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看了一眼麻頗,心道,這天下最理直氣壯的土匪,莫過於錦衛。
在錦衛面前,這些雕蟲小技,的確是不夠看的。
麻頗提醒完清,很快又暗。
清好整以暇地看著外面,後忽然傳來稀里嘩啦的水聲。
原來是嚴碩穿服出來了。
他小大人一般穿好服,走過來,鄭重道:「娘親,我保護你。」
清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又看了眼床上睡得四仰八叉,打呼嚕的嚴果。
心裏到格外的熨帖。
他們是用生命換來的,無論跟南宮燁如何,這一雙兒是在世上的牽絆。
「你如何保護我?」清看著一本正經的好大兒,便想逗他。
嚴碩從袖子裏掏出幾枚飛鏢。
「孩兒自跟師父習武,師父出門不放心,便給我留了幾枚飛鏢應急。」
清:……
莊毅平日裏基本不說話,想不到心思還細。
「你幾枚飛鏢就能放倒大人?」
「師父說,孩兒雖然這個年紀功夫算是很好的,但是應敵還不夠,力氣也不夠。飛鏢上有毒,一擊必能放倒!」
有毒?
清眼睛瞪大,剛要說話,嚴碩卻先一步開口道:「娘親放心,我不是孩了,我心裏有數,不會傷到自……」
清看著自己的孩子,臉上的表不由得有些裂。
明明是孩,便是再老,心智再聰慧……
了,看著板直的嚴碩,又怕說重了打擊到他。
「娘親相信你是個有分寸的好孩子,一定會好好保護自己的。」
嚴碩這個兒子,向來很讓心,所以清對他一般就是一個字,誇。
你怎麼這麼好,怎麼這麼讓人省心,怎麼這麼優秀……
一般這麼說的時候,嚴碩總是會一臉正經,臉上一副這算什麼的樣子。
可臉上淺淺的酒窩,亮若繁星的雙眸,無一例外地表明他心不錯,而且做得越來越好。
「我知道,娘親放心。」
果不其然,嚴碩面上板著一張臉,不茍言笑的樣子。
低頭的時候,角微微上揚了一個弧度。
清心下好笑,又到一的悲哀,雖然更希嚴碩能無憂無慮地長。
可虎窩裏怎麼會出現綿羊,南宮燁絕不會輕易放手。
嚴碩如今的樣子,應該是南宮燁滿意的儲君。
夜漸濃,外面的聲音幾不可聞,各個房間的燈都漸漸熄滅。
清坐在桌子前,和嚴碩大眼看小眼,嚴碩嘆了口氣,呼地一下,吹滅了房中的蠟燭。
「你說,咱們這麼多人,雖說錦衛沒著飛魚服,可渾上下明明白白地寫著,我不好惹。為何這幫人會如此想不開,想要打劫咱們?」
黑暗中,清小聲嘀咕道。
「財帛人心,利熏心所以鋌而走險。」嚴碩認真道。
清嘆了口氣,果然誰的兒子像誰,嚴碩說話的語氣,黑暗中幾乎跟南宮燁一模一樣。
「若他們想埋伏,以勝多,吃食上做手腳,水源上做手腳……」
嚴碩手指敲著桌子,皺眉說道:「吃食上,咱們進店的時候,都是飽腹,所以沒點……」
「水源上……咱們在先前的小河邊,燒水備了許多,也沒喝……」
「那還會再哪裏做手腳呢?」
嚴碩輕輕說道。
清嘖嘖稱奇:「你這麼大點,思路很棒啊。你是怎麼想到的?」
嚴碩輕哼了下:「我只是想,若我是壞人,應當如何行事……」
反其道而行之,你是懂逆向思維的。
清抬手了嚴碩的頭,許是黑暗之中,又是大敵當前,嚴碩面上雖然鎮定,到底還是張怯,所以並不如往常那般抗拒。
清不但了他的頭髮,甚至還了,嚴碩都沒抗議。
「有句古話說得好,月黑風高夜,殺人取貨時。」清提點自家兒子。
「咱們一行人,奔波了一路,人困馬乏,自然是睡得實,所以——」
清看了看窗外月下投影到窗戶上的影子,眼裏閃過寒意。
「若是手,自然是人睡之時比較好。」說完,人已經起,快速竄到窗邊。
便看一人手指了下舌頭,破了窗戶紙。
接著,一個竹子做得細管子,探了進來,清臉上出瞭然的笑意。
走江湖,迷煙真是個不錯的好東西啊。
只可惜……
嘆息著,從荷包里掏出藥丸塞了口中,又給不知何時蹭到後嚴碩的裏也塞了一個。
窗外的人明顯技藝生疏。
想必還是在飯菜里下毒的時候方便,嫌吹迷煙。
清等了半天,迷煙也沒進來,甚至心地手,在窗戶這頭,幫忙扶了一下。
習武之人,有功的加持,相對來說,耳聰目明,聽覺很好。
清聽著那頭一個男聲道:「怎麼鼓搗了這麼久……你行不行……」
「我哪裏練,我準備葯就不錯了,練還是掌柜的練……可他如今不是被你給放倒了嘛?」
「我就說點子扎手,哪哪都不對,讓你收手,你還非不幹……」
「娶了媳婦眼看著沒房,你能讓別人上?就差這臨門一腳了,廢什麼話,趕的,幫我扶著些……」
「你為什麼非要先從這個房間搞?明明那麼多房間?」
「廢話,擒賊先擒王,這屋子是天字型大小房,又是婦孺,又是這夥人最金貴的,拿住了們,其餘的人還不是制於我?」
清著下,該說不說,別說手藝如何,這伙賊人的思路還是清晰的。
若不是們路上吃魚吃多了,興許也會著了道。
後的嚴碩好奇地看著清,剛要出聲問,既然發現了他們,為何還在這等著?
清出食指在他上點了下。
嚴碩沒出聲,窗外卻傳來低聲驚呼:「好了,擎好吧。」
說著,便蹲下了子。
清早已先他一步,一把捉住了竹竿,大拇指堵住了竹竿的孔。
便聽那頭又罵了句我草。
「怎麼了?」
「邪門了,怎麼吹不過去?」
清一手捂住,憋住了笑。
「你起來吧,我試試,不是竹竿堵住了?」
來人說著,手回竹竿,清快速鬆手,就看竹竿了。
一人的眼睛還朝著竹竿看了看。
「通的,我來吧。」
說著,再次點上了迷香,煙霧果然順著竹竿,往這頭飄來。
清一手輕輕地鬆了竹竿,氣貫丹田,深吸一口氣,將馬上飄過來的煙,給吹了回去!
這一招,很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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