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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盡債務》 第一百一十五章 安寧

遮雨棚倒塌,車站上一片狼藉,碎石散落,堆滿了下方的鐵軌,大雨沖刷著萬,鮮混合著泥水流淌,蔓延到了照不到的地方。

雨勢逐漸大了起來,嘩啦啦地澆在地上,升起淡淡的水霧,伯戈與柯德寧在朦朧中對視著。

柯德寧臉龐失去了所有的,連帶著痛覺一同屏蔽,此刻他的眼中只剩下了伯戈這位仇敵。

將冰冷的空氣吸肺中,伯戈手中的鎖鏈布滿青軌,它仿佛活了過來般,如游蛇般糾纏在了一起,擰做一面圓盾,擋住伯戈大半的

將手中殘缺的拳刃丟棄,伯戈再度出一把折刀,刀刃架在圓盾的邊緣,繃。

另一端的柯德寧也擺好了架勢,他雙手握短劍,隨時準備將以太注其中,令其化作無不斬的以太劍。

只要度過今夜,柯德寧與基妮就有著無限的未來,但這一切的前提是殺了伯戈。

燃燒的眼瞳盯了伯戈,警惕著伯戈一切有可能的作,并在他做出作之前,用能影響伯戈的作。

“柯德寧,我與一樣,相信著那力量,那超越生死,超越地獄與天國的力量。”

戈突然說道,毫無緒的聲音穿過雨幕而至。

“這件事總要有人去做,既然那力量不存在,那麼就讓我為它!”

他大聲喊道,就像在面對著人群演講。

語畢,伯戈的上燃燒著熊熊的火,腳下的大地在他的踏足下崩塌,影在一瞬間扭曲了一道不可視的虛影,隨即周邊散落的雨滴也陷了短暫的凝滯,而后被吹拂的狂風拉扯萬千映的線條。

“伯……”

話語刺柯德寧的心臟,他腦海里浮現了那個眼里藏著癲狂的家伙,他的影與眼前的惡靈重合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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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德寧來不及喊出伯戈的名字了,那致命的折刀被急速拉扯了一道白,猶如劈下的雷霆,在雨幕之間穿行。

以太注短劍之中,芒刃化作致命的以太劍,滾的強被柯德寧握在手中。

集的氣泡破裂聲從以太劍上傳來,就像強酸在蠶食著質,實際上是暴的以太正碎著所有及其劍刃的雨滴。

戈的速度太快了,遠超以往,用力地拉扯著,傷口被出鮮,可這家伙沒有止步,致命的折刀當頭劈下。

熾灼的眼瞳里倒映著伯戈的姿,能·徘徊已作用在他上,干擾著伯戈的方向

可折刀已被劈出,即便是扭轉方向,也無法令刀刃偏離太多。

這便是伯戈察覺到能·徘徊的另一個缺陷,只要伯戈的作夠快,當刀刃架在柯德寧脖子上時,即使偏轉方向,留給柯德寧偏轉的空間也所剩無幾。

他注定到刀傷,無外乎是砍在哪里而已。

“更快!更狠!更致命!”

戈一邊高呼,一邊瘋了般揮著折刀,暴雨般的刀驟發。

柯德寧向后退去,遍布在他上的煉金矩陣也就此燃燒,消耗著僅剩的以太,令柯德寧的速度驟升了幾分。

以太增幅是凝華者最容易掌握,也常使用的以太極技,驅它的方式很簡單,令大量的以太充煉金矩陣之中,使以太強化著的力量與速度。

和許多需要技巧與些許悟的以太極技不同,以太增幅只需要大量的訓練便可以掌握。

戰斗之前的伯戈對其掌握是一次層次,經過戰斗的他現在又是另一種層次,伯戈自認為是個善于在戰斗中學習的人,他只會越戰越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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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德寧快速退去,伯戈如影隨形,并帶來陣陣刀與轟鳴,宛如行走的劍刃風暴。

折刀與以太劍錯,混的渾噩中,揮刀的方向也被混淆,可在增幅的速度下,一道道痕依舊在柯德寧的上炸裂開,相應的,銳利的折刀也在頃刻間碎裂了數段,破碎的邊緣還帶著燒紅的澤。

折刀的碎片刺戈的里,清晰的痛楚卻令他到一陣欣喜。

后退的步伐一滯,柯德寧猛踏地面,雙手轉而握以太劍,后撤瞬間轉變為了反攻的直刺。

熾灼的以太劍迎面而來,伯戈努力地偏過頭,被切斷了一綹頭發,臉頰上殘留著以太劍的灼燒

手中握著殘破刀柄征召為一把長錐,朝著柯德寧的腹部刺去,卻因能·徘徊刺了個空。

兩人近纏斗,如同在刀尖上舞蹈,每一招都危險至極,足以將對方拖死境,但偏偏幾番手下來,兩人都只是在危險的邊緣過,只有金屬布滿裂痕,帶著紛飛的火花。

柯德寧的神猙獰瘋魔了起來,他早不再是柯德寧了,他找回了真正的自己,在暗之間徘徊的老鼠。

短劍格擋開了伯戈的折刀,借著空檔的機會,柯德寧猛踹伯戈的口,將他一腳踹倒在了石柱上,隨后邁步、跳劈。

戈在地上翻滾,躲過了這一劈砍,手掌猛拍大地,一節節的凸起拔地而起,撞擊著柯德寧的,但在以太滾滾的燃燒中,他反而踩住了凸起的巖石,借力在空中飛躍著。

這種大幅度作撕扯著柯德寧的,但他仿佛不到這一切般,落向地面的瞬間伯戈向他擲來飛刀,但就像預料中的那樣,能的影響下,飛刀與柯德寧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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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德寧快等不及了,他能忍那無止境的劇痛,可他的終究無法承這些,再怎麼強大的意志,也無法令斷裂的骨頭愈合,柯德寧不能繼續和伯戈戰斗了,他必須盡快分出勝負。

戈抱著和柯德寧的想法,從午夜時分起,伯戈就一副趕時間的樣子,哪怕和柯德寧作戰,他也一副趕殺了柯德寧好去下一個場子的覺。

“別逃了!柯德寧!”伯戈高呼著。

“我沒想過逃!”柯德寧也大聲回應。

兩人不約而同地起武,然后殺向對方,底牌盡出的況,這是最后一擊了。

劍刃錯,鏗鏘聲不斷,兩人好像在廝殺,又像是在共舞。

柯德寧揮出致命一擊,只是這一次以太劍沒有斬向伯戈,而是斬向了他側的空氣。

失誤嗎?

戈沒有放過這個機會,本是用來格擋的圓盾一瞬間化作騎槍,尖銳的槍尖直刺柯德寧。

不……不對勁。

刺出的一瞬間,專家的本能警告著伯戈,這是生死的戰斗,柯德寧這種狡詐的家伙怎麼可能在這時出破綻。

這是陷阱,那麼危險將會從哪里襲來呢?

難道柯德寧還有沒有發的煉金武裝?還是說藏在暗的援軍?

無數的思緒在伯戈的腦海里劃過,而在他思索的短暫瞬間里,騎槍狠狠地刺下,正如伯戈所想的那樣,騎槍刺空了,在柯德寧能的影響,與他自的速度下,這樣笨重的攻勢很難命中他。

被影響,攻擊的方向偏轉了些許,將地面砸的碎。

正在伯戈要繼續追擊時,冷徹的寒意襲上心頭,一抹劍從伯戈的眼中綻放。

本該劈向空氣的以太劍,此刻就懸在伯戈旳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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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

戈明明記得這把劍劈到了空才對……

不,不是這把以太劍突然挪到了自己的頭頂,而是自己在能·徘徊的影響下,主將自己的頭顱送到了劍刃下。

柯德寧的臉上險與狠辣,伯戈確實很強大,僅靠著數次手,便逐漸清了自己能的大概,但能是詭詐的,同樣的力量在不同的人手中,就有著不同的力量。

先前的戰斗柯德寧一直在麻痹伯戈,讓他陷思維的慣,以為自己只會偏轉攻擊的方向,亦或是令伯戈失去對自的控制。

但伯戈沒想過,有時候誤導也會變控,以太劍劈向空氣,這毫無危險的作,令伯戈走向預設的陷阱之中。

宛如刑的犯人,伯戈主將頭顱到了鍘刀下。

這種招數只能使用一次,如果不能一擊殺死伯戈,那麼他會和自己保持著安全的距離,直到自己流盡

贏了。

灼目的芒將要把伯戈斬首,頃刻間,驚駭之意如決堤的浪般洶涌而至,將柯德寧拖充滿恐懼的大海里。

駭魂之容、全面發。

萬千幽魂的哀嚎回在伯戈與柯德寧的耳旁,那深埋在心靈深,最能撼兩人心的驚駭之,在這一次展出了它真實的面容。

濃重的硫磺與硝煙味灌口鼻之中,目之盡是滿目瘡痍的大地,無窮鮮的浸泡下,腳下的土壤呈現出一的猩紅。

戈面無表地注視這一切,見過太多次后,他反而不覺得那麼恐懼了,只是有些悲傷。

柯德寧則再度置于那個小巷里,將死的男人在地面上爬行著,戴維冷漠地站在一旁,男人嗚咽著出手,將污弄滿柯德寧的

嘶吼聲打破了沉默,柯德寧刺死了男人,將心靈就此封閉。

驚駭的霧氣將兩人包裹,極度的恐懼下,兩人的作都停滯了下來,但很快伯戈便從契約的影響之中掙

他一直使用著駭魂之容,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恐懼的氣息,對于這對心靈的沖擊,伯戈早已有了抗,而柯德寧則完全支撐不住。

柯德寧終究是沒有狠下心,他只是將自己的心封藏了起來,麻木不堪。

失神的眼瞳逐漸回過了神,柯德寧覺自己全都冷了,宛如有寒冬侵蝕著,將熾熱的鮮盡數凍結。

暴漲的青芒映亮了柯德寧的臉,他低下頭,從那雙青的眼眸里,看到了悉的影子。

戈按著大地,怒吼著。

罰的罰!當懲的當懲!”

這即是公理鐵律。

地面碎裂數不清的長戟,宛如盛開的蓮花,以充滿死意的麗震懾生靈。

起初柯德寧還能夠揮舞著以太劍,試著斬斷長戟,但這一刻他和伯戈靠的太近了,他逃不掉了。

長戟如同活過來的游蛇,它們從四面八方咬向柯德寧,貫穿了之軀,伯戈踩著游蛇而至,他高高躍起,劈下手中的折刀。

這才是刑的鍘刀,它自上而下,切斷生死與善惡。

陣陣轟鳴的雷聲后,慘白的芒映亮了大地,在積水之上勾勒出一道猙獰的影,他上遍布著長戟,如同頭負重傷的怪

柯德寧倒在了地上,著漆黑的夜幕,這一次他再也站不起來了。

此刻他的上多出了數不清的孔,每個孔下都是被貫穿的、碎裂的骨骼,臟被攪的碎,只有上的煉金矩陣還在固執地燃燒,令他維系著生命。

戈走了過來,站在柯德寧旁,他摘下了駭魂之容,雖然說習慣了恐懼,可剛剛的全力釋放,還是令他到有些頭疼,詭異的呢喃與幻覺不斷。

臉龐被影籠罩,只留青的眼眸注視著。

“真是戲劇的重逢啊,伯戈。”

柯德寧努力地出微笑,只可惜他實在沒多力氣了。

“你到安寧了嗎?”伯戈好奇地問道。

“安寧嗎?大概吧。”

柯德寧看著漆黑的夜空,它深邃的讓人到害怕,可恐懼過后到的反而是一虛無,什麼都不剩,空無一

“有種一切都結束了,終于可以停下來的覺。”

“那你想停下來嗎?”

戈再次問道,冰冷的折刀垂下,散發著陣陣的寒意。

“停下嗎……”

柯德寧低語著轉過頭,他看向長椅上的人,不知何時已經蘇醒了過來,眼里盡是驚恐與淚水。

心涌現了一奇怪的緒,柯德寧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一切,只是覺得很復雜,復雜超出他的認知、難以理解。

“不……我真想活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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