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詩文,讓江月渾發冷。
認得那個帕子,早年間跟金澄有過口頭婚約,兩家母親約著一起去佛寺上香。
和金澄在家中長輩的陪同下,不遠不近見了一面,郎才貌,自然愫暗生。
當天金澄家的小妹也在,因著男大防,不便與金澄接太多,便借口帶金家小妹去逛逛。
天氣熱,小妹出了一額頭的汗,將自己的帕子遞給小妹汗,誰知要分別時,才發現帕子不見了。
兒家的東西要仔細著,可兩邊的人找了許久,都沒找到,眼看天漸晚,不好在山上過多停留,只能作罷。
回去的路上還安自己,兩邊都知道帕子是怎麼丟的,而且和金澄都是定下婚約之人,也不打。
帕子之事很快被拋之腦后,沒想到以這種方式出現。
江月是的名字,另一半帕子上繡的是江月何年照初人。
兩句詩中都有的名字。
字是親手寫的,也是親手繡的,眼敏銳之人,自然能認出。
是宮妃,就算圣上是個君奪臣妻的混賬東西,也不能跟外男有染,否則別說自己了,連玉蟬兒都得影響。
思來想去,還是派人順藤瓜,找到了金澄。
彼時的婉云已經進了掖庭,金澄在金家被抄時,幸好在外游歷,僥幸躲過,為了躲避朝廷追殺,他與下九流的人混在一起,干起了往宮里賣人口的生意。
那半張帕子,就是他通過一個負責接頭的老太監帶進宮的,帕子經過兩個宮人的手,又送到了江月手中。
金澄算到以江月謹慎的子,必然會費盡心思找尋另外半張帕子的下落。
果然,江月的宮找上門來,問他要做什麼。
金澄經歷家破人亡的打擊,又跟下九流的卑鄙人混在一起一段時間,再也不是那個跟江月眉目傳的翩翩貴公子了。
他知道,自己要想復仇,便要不擇手段,而第一刀,他毫不猶豫捅向了自己曾經的未婚妻。
他說另外半張帕子,被他藏到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若他死了,他會讓人把他跟江月立過口頭婚約,多次眉目傳的事公之于眾,而這半張帕子便是他們私相授的證。
金家雖然被抄了,可畢竟是扎京都幾十年的世家,該有的人脈還是有的,有那麼幾個會冒著殺生之罪來幫金澄之人也未可知。
威脅已經到位,他又向江月提出了一個江月無法拒絕的要求:他要復仇,向婉云復仇。
掖庭那個人弱好欺,但對江月來說是個巨大的麻煩。
圣上為了占有,不惜背上君奪臣妻,構陷臣子的罵名,萬一有一天,婉云想要把玉蟬兒要回去,圣上必然答應。
為了玉蟬兒,婉云必然留不得了。
只是該怎麼出手,什麼時候出手,怎麼出手才不留痕跡,是件傷腦筋的事。
一旦事敗,或者惹得圣上懷疑,江月依然留不住玉蟬兒。
而金澄,對于江月來說是把極其趁手的刀子。
婉云那個愚蠢的人,對亡夫一家可是愧疚得很,至今不愿低頭,跟圣上在掖庭上演著深。
若金澄出現,或許有另一番奇效。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江月豈是任人宰割的人?
很快做出決斷,告訴金澄,他若想進宮,只有一個法子——毀容閹割。
金澄的確對自己狠得下心腸,一把火讓自己面目全非,一把小刀,斷了自己的子孫。
江月依然覺得不夠,將他扔到了苑。
一個雖然在皇宮,卻極其偏僻的地界。
一個人命還不如畜生尊貴的地方。
那里的太監們將金澄一世家公子的傲骨,磨耗殆盡。
二人再次相見,金澄已經化名為花錦城,跪著來給送鸚鵡。
他也是個狠人,靠自己阿諛奉承的手段,攀上了苑的主事太監,鞍前馬后,伏低做小,換來了這次給江月送鸚鵡的機會。
人有時就是這麼矛盾,花錦城用半張帕子威脅江月時,江月恨不得把他挫骨揚灰。
可是看到曾經的翩翩公子,臉上被燒得面目全非,真的了卑躬屈膝的奴才,江月便又升起一陣唏噓。
或許是因為把自己最干凈純粹的愫,短暫地放在花錦城上過吧。
看到他奴骨的樣子,也像是毀掉了曾經的自己。
終究是心了一次,通過殿中省,將曾經的金澄,如今的花錦城任命為苑的領事太監。
花錦城上位的第一件事,便是把前一個領事太監剁了泥,喂了苑的畜生。
一出手,便震懾了苑所有人,那些跟他有過節的人,日日膽戰心驚,連睡覺都不敢睡死。
他也開始和江妃一起,慢慢在宮里布局,將勢力滲到一個個宮苑。
那個時候,敬德皇后屢遭圣上叱責,又不甘心看圣上令智昏,一次又一次地壁,導致徹底失了圣心。
圣上將掌管后宮的權利給,但推拒了。
因為現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辦,讓婉云再無出頭之日,再也不能跟搶玉蟬兒。
若是在掌權期間,出了這事,就算不引起圣上懷疑,也會被問責。
不如退一步,勸圣上將后宮之權到其他人手中,而皇后邊的芳貴人便是個很好的例子。
芳貴人因為生下皇子景安,被晉升為芳嬪,在江月和皇后的一起努力下,又了芳貴嬪。
后宮高位嬪妃不多,江妃托病,治理后宮之權便暫且落到了芳貴嬪頭上。
而婉云,因為生下皇子景宣有功,被圣上從掖庭接了出來,封為云嬪。
云嬪一后宮,所有宮妃的苦日子就到了。
從前一個月還能見到圣上一兩次,云嬪的出現,徹底斷了們唯一的指。
在宮妃們看來,這樣一個獨獲圣心的人,在福中不知福,還每天以淚洗面之人,實在是可恨。
而對于兒在手,萬事滿足的江月,也嗅到了巨大的危機。
云嬪,終于按捺不住慈母心腸,悄悄來看了玉蟬兒一眼,并讓江月察覺到了。
這一眼之后,一場凝結了后宮所有蛇蝎毒婦心計的大謀悄然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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