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楚和帝臣沉默的太一致，東皇瑜猜中了他們的心理活。

「不認那莽夫當爹，倒是明智之舉。」

楚微笑，只有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巫妖神領里，還有他沒得罪過的人嗎？」楚好奇問道，又頓了頓：「不是人的也行。」

東皇瑜角翹起了一抹微小的弧度，聲音里似也多了些愉悅：「沒有。」

魔頭沉默的豎起了大拇指。

給親爹點了個贊。

是人不是人的都得罪完了，這很暴君。

帝臣微微低頭，似垂眸抿一笑。

東皇瑜一眼睨過去，道：「你笑什麼？你當你那父親又好到了哪裏去？」

帝臣沉默。

他實實在在覺到了自己被親媳婦的娘家人針對了。

楚雙目發，太棒了，狐子要和自己一起不幸了嗎？

難道他的渣爹也給他遍地開花找便宜媳婦了？

剎那間，魔頭腰板直，底氣十足的瞪了眼帝臣，這下半斤八兩了！

帝臣抿，握住放在膝上的手，用力了下。

小渣，尾翹早了。

楚被的齜牙咧，眼神更加興，追問道：「大姨母，來！展開說說，他的好大爹幹什麼了？」

來吧！展示！

讓我看看我有多敵！

「他給自己找了多便宜兒媳婦？」

東皇瑜多品出了一點這兩人間死也要拉對方墊背的味道，眼神略顯古怪，道：

「兒媳倒是沒有。」

「爛桃花卻是不。」

楚：「……」

帝臣：「……」

東皇瑜：「單單是巫妖神領里，羽族皇、蠱族聖、鬼族上任帝都與他有些瓜葛。」

「混元之地那邊，更是如此。」

楚眨眼，看向自家狐子，乾道：「恭喜啊，好多後娘。」

嘶——

楚覺手劇痛，小臉皺，過分了！爪爪骨都要給他碎了。

帝臣此刻上的寒氣不是蓋的。

他深吸了一口氣，寒霜漸淡，道：「他、很好。」

是人都聽得出這句話中的咬牙切齒。

楚其實想心疼自家男人的，但不妨礙幸災樂禍啊……

忽然覺得自家渣爹也還好，果然這爹還是需要對比的。

「要不大姨母你還是換個籌碼？」楚認真討價還價：「你看，這兩爹對我倆來說，不如不認。」

東皇瑜眼也不抬：「不換。」

你們自己的爹，認不認。

「你這屬實強買強賣了。」楚小臉擰：「我好虧。」

東皇瑜眼裏有笑意一閃而過。

楚雖口花花，但顯然是答應下這樁『生意』了。

不論是為了那兩個不肖爹，還是為了外公，或是自己，東皇婕這絆腳石都非除不可。

東皇瑜現在挑明態度，在搞死東皇婕這件事上會與站在同一陣線，顯然是好事。

沒理由拒絕。

只是這位大姨母，顯然沒有完全坦白。

「我還有些疑問。」

楚看向：「你不能親手殺死東皇婕，是因為外公嗎？他老人家不願意東皇婕死？」

「算是。」

「他老人家不願意，你就不殺了嗎？」楚一針見：「這裏面還有別的原因吧？」

「有疑問，找奴叔。」東皇瑜顯然不是個喜歡反覆回答同一個問題的人。

楚點頭，很好，大姨母的脾氣很帶勁。

至於奴叔是誰，沒問，想到對方會來找自己的。

「那咱們就來談談關鍵吧。」楚朝上方指了指：「那扇荒神天門。」

東皇瑜看了眼帝臣，「你們要進去取出忌的本之一？」

「是。」

東皇瑜沉默了一會兒，「不是我瞧不起你們，以你們如今的實力，闖那扇門等於送菜。」

這回楚和帝臣都笑了。

怎麼說呢……兩人還真是久違的被人瞧不起。

但是吧，東皇瑜裏說出這句話，還真不人覺得冒犯。

是真的強。

楚甚至覺得，哪怕和帝臣如那日對付蜚沢般聯手，都未必剛的過大姨母。

不愧是能吊打帝俊的存在……

「荒神很強，忌也很強。」東皇瑜仰那扇天門：「能創造出那樣的存在，上一世的你們是真的厲害。」

這句話從東皇瑜裏說出來，讓楚生出一種割裂。

其實這種割裂，一直都有。

哪怕已經願意接自己乃是荒神轉世，但那種覺依舊在。

荒神和忌，像是和帝臣都不願回歸的一段過去，或者說，是被他倆拋棄的過去。

「但這扇門是不一樣的。」

東皇瑜收回視線：「這扇門一旦徹底打開了，以你們目前的力量，關不上，屆時整個須彌都會陷災難。」

楚心裏一突，「這扇門裏到底有什麼？類似蜚沢那樣的存在嗎？」

東皇瑜搖頭，「更加恐怖。」

深吸了一口氣，又睨了眼帝臣，道：「這扇門裏關著一段『歷史』。」

「什麼意思？」

東皇瑜抿了抿，道：「荒神將一段『歷史』封存在了忌的本之一中，你可以理解為，忌的本在那扇門裏了通過過去的一個口。」

目銳利，「那段歷史中，存在著那些上古時候的混沌神祗，祂們是被困在那段歷史中的怨魂，如同被封在荒神門中的地縛靈。」

「一旦徹底打開這扇門，他們將傾巢而出。」

「這些傢伙，與蜚沢那些被荒神斬除掉八力量的混沌神祗不同，祂們停留在過去，實力也是如此！」

饒是楚，背後都生出冷汗。

「那上次……常曦險些打開這扇門，豈不是……」角扯了扯，原來當初竟犯了這樣愚蠢的一個錯誤嗎？

東皇瑜面無表的盯著，呵呵笑了聲。

楚生出心虛，真是……久違的當了回聰明的蠢狗，向帝俊致敬了。

「倒也不怪你，畢竟你和他都沒有上一世的記憶。」

東皇瑜說的篤定，楚則更困了。

帝臣問出了的想法：「關於荒神和忌，大姨母似乎知道許多。」

連當事人都不知道過去發生了啥，反倒是旁觀者一清二楚，這就很諷刺。

這也是楚一直很蛋痛的點。

和歸瀾真就是倆冤種，倆爹啥都知道，就是賣關子，現在親大姨也知道……

這公平嗎？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知道。」

東皇瑜深吸了一口氣。

那段過去，連荒神和忌都想迴避，更何況是旁人？

皺眉：「忘，才能不被過去羈絆，走出全新的路，或許這是荒神和忌選擇抹除那段歷史和記憶的真正原因吧。」

「若要找回，也得靠你們自己。」

「進這扇門，你們勢必會找回那段『歷史』，但前提是，你們要拿回過去的力量。」

東皇瑜看著他倆：「那扇逃走的荒神門，就在巫妖神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