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收到了消息，便和楚晏溫帶人回了湖心島。

熱鬧是沒看的，帝臣和計都及他們的『便宜母親們』都已不在了。

琥珀也不見蹤影，留守的居然只有個梅拂規。

「人呢？」楚好奇。

富貴兒面含幽怨：「上門要錢去了。」

楚：「？」

梅拂規鬱鬱寡歡：「表弟說既都是母親，那他繼承母親的家產也是理所應當，所以帶大傢伙兒去盤點家產了。」

楚大為震撼，忍不住表揚：「還得是他啊！」

「那我這當兒媳的也該去向我這群婆母討點見面禮才對。」

上說著，卻沒作，而是好奇道：「怎就你留下了？」

梅拂規蹲坐在門檻上，癟聲音帶著哭腔：「小，他們都嫌棄我……」

楚嘆氣，同道：「我很想安你，但是……」

不太會啊。

梅拂規立刻道：「你憋說話，我要靜靜。」

楚幾人都忍俊不。

楚晏溫朝殿看了眼，眸子微瞇：「兮寶又睡著了嗎？」

梅拂規點頭，「最近兮寶的瞌睡是有點多。」

楚知道自家崽的況，倒也沒說什麼，表面是在睡覺實則是在修鍊。

寒濃這會兒把燭夏帶去自己房裏休息。

梅拂規也注意到了鬼靈的存在，頗為好奇：「這就是晏溫大哥的徒弟？」

鬼靈有些拘謹，看了眼自家師傅，對梅拂規行禮打招呼：「見過叔叔。」

富貴兒的小白臉又僵了下，「哥哥。」

「額……哥、哥哥……」

「小鬼靈啊……你對煉丹有沒有興趣啊……」

許是富貴兒被排的心寒了，他決心要發展自己的小團，瞬間就盯上了鬼靈。

鬼靈惶恐中被他熱的給叉走，富貴兒說是要送他一些自己的制小神丹。

楚晏溫對徒弟求助的目視若無睹。

等人都離開后，他開口道：「看樣子東皇婕很想我們離開神都。」

那麼多長明的桃花債上門挑釁，不會是無緣無故。

楚嗯了聲，與他並肩而行，去看了眼睡著了的小傻兮，給孩子掖了掖被角，兄妹倆才離開房間。

「大哥還沒見過大姨母吧？」

楚晏溫頷首。

楚道：「去見見吧，不過見大姨母之前，我們還要先去見一個人。」

……

阿古奴早早就想見楚了。

只是東皇回來后況便很不好，他不敢離。

當楚的聲音從皇山外傳來時，他並無驚訝，很快就出現在了山外的那懸崖之上。

撞視線的是兩道影。

子冷昳穠麗，男子優雅矜貴。

前者如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焰，後者如烈焰中燒灼而起的餘燼。

阿古奴怔了片刻，臉上出慨之，抬手行了一禮：

「阿古奴拜見兩位小殿下。」

「奴爺爺。」楚語氣罕見的溫和，阿古奴的存在，早就聽聞過了。

這位老人乃是外公最信任的摯友。

是和楚晏溫的長輩。

沒有多餘的寒暄，淺言深，大抵便是如此了。

楚問起了東皇的況，阿古奴嘆息著搖頭：「陛下回來后就一直昏睡不醒。」

兄妹倆眉頭皆皺了，楚晏溫眺皇山，目上移至那扇天門，道：

「外公分出一魂放於東皇鍾是為鎮那扇門，若是能將這一魂釋放出來，外公的況應該能有所緩和吧？」

「應是如此，但……」阿古奴搖頭，太難了。

「我或可一試。」

過來的路上，楚晏溫就與楚商量好了這件事，是故楚的反應還算平靜。

只是眼底也有幾分憂。

楚晏溫道：「以我的神魂東皇鍾，替外公鎮天門。」

阿古奴大驚：「不可！神孫殿下，此舉太過危險！」

楚晏溫卻搖頭，道：「這扇門勢必會被解決掉，縱然危險也只是一時而已，但外公現在最需要的便是時間。」

他目堅定。

阿古奴猶豫間皺眉。

「奴爺爺請放心，我有保全自的辦法。」楚晏溫並未託大，他輕聲道：「我也是荒神門主。」

阿古奴呼吸一窒，出不敢置信之。

卻見楚點頭道：「我與大哥都荒神門，常曦的那扇門在我手裏，饕餮盜走的那扇門，在大哥手上。」

至於第七扇荒神門深淵，這件事楚還是沒說，知道的人越越好。

阿古奴容，臉上也出喜：「若是如此！那神孫殿下的確可以一試。」

「太好了，哪怕只有一魂歸位，陛下的況應該也能好上不！」

言及此，老人家不免老淚縱橫。

楚和楚晏溫心下都是酸。

他們一直沒見過外公，但老人家又何嘗不是，但對他們的付出卻是在無聲而緘默中無私的奉獻了所有。

但要解決外公上的況，只歸位一魂顯然是不夠的。

楚沉聲道：「我已與大姨母面談過，希我能殺了東皇婕，但我心裏還有個疑問。」篳趣閣

「雖不肯嚴明，但我卻有猜測。」

看向阿古奴：「若我殺了東皇婕，是不是也會跟著一起死去？」

阿古奴面痛苦，半晌后，重重點頭。

老人深吸了一口氣，道：「我也是在不久前才知道，阿瑜……」

「巫妖神領真正的荒神門主，並非陛下，而是阿瑜。」

楚聽聞后，覺得這事既在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阿古奴將所知之事細細道來，在聽聞東皇瑜不得已將應龍夫人挫骨揚灰之後，楚和楚晏溫面上皆是一寒。

恨不能被挫骨揚灰的是東皇婕！

阿古奴道：「阿瑜一直想殺了二帝，但陛下始終不肯放手。」

「那日阿瑜不得已向我坦白了過往，但始終不肯關鍵，只說陛下是眷親才一直保著二帝的命。」

「隻字不提若是東皇婕死，也會同歸於盡之事！」

楚沉默了片刻：「的確是我那大姨母的作風。」

東皇不殺東皇婕，有兩個原因，其一，或是真的捨不得，其二卻是自己兩個兒命相連！

東皇婕若死，東皇瑜也會跟著死！

前者死不足惜，但後者……

東皇瑜深知此事若是挑明，將會有千千萬人阻攔與東皇婕同歸於盡，所以這麼多年，忍不發。

上扛了太多擔子，纏繞了太多束縛！

「這件事應該不會主承認，奴爺爺你是怎麼知曉的？」

阿古奴面更加憂愁，那日他聽聞真相后，也是惶恐難安，心裏生出許多猜測，恰好東皇回歸了。

「陛下昏迷前與阿瑜起了爭執，他本就魂魄殘缺意識不強，我便趁機套了下話。」

雖然東皇回答的顛三倒四，但不妨礙阿古奴從中推測出真相。

「當年東皇婕被門中那些怪蠱，要將應龍夫人的骨獻祭，阿瑜不得已將亡母失挫骨揚灰，本就因此生了心魔。」

「……也與荒神門中那些傢伙做了換……」

阿古奴重重嘆氣，眼中滿是痛苦：「將東皇婕獻給了那些傢伙。」

楚和楚晏溫皆是一愣。

東皇瑜對自己這妹妹深惡痛絕到了極點，東皇婕不是想荒神門嗎？那便滿足，答應了那些怪的請求，將這個大逆不道的妹妹送怪中！

以自己的命為籌碼，要打碎東皇婕的癡人說夢，再將這些怪與東皇婕一同覆滅！

「走錯一步，必將萬劫不復啊……」

阿古奴搖頭道：「東皇婕死不足惜，可若真的功被獻祭進了荒神門，那阿瑜將被惡纏，遲早變得如同帝俊那般！」

楚聲音一沉：「以大姨母的聰明才智，肯定能猜到結果，選擇獻祭東皇婕時，應該就是打著魚死網破的想法吧。」

阿古奴點頭。

東皇瑜置生死於度外，只想除了東皇婕這不孝以及門中那些窺伺的怪。

而東皇卻不忍自己的兒就此萬劫不復。

父之間的對賭從那時便開始了……

東皇下令不讓兩個兒靠近皇山，分魂鎮們上的惡語，都只是為了保全們，或者說……

保全東皇瑜。

分出的魂是保護，也是枷鎖，阻攔著東皇瑜親手殺死東皇婕。

父如山。

東皇付出一切，都只是為了保全所之人。

而東皇瑜機關算盡，不惜同歸於盡，又何嘗不是為了放自己父親自由！

「有一點我不明白……」楚晏溫忽然道：「以大姨母的能力，當年應該能直接斬殺東皇婕，為何非要捨近求遠，將東皇婕獻出后，再同歸於盡？」

這也是楚不明白的。

人冰冷的聲音從後傳來：「因為從東皇婕選擇獻出母神骨的那一刻起，就與荒神門裏那些怪的命數糾纏在了一起。」

「要徹底斬殺掉，唯有以局。」

東皇瑜，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