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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她》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二章

黎城這幾天總是雨綿綿的,幾場雨落下來,氣溫又往下跌了好幾度。

雨後傍晚,裴硯承帶姚舒回了趟麓園老宅。

去麓園的路上裴硯承的臉始終略顯凝重,眉心也打著褶。姚舒知道,這次是裴老爺子專門打電話來,讓他們去吃晚飯。

不知道裴老爺子這次讓他們回去是不是有什麽重要的事。

但見裴硯承冷著臉的樣子,也沒敢多問。

抵達老宅的時候,岑姨正好在院子裏給新上盆的牡丹花澆水,見他們來了,放下花灑迎出來。

“裴先生你們來了,老爺子已經在裏麵等你們了。”

院子裏許多花都開了,到都是一派初春的氣息。

隻是四周有些暗,路燈都沒有亮。

走神的這點時間,姚舒不小心趔趄了一下,裴硯承及時拉住了

岑姨也被嚇了一跳,忙說:“舒小姐你沒事吧?可能是院子裏的線路壞了,燈都亮不起來了,已經讓人過來修了。剛下過雨,地上又,沒個燈照著很容易摔跤的,你小心著點。”

“我沒事的,也沒有摔跤,”姚舒笑了笑說,“就是肚子有點了。”

岑姨在自己的圍手,笑嗬嗬的:“欸,我這就吩去咐廚房準備開飯了,今天的菜都是舒小姐你吃的。”

“謝謝岑姨。”

正如岑姨所說,晚飯時上桌的菜都是姚舒平時喜歡吃的。更難得的是,飯桌上有一半的菜都是溪城的特菜,甚至還有姚舒最喜歡吃的芝麻團子。

若不是在麓園老宅,姚舒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來到了一家溪菜館。

許久沒有吃過溪城菜,姚舒的飯量也比平時多了不

開開心心地吃到一半,才注意到飯桌上的氛圍有些凝滯。

若是平時,裴硯承和裴老爺子肯定會閑聊一些工作上的事,可是今天兩個人都沉默著兀自用餐,一句話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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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硯承甚至沒怎麽筷。

後知後覺的姚舒心裏頓時咯噔了一下,吃飯的作也慢了下來,不安地攪自己的小湯碗。

這是怎麽了……

裴老爺子注意到,問:“小舒吃飽了?還是這些菜不合胃口?”

姚舒連忙搖搖頭:“沒有沒有,菜很好吃。”

裴向華:“你喜歡吃就好,怕你吃不慣黎城這邊的口味,我特意讓人從溪城招了兩個廚子過來,以後每天都做給你吃。”

姚舒懵懵地點了點頭。

隻是現在學業繁忙,要在學校裏上完晚自習才能回家,吃飯也是在學校吃的。

能來老宅的時間本就很,更不可能每天都來這裏吃飯。

而裴老爺子看點頭,臉上笑開了花:“乖孩子,多吃點。”

這時,裴硯承突然擱下筷子。

淡淡地對姚舒說,“喜歡就多吃點,畢竟不能常來。吃飽了我們就回去了。”

姚舒點了點頭。

裴向華說:“回什麽回,要回你自己回,以後小舒就住這裏了,我廚子都給找好了。”

裴硯承:“姚舒很喜歡吃我那邊家政阿姨做的菜,突然換口味會吃不慣。”

裴向華:“你這話啥意思,我是說我請來的五星級大廚還比不過一個家政阿姨了?”

眼見氣氛逐漸不太對,姚舒分別往裴硯承和裴向華的餐碟裏夾了塊藕,想著說點什麽緩解一下氛圍。

“其實,我覺得兩邊都吃的,我都很喜歡。”

裴硯承瞥了一眼餐碟裏的那塊藕,夾起來咬了一口。

“什麽五星級大廚,難吃。”

裴向華有被氣到,開門見山說:“過年前我就讓小舒搬回麓園,你不同意。我在出國前,隻是讓你幫忙照顧小舒一段時間,不是把小舒送給你了!你還講不聽了?現在還想霸著不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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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舒的耳朵慢慢就紅了。

悄悄瞄了一眼裴硯承。

相較於裴老爺子的氣急敗壞,裴硯承就顯得十分淡定。

他拿起紙巾手,說:“沒有,我隻是覺得,這件事要尊重姚舒的意見。”

“行行行,那就讓小舒選,到時候你可別又像個老賴一樣出爾反爾。”

裴向華做了一個深呼吸,看向姚舒,“小舒你說跟爺爺說,你想住在哪裏。”

話題突然落在了自己的上,姚舒後背一涼,有些不知所措。

看看裴老爺子,又看看裴硯承。

兩個人的目都停在的臉上,等待著的答案。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許久,姚舒開口:“我想……”

裴硯承置於桌下的手不由自主握拳。

“爺爺,我想…我還是住在華景都吧。”

倏而,桌下男人握的手鬆開了。

裴硯承淡定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用紙巾按了按角,遮住那不太明顯的笑意。

姚舒說:“爺爺,我現在學習忙碌,我覺得住在離學校近一點的華景都會更方便一點。”

裴老爺子深深地歎了口氣。

“既然你想住在你叔叔那裏我也就不勉強了,要是硯承敢欺負你,你就跟爺爺說,爺爺為你做主。”

姚舒:“嗯。”

吃完飯出來的時候天已晚。

臨走前,裴向華住他:“這孩子命苦,你別讓委屈。”

裴硯承淡聲:“當然不會。”

他比世界上上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想看到委屈。

就是讓他養一輩子也沒關係。

-

一模考試過後,學校晚自習停了一周。

阮小妍搭著姚舒的肩說:“問你個事。”

“什麽?”

“就是我外甥剛初一嘛,媽媽給請的家教老師這周請假了,正好我們這周沒有晚課,你有沒有興趣去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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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晚上六點到八點,兩個小時給你這個數。”

阮小妍比了三手指。

“三十?”姚舒問。

“你想什麽呢,是三百!”阮小妍輕敲了下的額頭,“怎麽樣,還不錯吧。拿了這些錢你還能給你親的叔叔買點禮什麽的,多好呀。”

說起來,裴叔叔送了很多禮卻沒什麽可以送給他的。

姚舒猶豫了下:“可是…萬一叔叔不同意我去做家教怎麽辦。”

“你別告訴他呀,他又不知道我們這周沒有晚自習,你就按照平時那個點回家就行了。”阮小妍向眉弄眼地笑,“買了禮,到時候給你叔叔一個驚喜。就當幫個忙了嘛,求你啦。”

姚舒思索片刻,最後點頭應下來。

從三中到家教地點有直達的公車,也比較方便。

家教對象甜甜,是個非常文靜乖巧的孩兒。

姚舒一到,甜甜媽媽就很熱地招呼,又是泡水又是切水果。

兩個小時一晃而逝,姚舒走出小區站在公站等車,準備回華景都。

夜風習習,吹過來的時候有點像鬼哭狼嚎。姚舒不由想起有部恐怖片,講得就是公車站殺人魔。

淋淋的鏡頭不停在腦海中播放。

越想越覺得瘮人。

這時,突然有人從後拍了下的肩膀。

姚舒嚇了一跳。

“沈澤添?你怎麽在這兒?!”

沈澤添準確無誤地將手裏的易拉罐投進垃圾桶,邊說:“我剛在這附近上網,現在準備回家了,正好和你順路,一起回去?”

姚舒狐疑地看著他:“你跟我是一個方向嗎?我記得你不是住在北區嗎?”

“搬家了,”沈澤添手在口袋裏,偏頭看,“怎麽,還不許我家有兩套房了?”

姚舒剛想開口,公車已經駛站臺,兩人一前一後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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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點路上有些擁堵,公車走走停停,開得緩慢。

一個剎車後,姚舒頭頂落下散漫的聲音。

“你膽子還真大。”沈澤添說,“大晚上的去做家教,不怕路上遇到壞人?”

姚舒支支吾吾了半天,不知道說什麽。

沈澤添:“我每天放學都會在這上會兒網再回家,反正順路,以後我就勉為其難跟你一起回去吧。”

他低頭,看到站在他前的孩兒一副言又止的模樣。

“怎麽,你還不樂意了?”

“不是,”姚舒皺眉,鄭重說,“我覺得…你還是去網吧比較好,要把心思放在學習上。”

沈澤添怔了一下,沒忍住笑出來。

“行了,湯你留著自己喝。”

-

這段時間裴硯承工作繁忙,一連多日應酬下來,整個人略顯疲倦。

這天,因為合作商臨時有事,因此原定酒局應酬也就此延後,裴硯承今晚難得可以稍作休歇。

高架橋上車流如織,靠在座椅上的裴硯承合上電腦放在一旁,按了按酸脹的眉心。

他打開手機,三中的家長群裏消息已經九十九往上。

最近他忙於工作,已經有好多天沒有打開微信群了。

群裏無非就是學生家長們的閑聊,裴硯承往上翻了翻,卻在聊天記錄裏得知了一個重要的信息。

這周學校並沒有晚自習。

然而,他記得家裏的小姑娘依舊是按照平常的時間點放學的。

他的眉心不自覺越蹙越,淡聲吩咐司機:“去三中。”

此時正好是學校放學時間,校門口學生很多,邁赫在學校一側的角落停了會兒,果然看到姚舒背著書包出來。

接著走到公站臺,上了一輛公車。

赫一路跟著公車來到一住宅區,小姑娘上樓後便再也沒有下來。

司機從後視鏡裏看到男人愈發沉的臉,小心翼翼問:“裴總,都等了半個小時了,還要繼續等嗎?”

裴硯承冷聲:“等。”

司機不再說話了。

一個穿著三中校服的男生步他的視線,也來到姚舒所在的那幢樓下,靠著牆似乎在等什麽人。

裴硯承覺得麵,思索片刻,才想起那個男生是姚舒的同學。

兩個小時後,天已經完全暗下來,姚舒從住宅樓裏出來。

男生裝作剛到的樣子,慢慢悠悠走過來。笑著和男生說了什麽,兩人一起去公站臺坐車。

同樣目睹了這一切的司機到後座傳來的低氣,額頭不由滲出冷汗:“……裴總?”

“跟著。”

“是。”司機一腳油門,跟上了前方的公車。

車在華景都附近的站臺停下,姚舒和男生一起下車。

直到目送姚舒進小區後,他才坐上相反方向的公車離開。

司機如芒在背,隻敢從後視鏡瞄一眼。

裴硯承坐在暗,有倏忽影在他臉上掠過。

許久,他往椅背靠了靠,手指挲著金屬煙盒,一下又一下。

“原來是這樣。”

裴硯承瞇了瞇眼睛,自言自語般低喃,“不是沈量,而是他。”

-

姚舒到家沒多久,裴硯承也開門進來了。

正在廚房喝水的姚舒愣了下,“叔叔今天回來的好早。”

裴硯承看了一眼,在沙發上坐下,有些煩躁地鬆了鬆領帶結。

姚舒倒了杯水給他。

“最近學習力大麽?”他突然問。

見裴硯承沒有接的意思,把水杯放在茶幾上回答說,“還好,就是每天作業都很多。”

“剛結束晚自習回來?”

姚舒心虛,不敢看他:“嗯……對。”

裴硯承靜默了半晌,從煙盒裏拿了隻煙,但沒有點燃。

“明天晚自習結束,要不要讓司機來接你。”

“不用了,三中到華景都不過五六分鍾的路程,校門口不好停車,我自己回來反倒比較方便。”

裴硯承沒接話,手指夾著煙,盯著姚舒看了許久。

姚舒被他看的莫名後背一涼,不由了手中的杯子。

“怎、怎麽了?”

“沒事。”

裴硯承不收回視線,把煙扔進煙灰缸裏,起往房間走。

走到門口突然停住腳步,回頭問,“對了,班裏坐你後麵那個男同學什麽?”

姚舒不知道為什麽裴硯承會突然問起沈澤添,懵了好一會兒才細聲回答:“他沈澤添,叔叔怎麽突然問這個?”

“沒什麽。”裴硯承淡淡說,“隨便問問。”

-

姚舒因為昨天裴硯承反常的模樣整夜都沒睡好覺,晚上去家教的時候也有些走神。

總覺得哪裏有些怪怪的,但是又說不出來。

“姚老師?姚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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