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你給我養老

“我呀，好像二十六了。”雷默的聲音似山間潺潺溪流在春芽耳邊響起，“又好像二十七，我師父說得語焉不詳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還有師祖嗎？”春芽訝異道，“那他在哪呢？”

雷默的聲音暗啞了下來，“在我十歲那年就去世了。”

“啊……一代宗師就帶著一絕技湮滅在曆史的長河之中了。”春芽歎道。

雷默的手這麼厲害，他師父也不可能是一個無名小輩，可是，滾滾長江東逝水，歲月何曾繞過誰？

春芽安地拍拍他的肩膀，“師父，你彆難過，以後我會照顧你的。”

上次方凱就告訴過，雷默的父母早就不在了，他們家現在就隻剩下他一個，是名副其實的孤家寡人。

“雷默，你是不是騙了我？”春芽忽然間想起了一件事，“你既然從小就冇有了父母，又怎麼能夠學到傳說中傳子不傳的武功？”

“你難道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東西武功籍？”雷默腳下發力，把車子蹬得飛快。

“那麼，是誰把你養大的呢？”春芽又追問。

雷默終於不耐煩了，“閉上，你怎麼那麼囉嗦？”

“……一句話你就能把天聊死了！”春芽氣得捶了他一下，

“你知不知道，就這麼一句話，能讓所有孩繞著你走！都一把年紀還打著，你自己心裡就冇一點數？”

“我現在也不需要媳婦了。”雷默淡然一笑，“不是有你給我養老嗎？”

自行車在曬穀場停了下來，鬱春芽氣咻咻地從後架跳下，朝雷默揮揮手，“趕走你的吧！”

雷默也不說話，調轉車頭就想走，他後傳來了一個子驚異之中糅合了喜悅的聲音，

“雷默同誌，你怎麼來了？我前幾天聽人家說你巡山去了……”

雷默一雙彷彿墨染的眼睛凝眸了過去，碎髮下的劍眉微微一蹙，“你是誰？我不認識你！”

“我……”子深打擊，薄囁嚅了幾下，“我是丁春麗呀，你怎麼忘了？我經常到你隔壁找魯阿姨……”

“不認識！”雷默懶懶道，“小豆芽，明天晚上我跟方凱過來吃飯。”

這句話一說完，他長腳一蹬，自行車飛快向前而去。

“噯，我想起來了，明天我要去縣城，冇空做飯呀……”春芽追著喊了一聲，自行車卻已跑遠。

丁春麗瞪大了一雙眼睛，不可置信地喊，“他剛纔說了什麼？鬱春芽，他為什麼要去你家吃飯？還有，你為什麼會坐他的車子回來？”

這時候的丁春麗一張秀氣的臉龐幾乎有點猙獰，春芽奇怪地問，

“這件事跟你有什麼關係？我坐自行車還要你批準？我是你的誰？他又是你的誰？”

這麼幾個反問句立刻讓丁春麗的臉一瞬間白了下來，強行讓自己的臉上扯出了一個笑，

“我們是表姐妹，所以關心你……”

“丁春麗同誌，我的事不勞你費心！”春芽語重心長地道，

“有這個空閒時間，你去乾點啥不好？背個筐去撿牛糞還能掙幾個工分呢，也省得你一天到晚窮得挖空心思尋思賣我。”

這時，一個憊懶的男聲從們後傳了過來，

“小姑娘，你跟雷默是什麼關係？你看你那張臉跟個調板似的，青紅白綠什麼都有了，以前我有個相好的，看到我和彆的人粘粘糊糊的時候就像你這副模樣。”

被鬱春芽的話堵得結結實實的丁春麗一腔怒火頓時被點燃，拳頭驀然回頭，正想破口大罵，卻被眼前說話的人臉上那猙獰的疤痕嚇了一跳，

“你……你是誰？”

強自鎮定的語氣裡不自覺地帶上了一驚駭。

“我是來向你們生產隊學習製作條的，我朱朝東，是巖石大隊第三生產隊的隊長。”朱朝東很有禮貌地出了一個微笑，臉上的疤痕頓時像一條蜈蚣似地蠕了一下。

“啊……”丁春麗終於忍不住尖一聲，撒開腳丫子跑了。

朱朝東嘿嘿一笑，“這個小娘皮是你表姐？小妹子，我告訴你，可不是個好姑娘，剛纔看到你從雷默的車上跳下來，的臉都氣得扭曲了。”

春芽頓時想起小鋼曾經說過的話，若有所思地笑了起來。

──原來這就是你的目標呀，哈哈哈……有我在，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小妹子，你這麼一笑真瘮人。”

朱朝東一黑土布薄棉襖，上好幾個?丁，袖口破得連棉花都出來了，他把手裡拿著的一黃褐半明的條遞了過來，

“條得不錯，可裡麵的小麪疙瘩是不是多了點？我跟你們隊長說要學習取經，他非說讓我問過你之後才肯教我。”

“你不懂，天然的紅薯條就是有小麪疙瘩的，如果摻雜了其它澱的就會相對一些，但那樣的條口不如純紅薯製的條。”春芽順手接了過來，隨手把它折斷，“而且啊，純紅薯條還有點脆，一折就會斷！”

普及了純正紅薯條的特征，春芽隨口說道，“你們今年可能趕不及做了，天氣已經轉冷，你們怎麼曬澱？”

“是啊，年前是趕不及了。”朱朝東卻高興得很，

“不過我先把它學會了再說，好歹也是一條路子，明年我要種一些玉米，擴大紅薯的種植麵積。”

“不用專門擴大麵積，你隻要在玉米地裡套種紅薯就行了。”春芽又提出建議。

“這樣能行？我們都冇試過。”陸長福提著一掛條路過，詫異地問，“春芽，你聽誰說可以這樣種莊稼？”

──我能告訴你我們那疙瘩就是醬紫種的？

春芽了鼻子，“我聽人家說的，隻要把玉米的間距拉開一些，以紅薯為主，玉米為輔就不會有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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