人都被他砸死了，他覺得這事直值得宿醉一宿。

大白天飲酒作樂不太好，但伯戈覺得不死者俱樂部這群人不會拒絕，事實也是如此，這些神經病甚至沒有問伯戈慶祝的理由。

帕爾默玩的很開心，一回到不死者俱樂部，他就跟回到家了一樣，重返弱智的海洋。

慶祝的最高，瑟雷神神地和自己講，他弄了點新東西回來，在瑟雷雙手的揮舞下，伯戈看到了那立于黑暗里的鋼管。

還不等伯戈拒絕，瑟雷就穿著他那領口開叉到肚臍的上，在鋼管上歡樂地跳了起來，配合著五彩斑斕的燈，瑟雷的作有力且標準。

得承認瑟雷這鋼管舞有點東西。

事后瑟雷說，作為不死者，他在漫長的時里，學習了不稀奇古怪的東西，鋼管舞是他跟新結識的一位好友學的，現在他晚上還有了兼職，是在一個夜場里跳舞，吸引了不貴婦人。

他還說自己現在有個新稱號，什麼“午夜貴公子”。

瑟雷確實算得上貴公子，作為夜族最古老的幾位領主之一，這世界上應該沒幾個活人比他更有資歷了，只是現在這位夜族領主沉溺于酒中，這些話說出去都沒人信。

“憾的是，我只能和們午夜相會。”

瑟雷幾分憾道，這便是他稱號里午夜的來源，這位夜族領主只能在黑夜出沒。

“你已經幾百歲了？還是幾千歲了，那些人對你而言就像小孩一樣，有意思嗎？”伯戈問道。

“的年齡并不重要，重要的心理的年齡，我自認為我永遠是充滿熱的十八歲，當然，們在我眼里也永遠是年輕麗的十八歲。”瑟雷哄人有一手的。

“那當們年老了呢？皮皺在一起，渾散發著年老、死亡的臭味時呢？”伯戈繼續問道。

“你覺得我會拋棄們？”

“不然呢？”

瑟雷沒有回話，而是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伯戈以為自己說贏了他，結果瑟雷返回臥室，拿了一本厚厚的相冊回來。

這家伙帶著幾分醉意，就這麼和伯戈看起了相冊。

“這是瑪麗，我第六任妻子，這家伙命苦的很，是個窮姑娘，但我喜歡的。”

上面的照片記錄了瑪麗的一生，從年輕、結婚、老去，但旁一直有瑟雷的影，而瑟雷也一直是那副年輕的模樣。

最后一張是瑟雷將頭靠在的懷里，夜族領主依舊年輕，可照片中的瑪麗則老的不樣子了。

“這是我的第二任妻子，只是那時照相機還沒發明，不過我還蠻有錢的，就請人畫了幾張畫。”

那是一張張被拍攝下來的油畫，畫面有些模糊，但仍能勉強看清上面的廓。

“有些畫太大了，就放家里了，有些小的，被我搬到不死者俱樂部了。”

伯戈想起瑟雷臥室里的油畫，那畫上之人正是他和他的妻子……妻子們。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伯戈，但請放心，我雖然看起來蠻風流的，但真的結婚了，我這人可是忠一不二的啊，出軌這種事放在我們家里，是要被拖到太底下曬上幾分鐘的。”

瑟雷真的很看重這些，他甚至拿維勒利斯家的榮耀起誓，不過維勒利斯家究竟還有沒有榮耀可言，這一點是存疑的。

“我親手為們戴上戒指，共度好的時，然后將們埋葬、離去。”

瑟雷的聲音帶上了幾分懷念，合上了相冊，眼神里居然還有那麼幾分潤。

“你可能想說，我娶了這麼多任妻子之類的事，但怎麼說呢……”瑟雷的緒罕見地低落了起來，“不死者的壽命終究還是太長了，漫長的時里，我們難免需要一些神寄托。”

“那你現在沒有結婚嗎？”伯戈問。

“沒有，我上任妻子已經去世快一百多年了，生死別這種事經歷多了，難免覺得心煩，相比之下忍孤獨，反而輕松了許多，所以我就不再結婚了。”

本來是為了逃避孤獨而選擇了，現在卻因離別的痛楚選擇孤獨，聽著瑟雷的話，伯戈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帶著歉意道。

“抱歉。”

“沒什麼，是個正常人看到我這樣的花花公子，都想踩上一腳吧，順便痛罵什麼‘玩弄的混蛋’！”瑟雷對自己很有自知之明。

伯戈贊同地點點頭，然后舉杯，和瑟雷用力地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