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深低著頭苦的笑著,這句話,無比的耳。
如今,終于也是報應了。
當年他曾對說過的話,如今報應到自己的頭上來了。
顧景深就覺得吧,好。
他想,是不是等出了氣,讓心里痛快了,他們之間就可以重新開始了?
如果是的話,那麼他愿意的踐踏。
哪怕把曾經自己傷害過的方式全部都還到他上來,他也會心甘愿著,絕無怨言。
只要出氣了就行。
顧景深另外一只沒有被踩的手去撿起了地上的餃子,然后塞進了里。
他的行為,讓唐蘇蘇有了一瞬間的失神。
看著眼前這個卑微至極的男人,唐蘇蘇瞬間覺得很是可笑,又有些可悲。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也大抵是他的這個行為,讓唐蘇蘇冷漠地移開了腳,重新回到了病床上去躺著。
顧景深拿著撿好的餃子站了起來,只是沒去直視的眼神,他依舊是默默地站著,然后把那幾個已經冷掉還摔壞的餃子一個一個吃掉了。
唐蘇蘇側躺著,避開與他直視。
又是過了許久,唐蘇蘇突然起下來,朝著洗手間走去。
顧景深站在一旁,頓了下后,張了張,開口問:“是要洗澡嗎?需要幫忙……”
話沒說完,就被唐蘇蘇給無推開了。
而顧景深,撞在了后面的柜角上,撞到了他后腰,作痛著。
唐蘇蘇已經進了洗手間,隨后,重重地關上了洗手間的門,以示警告。
等到唐蘇蘇再出來,是幾分鐘之后。
顧景深卻不是站在原地,而是再給將床弄好,不僅如此,他還趁著剛剛的這幾分鐘時間,下去把他的被子給拿了上來,給添上去。
如今越發冷了,還下著小雨,這種冷的天氣,得持續好些天。
他剛剛了下的被窩,并不暖和。
唐蘇蘇看到這一幕,走過來,冷漠的把他鋪好的被子拿掉,丟在地上,“用不著你的,別把你用過的給我,我嫌臟!”
“我看你被窩很涼,我怕你晚上著涼,你要是不喜歡我用過的,我給你拿新的。”
“用不著!”唐蘇蘇嘲諷道:“別跟我說話了,我要睡了,還有,也別跟個門神似的站著,影響我睡覺!”
顧景深又連忙的走到一旁沙發上坐下,見狀,還把丟在地上的被子給撿了起來。
唐蘇蘇卻已經躺到床上閉上眼了。
顧景深就坐在沙發上,上蓋著他的被子。
安靜到只聽聽到彼此呼吸聲的時候,他也陷了沉思。
他突然在想,他可以把剛剛的一切理解為,其實不是真心的想把被子給丟了,也不是真心的嫌臟,而是,把被子給他蓋嗎?
這樣一想的話,好像心里也就沒有那麼的難了。
他們之間總是要往前走的,這才第一晚而已,以后還長著,所以啊,他也得往好的想,要不然,這漫漫長夜,又該如何撐過去呢?
這樣想著,他靠在沙發上也閉上眼,睡了過去。
只是,在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的時候,突然聽到了嬰兒啼哭的聲音,一聲比一聲響亮,一聲比一聲凄慘。
接著,又聽到了孩子喊爸爸的聲音,一聲一聲的,還混合著嬰兒凄慘的啼哭聲。
那聲音,揪著顧景深的心,讓他拼命的想抓住什麼,卻發現,什麼也抓不住,更讓他分不清,這到底是現實還是夢境中。
可嬰兒的啼哭聲和孩子喊爸爸的聲音,那樣的真實,真實到讓他心里充滿了恐懼。
他拼了命的想抓住,想抓住。
他想抓住那道聲音,他想看清楚。
他想知道,是誰在喊他。
是誰?
是顧時宴嗎?
還是……
還是那個未能活下來的孩子?
是那樣未能活下來的孩子在哭吧?
是他在喊爸爸吧?
當這個念頭出現的時候,顧景深盡是痛苦,也讓他猛地一下子便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
然而,當他睜開眼后,卻被眼前的一幕驚住了。
只見漆黑的病房里,病床上亮著一抹,顯得那樣的詭異,病床上,卻是沒有的影。
而那抹亮,是手機的照明。
手機里,還正在播放著嬰兒的啼哭聲,還有孩子一遍一遍喊爸爸的聲音。
更是在這樣安靜漆黑的地方,顯得那樣森恐怖。
此刻,他無比的清醒,那是顧時宴的聲音,是顧時宴在喊爸爸,也是顧時宴還是嬰兒時期的啼哭聲。
他突然想起來一件事,當初纏著的時候,他給看過顧時宴小時候拍的視頻與照片。
他也瞬間就明白了,這是什麼意思。
所謂殺人誅心,便是如此。
可,去哪里了?
看到病床上并沒有的影,顧景深條件反的便想起去找。
就在他有所作的時候,后卻突然傳來了森森的語調:“好聽嗎?”
這一句,將一向不懼任何鬼神的顧景深都給嚇到了。
回過頭,沒看到人,再仔細看,才發現人沙發后面。
顧景深立馬起過去,也意識到了是坐在地上的,這一刻也顧不得什麼難,怕著涼,連忙去抱。
卻在到的時候,發現臉上是眼淚。
不知道坐在這里多久了,也不知道坐在這里默默哭了多久。
顧景深的心,再一次的疼了起來。
顧景深還是趕的將抱了起來,抱著放到病床上去坐著。
本想讓躺下,卻在這個時候地勾著他的脖子,在他耳邊森森低語:“顧時宴哭著喊爸爸的聲音,好聽嗎?有沒有夢到誰?”
顧景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自然是夢到了。
他想看清那個孩子長什麼模樣,卻無論他怎麼努力的去抓,都看不清。
“顧景深,你猜猜,他會是個跟顧時宴一樣調皮的男孩,還是小孩呢?”
顧景深突然不敢想象。
他不敢想象這個孩子,到底是男孩?還是孩?
他只覺得心里麻麻疼著。
如果……
如果不是他,一定會平平安安的把這個孩子生下來的。
如果不是他,他們又該做爸爸媽媽了,顧時宴也可以當哥哥了。
病房里,除了手機里傳來的那陣陣哭聲喊聲,便是一陣抑的沉默,沉默之下,還有森森的嘲諷聲。
最后,松開了手,涼涼的眼神著他,“顧景深,夜還長著呢,我祝你,做個好夢!”
還能有好夢嗎?
顧景深知道,不會有的。
可最終,他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把放在床上的手機拿開,關掉了聲音,然后他將抱住,抑著自己的哭聲。
然而,那麼近,無論他如何的抑著,還是傳到了唐蘇蘇的耳朵里。
唐蘇蘇什麼話也都沒有,麻木空又悲涼的眼眸,呆呆地著。
這一刻,在誅他心的同時,又何嘗不是在誅著自己的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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