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謹言搶著說道:“祖母放心。我以後什麼都聽姐姐的,那個沈青嵐,做什麼做什麼,我是絕不會理睬了。”
太夫人眼中閃過滿意,口中卻說道:“真是孩子脾氣。有些事,心中有數就是了,何必訴之於口。這等話,以後在祖母面前說了無妨,在別人面前,可是一個字都不要提了。”
頓了頓又道:“你先回族學上課去吧!寧姐兒,你留下,陪我說會兒話。”
顧謹言乖乖應了,臨走前,特意叮囑顧莞寧:“姐姐,你好好陪祖母說話,今兒個晚上,我也來正和堂,和姐姐一起陪祖母吃晚飯。”
顧謹言白淨的臉孔上,表十分真摯。
顧莞寧含笑點頭,心裡卻涌起復雜難言的滋味。
如果顧謹言真的是父親親生的兒子該有多好!
可惜,他偏偏是沈謙和沈氏的兒子。
這個世,遲早會有被揭的一天。到那個時候,顧謹言在定北侯府再難立足……其實從來沒有恨過這個同母異父的弟弟。恨的人,一直是沈氏。
前世死顧謹言,是因爲顧家被沈氏害得家破人亡人丁凋零,只殺了沈氏不解恨,才遷怒到了顧謹言上。
這一世,只要顧謹言一直站在這一邊,也該給留顧謹言一條生路……
顧謹言這般孝順聽話,太夫人看在眼裡,心裡無比欣:“好,我讓廚房做幾個你們姐弟吃的菜,今天晚上,你們兩個陪祖母吃飯。”
顧謹言到底還小,很快就將沈氏沈青嵐的事拋到了腦後,高高興興地去了族學。
屋子裡,只剩下太夫人和顧莞寧。
……
“寧姐兒,我特意留下你,你可知道是爲什麼?”太夫人的聲音和緩了許多,看著顧莞寧的目裡,也滿是憐惜慈。
顧莞寧蹲下子,將頭靠在太夫人的膝蓋上,輕聲道:“祖母是擔心我和母親鬧的太僵,於閨名有損。又怕我子過於執拗,聽不進別人的勸告。”
太夫人將手放在顧莞寧的髮上,輕輕地著:“你一直是個聰明靈的孩子,果然猜到了祖母的心意。我留下你,確實是爲了勸你幾句。”
“這世間的事,不全是看對錯。有的事,明明是別人的錯,可因爲份的約束,往往會怪到你的上。”
“你和你母親冷淡疏遠,往日還不算明顯。自從沈青嵐來了之後,你母親對格外偏,也愈發顯得對你淡薄。你素來心高氣傲,心中難免不忿,對沈青嵐沒什麼好臉。此次出府做客,看著沈青嵐丟人出醜,不願爲解圍。”
“這些事,本來怪不得你。是沈青嵐自己慕虛榮,浮躁淺薄,行事冒進,失了分寸。可你母親,不問青紅皁白就怪到了你頭上。以你的子,自是不肯這份委屈。所以才和你母親鬧了爭執。”
“祖母知道,這不是你的錯。可外人,只會說你頂撞生母,忤逆不孝。這樣的名聲一旦傳出去,以後誰還敢娶你回府做兒媳?”
“別人當著你的面,自是什麼都不會說。背地裡,不了要嚼舌頭。”
“剛強易折。子太過好強了,不得會吃苦頭。”
是啊!
前世的,過於自傲自信,被沈氏耍得團團轉。被沈青嵐搶走了心上人。而,寧爲玉碎不爲瓦全!絕不肯委曲求全地嫁給齊王世子。
太過驕傲,自尊心太強。
不過,從未想過要改掉這個缺點。
顧莞寧擡起眼,目清澈堅定:“祖母,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可是,我生來就是這樣的子。”
“誰對我好,我會加倍地對好。誰若是負了我,我今生今世也不會原諒。”
“母親喜歡誰偏心誰,都是的事。我不會奢求喜歡我,更不會爲了討歡心,就對沈青嵐友善親切。爲了沈青嵐責怪我,我也絕不會退讓,必要和力爭到底。”
“知道我的人,自能理解我的舉,也不會因此小看了我。不知道我的人,在背後嚼舌頭,又和我何干!”
一字一句,鏗鏘有力。
顧莞寧的眼中滿是倔強。
太夫人忍不住長長地嘆了口氣:“你這丫頭,脾氣又犟又執拗,和你父親真是如出一轍。”
“當年他跪在我面前,求娶你母親。我心中不願,倒不是嫌棄你母親家世低了些,而是覺得你父親只憑著一面之緣,就要娶你母親過門。這樣的,太過濃烈固執,也失了理智。可他是跪著不肯起來,我沒辦法,也只能依了他。”
說起往事,太夫人滿心唏噓:“你母親過門後,和你父親相敬如賓,對你父親不冷不熱。可你父親,一顆心都在上,一門心思地待好。”
“你出生後,你父親對你若至寶,不知有多歡喜。恨不得日日將你捧在手心裡。可你母親,卻對你頗爲淡漠,甚至很親手抱你。”
“直到言哥兒出世,你母親纔有了當孃的樣子。”
“只苦了你,外人看著你是侯府嫡,盡寵。誰知道你母親待你這般涼薄?”
顧莞寧心中一陣酸:“有祖母這麼疼我,已經足夠了。”
“傻丫頭,祖母不疼你,還能疼誰?”太夫人憐地俯下子,將摟進懷中:“你是祖母的心頭寶。誰敢讓你半點閒氣,祖母都恨不得撕了。”
“不過,到底是你母親。打老鼠也怕傷了玉瓶。就是衝著你和言哥兒,我也不能過分責罰。”
“不然,折損的不僅是的面,也是你們姐弟的臉面。”
如果不是投鼠忌,今日又怎麼會輕飄飄地就放過沈氏?
奪了沈氏的管家權利,也算是一個不輕不重的警告。
沈氏若是聰明的話,就該知道怎麼做。如果還是冥頑不靈,就讓一直在榮德堂裡“養病”吧!
顧莞寧對太夫人的心意瞭然於心,心中不由得涌起陣陣暖意。
祖孫兩個正說著話,紫嫣快步走了進來,低聲稟報道:“啓稟太夫人,太子妃娘娘打發管事送了請帖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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