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聽的怦然心,終於點了點頭:“也好,你親自出府一趟,給五哥送個信。”
鄭媽媽笑著應了,也不耽擱,立刻就告退出府。
沈謙住的院子,離定北侯府頗近,一來一回也不過是半個時辰的事。以沈謙的子,一定很快就會隨鄭媽媽來了。
鄭媽媽一走,沈氏便喊了碧容碧彤進來:“我要沐浴更,你們兩個去準備些熱水。”
天白日的,怎麼忽然就要沐浴更梳妝?
碧彤心裡暗暗詫異,試探著問道:“莫非是有貴客要來探夫人?”
在沈氏心裡,什麼樣的貴客也不及沈謙重要。聽到碧彤這麼問,脣角微微翹起:“沈五舅爺一會兒就來。”
碧彤也是個伶俐的,立刻笑著說道:“五舅爺最是守禮,自打搬去別院,便沒來過府裡了。若是知道夫人子不適,必是要登門探的。”
這話聽著順耳。
沈氏的眉頭舒展開來,連日的鬱心也雲開日出,笑著說道:“行了,別貧了。快些去備熱水吧!”
碧彤笑地應聲退下。
在退出門外之後,碧彤了一個平日最心腹的小丫鬟來,低聲耳語幾句:“……去依柳院一趟,將此事告訴玲瓏一聲。”
小丫鬟點點頭,悄悄溜去了依柳院不提。
……
沈氏沐浴更,穿戴一新,又心塗脂抹,將多日來的憔悴病容遮掩了大半。
可等來等去,一直也沒等到鄭媽媽回來。
直等到天將晚,鄭媽媽才一臉慍地回來了。
沈氏心裡一沉,急急問道:“怎麼了?是不是五哥出什麼事了?”
“沈五舅爺每日和好友喝酒下棋,逍遙自在的很,哪裡會出事。老奴整整等了一個下午,五舅爺一直都沒回來。眼看著天快黑了,不得已纔回來覆命。”
鄭媽媽白白等了一個下午,心實在好不到哪兒去,語氣中頗有幾分惱怒。
沈氏倒是鬆了口氣:“只要他沒事就好。他一個人住在院子裡,免不了冷清孤寂。些聊得來的朋友,倒也不是壞事。”
鄭媽媽見這般模樣,心中不由得一陣酸楚:“夫人爲五舅爺考慮,只盼著五舅爺別辜負了夫人的一片心意纔好。”
這含糊不清意味不明的語氣,聽的沈氏一頭霧水:“有什麼話你直說就是了。我們主僕兩個,難道還要繞彎兜圈子不?”
鄭媽媽長嘆一聲:“老奴伺候夫人多年,在老奴心裡,再沒人比夫人重要。老奴斗膽提醒夫人一句,還是派人多多留意五舅爺邊的人才是。老奴聽院子裡的下人說了,幾個月前,五舅爺結識了一位趙舉人,常有來往。這些天,來往更是頻繁。五舅爺常去趙舉人家中閒談下棋,一去就是半日功夫。”
見沈氏還是不以爲意,鄭媽媽只得吐出最新打探來的消息:“那位趙舉人,家中有一個胞妹,生的十分貌,又讀過些詩書,頗有些才。如今已經十九歲了,待字閨中雲英未嫁。五舅爺常去趙舉人家裡,和那個趙姑娘怕是也經常見面的。”
沈氏頓時笑不出來了,一張心描繪裝扮過的麗臉孔瞬間有些扭曲:“鄭媽媽,你說的都是真的?”
鄭媽媽又嘆了口氣:“老奴在夫人邊這麼多年,什麼時候說謊騙過夫人。五舅爺孤多年,如今驟然遇上這麼一個年輕貌的姑娘,說不準會什麼心思。”
沈氏愣了片刻,很快說道:“不會的。五哥心裡只有我,絕不會移別喜歡上別的子。”
這可未必。
以前沈謙帶著兒住在西京,平日幾乎不出門,也沒機會結識別的子。如今到了京城,眼界開闊了,只怕心思也活絡起來。
鄭媽媽心裡這麼想著,卻不忍說出來令沈氏憂心,順著沈氏的話音說道:“夫人說的是。五舅爺和夫人深義重,應該不是那等負心負義的人。一定是老奴多慮了。”
……
沈氏口中說的篤定,心裡卻越想越不是滋味,當天夜裡,翻來覆去幾乎一夜沒睡。
第二天早晨起牀,沈氏眼下一大片青黑,眼中也滿是。這副狼狽又憔悴的模樣,塗抹再多的脂也遮不住。
沈氏心不佳,也懶得上妝遮掩。
反正如今躺在屋子裡養病,連房門都不必踏出半步。再狼狽也沒人看見。
沒想到,很快就有丫鬟來稟報:“啓稟夫人,沈五舅爺特意登門來探。太夫人吩咐二小姐四爺還有表小姐也一併過來了。如今就在榮德堂的堂裡等著。”
他果然還是在意的。
鄭媽媽昨天空跑一趟,他今日一大早就登門來看了。
沈氏既驚又喜,忙道:“來人,扶著我到堂去。”
碧玉碧彤立刻走了進來。
碧玉笑著建議道:“夫人不如更梳妝一番再去堂。免得五舅爺見了夫人這副病容心中不是滋味。”
“五舅爺特意登門來探病,夫人在孃家兄長面前何必遮掩病容。”碧彤的話卻和碧玉截然相反:“再者,五舅爺已經到堂了。讓五舅爺久等也不好。”
沈氏想見沈謙的心實在迫切,略一權衡就聽了碧彤的:“不必梳妝了,快些去堂。”
碧玉有些悻悻地瞄了碧彤一眼。
碧彤連眼皮都沒擡一下。
沈氏自是無暇留心兩個丫鬟的眉眼司,懷著激又迫切的心去了堂。
沈謙果然已經在堂等著了。
沈青嵐站在沈謙側,顧莞寧顧謹言並肩站在一旁,姐弟兩個形容冷淡,對沈謙父也格外淡漠。
沈氏見了這副景,久違的怒火又在心頭蠢蠢。
不過,沈謙難得登門來看,不願當著沈謙的面和顧莞寧顧謹言爭執吵鬧,索當做什麼也沒察覺,笑著喊了聲:“五哥,你今日怎麼有空過來了。”
沈謙迅速地打量沈氏一眼,見面暗黃形容消瘦,往日的麗優雅被病容消磨了五分,心裡不由得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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