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莘心中一頓,臉有些不好,經過上次一事,對雲明虎的印象一點都不好。
進了屋子,雲莘就見雲明虎坐在雲森那間的炕上,面前擺了一張吃飯的小破桌子,上頭放著一碗熬得稠稠的米湯,還有兩個水煮蛋。
雲莘心底冷哼,也不做聲,當做是沒看見他一樣。
雲森和雲萍也是站在炕下,沒有作聲。
雲明虎用眼神瞟了一眼雲莘,氣哼哼道:“你小子還敢回來?”
雲莘眨眨眼睛,“爹,這是我家,我爲何不能回來?”
雲明虎冷笑,“你家?我是一家之主,你要是覺得不好,立刻給老子滾蛋!”
雲莘冷笑,卻是不做聲,楊慧蘭見了,驚訝道:“孩子他爹,這是咋了,幺兒可也沒惹你不是……”
雲明虎擡頭看了楊慧蘭一眼,怒聲道:“你閉!帶著這一羣給老子滾去東屋睡去!”
楊慧蘭一愣,臉一下子白了,眼中有著淚水,卻是不敢再說話,下了炕催促著幾人去了東屋裡。
上了炕,幾人都是未作聲,過了好一會兒,才聽見隔壁傳來雲明虎的呼嚕聲。
楊慧蘭一直繃的子終於放鬆了下來,輕聲問道:“幺兒,你咋的惹你爹生氣了?”
雲莘不做聲,一旁的雲萍便將那一日的事跟楊慧蘭說了,楊慧蘭聽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看著雲莘低著頭,楊慧蘭手包住了雲莘的手,“幺兒,娘對不起你!”
雲莘嘆口氣,看著楊慧蘭道:“娘,是爹對不起我們,你若是非要往自己上攬,那我和大哥大姐會把你是跟爹站在一面的。”
楊慧蘭頓了頓,“幺兒,你咋的總是跟你爹過不去呢,你爹再怎麼不好,也是你爹啊。”
雲莘嘆氣,“娘,我知道,可關鍵是在爹的眼裡,我們母子都是包袱,只有在用錢的時候,手管我們要,其他時候呢,咱們母子就是可以隨時拋棄的東西。”
楊慧蘭一怔,脣哆嗦了幾下,也是想反駁的,可是話到了邊,卻是說不出來了。
心裡也有數,雲明虎對待們母子幾個是不怎麼樣,可是自小所見到的,丈夫就是天,妻子兒都應該無條件的服從。
楊慧蘭想了想,又看了看幾個孩子的臉,知道雲明虎是真的惹得幾個孩子都不開心了,雖說心裡對雲明虎和公公婆婆小姑子有著忌憚,可幾個孩子在的心裡佔得位置更加的大,楊慧蘭咬咬脣,“娘知道,娘心裡有數。”
雲莘不做聲了,跪在炕上把被子鋪開,輕聲道:“娘,收拾下睡覺吧,明兒個還得幹活呢。”
楊慧蘭點點頭。
雲森睡在了最西邊,靠著雲莘,楊慧蘭和雲萍也躺下了子,因爲雲明虎的迴歸,一家人弄得沒能像之前一樣高高興興的睡覺,各懷心事的躺在被窩裡。
雲莘瞪著眼睛看著頭頂,過了好一會兒,楊慧蘭和雲萍的呼吸聲漸漸平穩了起來,雲莘這才翻,看著雲森輕聲道:“大哥,你睡了嗎?”
雲森側過子來,搖搖頭。
雲莘朝著雲森努努,對比著口型道:“銅板都放好了嗎?”
雲森眨眨眼睛點頭,比著口型道:“都放好了。”
雲森這才放心的點點頭,衝著雲森笑了笑。
到現在爲止,一共攢了十八個銅錢,可卻也還不知道這個時代的錢幣換算,這十八個銅錢到底能買到什麼東西。
雲莘想了想,忽然想起了墨司臨,看他的樣子是個有見識的人,那明天就去問問他,順便看看自己能不能找到一份賺大錢的買賣。
雲莘抱著這種想法,慢慢的睡了過去。
翌日一早天還沒亮,雲莘就醒了過來,或許是心裡有事兒裝著,雲莘怎麼也睡不著了,索一腦的爬了起來,穿好了服。
雲明虎還在呼呼大睡,雲萍幫著楊慧蘭在燒火,雲森在院子裡收拾著昨天砍回來的乾柴。
雲莘穿好服下了炕,雲萍正坐在竈膛前燒火,楊慧蘭挽著袖子在破盆裡鼓搗著,雲莘看的好奇,走過去問道:“娘,你幹嘛呢?”
楊慧蘭笑了笑,示意雲莘小點聲,“你爹還睡著呢,讀書就是累,好容易回來歇幾天,讓他好好睡著,我想著他不吃飯,就弄了些玉米麪兒,攪和了湯一塊兒煮麪疙瘩湯。”
雲莘一愣,視線及一旁的大陶瓷碗,果然見本來滿滿一碗的凍已經只剩一半了,這些都是放著以後炒菜時用的,爲了雲明虎的一頓飯,楊慧蘭就這樣下狠心。
雲莘心中嘆口氣,算了,這個娘爹到了骨子裡去,就算是昨晚上說了要改變心裡的想法,可是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改變的了的。
雲莘端著盆去打了水來洗漱,直到天大亮了,雲明虎才悠悠起。
楊慧蘭聽見聲音,上前問道:“孩子他爹,起來洗洗臉準備吃飯吧。”
雲明虎皺著眉起,似乎是聞見了香味兒,臉上不耐的神減了一點,磨磨蹭蹭的起,下炕去外頭洗漱。
楊慧蘭手,上了炕疊好被子收拾好了,這才下了炕把飯端上炕。
雲莘看著楊慧蘭的跑前跑後,心中越發的鄙夷不已,雲森和雲萍也是有些看不過去,紛紛拿異樣的眼看著楊慧蘭。
雲明虎洗漱完,便上了炕準備吃飯,湯的味道十分鮮,連帶著玉米麪兒也好吃了許多。
雲明虎稀里嘩啦的喝了一碗,便問道:“有了兔子不賣,留著自己煮湯喝?楊氏,你倒真是會算計!”
楊慧蘭一愣,雲明虎又喝了幾口,“一會子裝一盆,拿去給爹孃,哪有小輩吃著長輩著的道理,說出去我可怎麼在同窗們之間混!”
楊慧蘭盛飯的手停頓了一下,沒有作聲。
雲明虎挑眉,“怎麼?不願意?”
楊慧蘭急忙搖頭,“不是……只是這一共就煮了這一小盆,孩子們還著肚子呢……”
話還沒說完,雲明虎就‘砰’的一聲放下了碗,皺眉聲氣道:“楊氏,你可別給自己擡臉,你算是個什麼東西,還敢在我面前說話,你也不看看自己,收了人家的兒子,丫頭也嫁不出去,連點嫁妝都收不回來,小的是個災星,你還有臉說話?”
楊慧蘭一愣,看著雲明虎,哆嗦著脣道:“孩子他爹……你怎麼能這麼說,萍兒和莘兒,可都是你的孩子啊……”
雲明虎冷哼,“去他媽的孩子,養了這麼大能幹什麼,還不是個賠錢貨!”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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