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程恪滿臉鬱的答應著，周景然瞇著眼睛打量著程恪，突然笑了起來，搖開摺扇，湊近程恪，低聲說道：

“你是不是擔心著小暖一生氣，怪罪到你上？”

“怎麼會？小暖那麼明理的人!”

程恪底氣有些虛浮的說道，

“趕回去吧，出來這麼大會兒了，一會兒皇上看不到咱們，又得讓人四找。”

程恪推著周景然，回去明德殿了。

大殿，宴席結束，程貴妃留著汝南王妃和李小暖兩人慢慢喝了杯茶，直到人都走盡了，纔打發侍用轎子送兩人到了宮門口。

車子緩緩駛出宮門，剛走了兩步，車子輕輕頓住了，車簾掀開，程恪探頭進來，嘿嘿笑著跳上了車，蟬翼急忙下了車，往後面和玉板們著去了。

程恪了斗篷，隨手扔到一邊，探頭仔仔細細的看著李小暖，李小暖笑如常的看著他問道：

“你也聽到喜信了？”

“什麼喜信？”

程恪呆怔了下，往李小暖邊湊了湊，手攬了，

“還有喜信？我只聽到件惱人的事，你先說說，什麼喜信？”

“嗯，信王妃作伐，給你提了門好親，是林家大小姐，人我已經看到了，生得如花玉一般，看樣子，脾氣格也順，倒是段豔福。”

李小暖看著程恪，笑的說道，程恪瞪大眼睛看著李小暖，

“這是喜信？”

程恪擡手了李小暖的額頭，李小暖‘啪’的一聲，重重打開程恪的手，程恪笑了起來，

“還是生氣了，你別生氣，再好我也不要，就咱們兩個，這事你就別管了，我去尋信王說話去!”

“我哪裡生氣了？我跟你說過，我是個賢惠人，你要是願意，我就給你一年擡一個進來，讓你年年有新意。”

李小暖斜斜的瞄著程恪，慢吞吞的說道，程恪手攬，一隻手著的腹部，悶悶的笑了起來，

“我就說吧，你生氣了，別生氣，這事你就別管了，剛纔我本來想過去接你，順便跟姑母當場回了這事，可聽說你已經出來了，我就趕趕了出來，讓小景去跟姑母說一聲，回絕了這事，你別放心上，我送你回到府裡，就去找信王說話，信王妃那邊，也別急，且等一等，總要給你討回這口氣來，別生氣，你懷著子呢，往後別往宮裡去了，那就是個是非窩，沒一天清靜的。”

程恪攬著李小暖，笑著寬解著，李小暖仰頭看著程恪，眼珠轉了幾下，拉了拉程恪，低聲問道：

“我想買些清倌人，府裡哪個管事最通這裡的門道？”

程恪呆了下，疑的看著李小暖，彷彿想起了什麼，一下子警惕起來，

“你買清倌人做什麼？”

“人家一片好意，我總得好好謝謝纔是，禮尚往來，不就是說這個的？”

李小暖拉了拉程恪的袖，一邊說一邊笑，程恪挑著眉梢，失笑起來，

“你要送清倌人到信王府上？信王可不是個貪的，這有什麼用？”

“你別管，你只告訴我，哪個管事好用？”

“平和吧，府裡買丫頭小廝，都是他經手。”

“嗯。”

李小暖瞇著眼睛，慢慢盤算起來，程恪低頭看著，張了張口，想了想，到底沒問出來，隨吧，小暖做事，一向有分寸。

車子在二門裡停下來，程恪跳下車，扶了李小暖下來，急走兩步，到王妃車前，手扶著王妃下了車，王妃憐的看著程恪，低聲問道：

“小暖都跟你說了？你……”

“說了，我已經讓小景替我到姑母那兒回絕了，這事，你別管。”

程恪皺起了眉頭，王妃忙點著頭，

“那也好，回了也好。”

王妃邊說著，邊轉頭看著李小暖吩咐道：

“趕回去歇著去，累了這大半天了，腳痠不酸？我就說，這宮裡演禮最是折騰人，趕趕，趕回去歇著，這胎坐穩了，也要多加小心纔是。”

李小暖曲膝答應著，扶著蟬翼的手上了轎子，往清漣院回去了，程恪眼看著李小暖的轎子走遠了，纔回頭扶了王妃上了轎子，目送轉過角門，低頭想了想，往書房找父親說話去了。

李小暖回到清漣院，換了家常服，歪到榻上喝了杯蓮子茶，仔細思量了一會兒，就吩咐了轎子，往瑞紫堂去了。

第二天是休沐日，一大早，平和眼睛裡帶著紅，引著連夜採買來的十幾個妙齡清倌人在二門裡站定，了幾個婆子看著，自己一路小跑著往清漣院回話去了，不大會兒，平和得了吩咐，和府裡專管禮儀的兩個婆子急步出來，帶著十幾個人轉進一客院，了七八個丫頭婆子進來，七手八腳的侍候著十幾個清倌人梳洗乾淨，換了服首飾，打扮的整整齊齊。

院門口，一溜停著十幾頂扎著紅綢、喜慶無比的青竹亮轎，斜扎著紅綢、神抖擻的轎伕興致十足的探頭往院裡面張著，十幾個嗩吶手同樣斜扎著紅綢，手裡拎著扎著紅綢的嗩吶，和轎伕一起，滿臉興致的長脖子看著熱鬧。

平安引著幾個回事管事，皺著眉頭站在院門外，看著和轎伕一樣興致十足的準備著看熱鬧的管事，擰著眉頭嘆了口氣，這樣的胡鬧法，王爺也不管，就這麼一聲不響的默許了，唉，也是，這老太妃發了話，滿府裡誰敢駁了去？

不大會兒，婆子引著打扮整齊的一排清倌人出來，指點著打發們依次上了轎子，轎伕神十足的起了轎，出了府，分兩隊，前面汝南王府管事捧著大紅稟帖引著，後面幾個嗩吶手起勁的吹著喜慶的曲子，轎伕昂首，滿臉笑容的擡著轎子跟其後，一路往信王府，一路往湯丞相府上去了。

湯丞相府門大開著，十幾個門房遠著熱熱鬧鬧的喜慶隊伍，指點著說笑著，看著那喜慶的隊伍竟衝著自己過來，一時愕然怔住了。

汝南王府管事滿臉笑容，快步跑上臺階，高聲通稟著：

“我們太妃給丞相、大爺、二爺送謝禮來了，哪位通稟一聲？”

門房頭兒先反應了過來，急忙上前，堆著滿臉笑容，長揖道：

“爺稍候，小的這就通稟去。”

說著，轉頭吩咐著還在傻站著看熱鬧的門房們，

“快，給這位爺倒杯茶，請爺歇著，我去通稟。”

說著，飛奔而進，不太會兒，湯丞相長子，湯家大爺就跟著門房，急步奔了出來，管事早就指揮著轎伕，放下轎子，掀起簾子，了轎子裡的清倌人出來，整齊的站在府門候著了。

管事見湯大爺奔過來，忙迎上去，高舉著稟帖，

“給湯大爺見禮，小的奉了我家老太妃的令，給丞相、大爺和二爺送點小謝禮，我家老太妃吩咐了，一定要小的親手到丞相手上。”

湯大爺盯著通紅巨大的稟帖，哪裡敢接，忙側著子，了半禮，客氣的讓道：

“那是那是，請跟我來吧。”

管事回招了招手，八個清倌人依著婆子的吩咐，屏聲斂氣的跟在管事後頭，一溜花枝招展的往正廳進去了。

湯丞相站在正廳門口，半躬著子，出雙手，恭敬的接過稟帖，打開看了一眼，忙又遞了回去，

“老祖宗有事，讓人過來傳句話就是，這也太過客氣了，當不起，實在當不起。”

管事接回稟帖，恭敬的躬著子，指著後垂手侍立著的一排清倌人，笑著說道：

“我們老祖宗說了，信王妃一心惦記關心著我家世子和世子妃，這都是丞相教有方，我們老祖宗激的很，就吩咐小的們用心採買了這八個清倌人，送到丞相府上，四個給丞相做個暖牀丫頭，侍候著，兩個給湯大爺，兩個給湯二爺，我們老祖宗還說了，盼著這八個丫頭能給丞相府開枝散葉，那我們老祖宗的心意也就到了。”

管事擡頭看著帶著笑的湯丞相和愕然半張著的湯大爺，頓了頓，接著說道：

“我們老祖宗已經遣人去了江南，專程採買這樣的小丫頭，回來好好調教著，湯丞相和大爺、二爺若喜歡，我們老祖宗說了，往後就常給府上送些來。”

湯丞相掃過垂手侍立著的一排清秀佳人，盯著管事，嚥了口口水，聲音平和的問道：

“老祖宗的心意老夫領了，這人可不起，還是煩請管事帶回去吧。”

管事直起子，似笑非笑的看著湯丞相說道，

“我們老祖宗的脾氣，滿京城誰不知道，老祖宗的吩咐，小的一也不敢走了樣去，丞相若覺得我們老祖宗送的人不好，還是丞相親自還給我們老祖宗吧，小的是不敢帶回去。”

管事彷彿想起什麼，看著湯丞相拱了拱手，滿臉笑容的說道：

“還有件事，我們老祖宗待了，這次採買得有些個急了，這些清倌人，也沒一個個驗看過，過幾天我們老祖宗再遣人到府上，看看有沒有落紅，若沒有，小的還得去砸了那家勾欄去呢。”

湯丞相臉上泛起層青，湯大爺恍過神來，一邊看著父親，一邊用眼角瞟著那些清倌人，也跟著爲難起來。

咳，晚了，第二更晚上八點前吧，閒會盡量早，但這一陣子，實在是時間不能確定，突發的事太多，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