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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淳的言語，令衆人心微妙。

是啊！

便是姐弟三人擅闖寢宮，也算不得什麼過錯。類似之事，往日他們也沒做過。蕭詡從未介懷過。

這一回，爲何蕭詡態度大異往常？

阿阿奕心中各自浮起疑，卻未吭聲，依舊維持着“低頭認錯請罪”的姿勢。

蕭詡終於再次張口，聲音已稍稍和緩：“你們擔心朕的，何錯之有，無需認錯。”

語氣還是有些冷，不似往常親暱隨和。

不過，總比之前好多了。

阿阿奕鬆了口氣，一起說道：“多謝父皇。”然後擡起頭來。

蕭詡目虛弱，全無力，沒有說話的興致。不過，姐弟三人在一起，總是格外熱鬧，你一句我一句，沒個消停的時候。

蕭詡索閉上，只安靜地聆聽，目不時地在姐弟三人臉上掠過。看阿淳的目，明顯更多些。

阿略略有些泛酸，半開玩笑地說道：“阿淳相貌最好，也生得最像母后。怪不得父皇最喜歡阿淳呢！”

蕭詡：“……”

蕭詡表有些僵。

善解人意的阿奕立刻爲父皇解圍：“父皇待我們姐弟四人，一直一視同仁。”

姐弟四人？

蕭詡神有些異樣。

阿淳笑嘻嘻地湊過來，小聲說道：“父皇是不是想小四了？我們三個散學之後，直接來了福寧殿，所以纔沒帶小四。父皇若是想見小四，阿淳這就去帶他過來。”

蕭詡默然片刻，才說道：“不用了。待朕好了，再見他。”

又是朕！

父皇平日私下裡，從未這般自稱過。今日這麼一自稱，總有些高高在上的疏離。

阿阿奕心裡各自嘀咕不已，面上卻未顯出來。

……

就在此刻，小貴子又來稟報：“啓稟皇上，太后娘娘來了。”

蕭詡略一點頭，表示知曉。

小貴子不太適應蕭詡“惜字如金”的行事風格，卻也未敢多，很快便退了出去。過了片刻，閔太后的影出現在寢宮裡。

阿姐弟三人立刻迎上了上去，一個個親熱地喊起了皇祖母。

閔太后對孫子孫的疼毋庸置疑，樂呵呵地心肝寶貝地喊了一通。

蕭詡躺在牀榻上，從他的角度看過去，看不到閔太后的臉孔。只聽到閔太后慈和藹的聲音。

蕭詡略略調整自己的面部表，免得神太過僵。

很快，子心切的閔太后出現在牀榻邊，一臉心疼地嘆道：“阿詡，你可得好好保重，不能再這般折騰苦熬了。若是熬垮了，該如何是好。”

四十多歲的閔太后，常年養尊優，着清福，皮白宛如三十許的婦人。除了眼角有幾皺紋外，幾乎看不出歲月的痕跡。

蕭詡素來孝順，聞言低聲道：“母后說的是，兒子都記下了。”

神不再僵，語氣也大爲緩和。

閔太后毫未覺得異樣，又欣然笑道：“不管如何，你能早些醒來，總是一樁好事。莞寧呢，怎麼沒在這兒？”

聽到顧莞寧的名字，蕭詡神一僵，迅疾又恢復如常，溫聲道：“這兩日頗爲疲累，去歇下了。兒子不忍心讓人驚醒。”

閔太后立刻道：“讓安心睡，別醒。”

轉頭又吩咐阿姐弟三人：“你們父皇病症未愈，尚需靜養。你們三個別在這兒吵吵嚷嚷，自去用膳休息，下午還要去上書房上課。我在這兒陪着你們父皇就行了。”

姐弟三人乖乖領命，退了出去。

……

寢宮頓時安靜下來。

閔太后坐到牀榻邊，手了蕭詡的額頭。

蕭詡反地避讓。

閔太后：“……”

蕭詡：“……”

氣氛有一剎那的尷尬。

好在閔太后素來心寬，笑着收回手，一邊出言數落：“我是你親孃，你額頭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在我面前難道還要擺天子架子不。”

蕭詡雖是天子，也是人子。這天底下，唯有閔太后有資格這般數落他。

蕭詡沒出聲，任由閔太后絮叨。

“阿詡，你醒了就好。大秦不得你，我們更不得你。這幾日，我吃不下也睡不好，總憂心你的。莞寧更是日夜未眠，一直守在你邊。”

“我連着來了三回，都被莞寧攔下了。不讓我見你，是怕我憂思疾。所以故意瞞着我，用好言好語哄着我回慈寧宮。”

“我也不是傻瓜，如何能看不出莞寧的用意。我實在不忍再爲我煩心，這才當做什麼都不知。你一病倒，宮中外全都靠撐着，委實辛苦……”

蕭詡依舊沉默。

閔太后絮叨了片刻，又道：“我只盼着你病症早日痊癒，如此，我也能徹底放下這顆心了。”

閔太后一臉慈。

蕭詡乾地應了句：“讓母后憂心，是兒子的不是。”

閔太后笑了起來：“天底下做母親的，哪有不憂心兒子的道理。”頓了頓，又低聲道：“齊王世子和吐蕃國師的首都已被下葬了。”

蕭詡神又僵起來。

閔太后渾然未覺，繼續說了下去：“齊王世子妃王氏，倒也是個癡人。聽聞蕭睿的死訊後，也口吐鮮亡。首已經被送到王家下葬了。”

王敏也死了。

蕭詡角抿得極，臉上沒有一多餘的表。

閔太后嘆道：“玥姐兒這丫頭，倒也狠得下心腸。娘臨死前想見一面，竟執意不去。”

“想來，是擔心你和莞寧會因此心生芥，所以纔會做出這樣的決定。這孩子也太過心細敏。便是去了，難道你們還會爲難一個孩子不。若真的介懷，當日也不會允住進宮中了。”

蕭詡目中閃過震驚訝異憤怒之，神愈發顯得繃，聲音也格外低沉：“玥姐兒人呢？兒子想見一見。”

閔太后一怔，很快說道：“你這般虛弱，總得養上一段時日。便是要見，也不必急在一時，日後有的是時間。”

是啊！

日後有的是時間。

蕭詡繃的神，慢慢緩和下來。手機用戶請瀏覽m.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