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輕飄飄一句話,便奪了沈氏管家的權利!
沈青嵐心中陡然一驚。下意識地擡頭看了沈氏一眼。
沈氏縱然有再多的不甘,也不敢表出來,憋屈地應了一聲。
如果表現得好,這賬冊和鑰匙很快就會被送回來。如果表現得不好,這靜心養病的日子怕是遙遙無期……
太夫人說完之後,又看向顧莞寧顧謹言:“寧姐兒,言哥兒,你們母親子不適,需要靜養一段時日。你們兩個也不必時時過來,免得擾了養病。”
有了這番話,顧莞寧和顧謹言就是不到榮德堂來,也不爲不孝了。
顧莞寧和顧謹言一起應了聲是。
然後,太夫人起道:“我這就回正和堂。人老不中用了,眼花看不清,你們姐弟兩個扶著我。”
然後,沈氏眼睜睜地看著一雙兒攙扶著太夫人出了屋子。
……這個老不死的東西!
打這個兒媳不說,還挑唆兒和離心。
沈氏的臉要多難看有多難看,雙手用力握,指甲掐掌心,一陣陣刺痛。
沈青嵐從未見過沈氏臉這般沉,還以爲沈氏因爲被自己連累心中不忿,又膽怯又心虛又是不安:“姑姑,對不起。因爲我,讓姑姑盡委屈,連管家的權利也被太夫人奪走,給了大伯母三嬸孃。”
沈氏的臉孔有些扭曲,咬牙切齒地哼了一聲:“此事和你無關。都是那個老東西,故意刁難我!”
太夫人既是讓“養病”,這一時半會兒是休想“痊癒”了。
沈青嵐見沈氏沒生的氣,心下稍安,順著沈氏的話音說道:“太夫人也委實過分了些。說起來,不過是姑姑和莞寧表妹言表弟鬧了些口角。鍋碗瓢盆在一起總有聲響,一家人過日子,哪有不慪氣的呢?怎麼能全都怪到姑姑上。”
這話算是說到沈氏心坎裡了。
沈氏冷笑一聲:“在那個老東西眼裡,莞寧阿言纔是的心頭寶,我這個兒媳哪裡算得上顧家人。沒什麼事的時候看不出來,一旦發生什麼事了,可不就都是我的錯!”
越說越憤怒,心裡的怨懟幾乎要衝破膛。
……
嫁到顧家,本就非所願。
當年被著上了花轎,嫁到了侯府來,心不甘願不願地了顧湛的妻子。
生下顧莞寧之後,顧湛很快就去了邊關。不但沒憂心丈夫,反而長長地鬆了口氣。雖然無法再回頭,至也能一個人過些清淨的日子。
沒想到,太夫人很快就將管家的事務給了:“沈氏,你是定北侯夫人,阿湛不在府李,這一大家子的瑣事就都給你了。”
戰戰兢兢地接過了太夫人手中的鑰匙和賬冊。從此,開始持忙碌定北侯府裡的宅事務。
從一開始的手忙腳左右難支,到後來的遊刃有餘,整整花了好幾年的功夫。
直到顧謹言出世,在定北侯府纔算真正站穩了腳跟。
掌管著府中中饋,長嫂吳氏弟媳方氏都要奉承討好自己,出去做客人尊重,自己的私房也隨之厚起來。
也真正嚐到了富貴榮華的滋味。
可現在,就爲了這一點點小事,太夫人竟然就將管家的事務奪走了。
可惡至極!
一團怒火在沈氏的膛裡熊熊燃燒。
沈青嵐從未見過沈氏這副模樣,心中既驚又懼,也不敢再隨意出聲。
門外響起了丫鬟碧容的聲音:“啓稟夫人,大夫已經請來了。現在可否讓大夫進來診脈?”
沈氏深呼吸口氣,將心裡的怒氣怨懟按捺下去:“讓大夫進來吧!”
就算爲了顧及顧莞寧姐弟的面,太夫人也不可能徹底奪了的管家權利。養病養上一陣子也罷,這侯府宅,遲早都會是的。
……
太夫人一路無話。
顧莞寧也沒出聲,默默地攙扶著太夫人到了正和堂。
“言哥兒,”太夫人按捺住心裡的不快,低聲叮囑顧謹言:“你母親執意要將沈家表姑娘留下,以後讓沈姑娘出府的事,不可再提。”
顧謹言滿心不服:“爲什麼不能再提?我們顧家不歡迎,爲什麼不能讓走?”
太夫人皺起了眉頭,聲音也嚴厲起來:“不得胡言語!”
“沈姑娘是你母親的孃家侄,你母親要收容,你卻口口聲聲要攆出府。這事若是傳了出去,外人可不知,只會說你忤逆不孝,容不得人。這樣的名聲一旦傳了出去,你以後還怎麼出去見人?”
“我們大秦朝,最重孝道。不孝兩個字落在頭上,你以爲是好玩的事嗎?”
顧謹言被數落了一通,怏怏地應道:“祖母教訓的是,孫兒知道錯了。”
太夫人又轉向顧莞寧,聲音同樣嚴肅:“寧姐兒,這些話,你也聽好了。在府中怎麼鬧騰都無妨,可有一條,絕不能傳出半點不好的風聲。”
“言哥兒是二房嫡子,將來要繼承家業。”
“你是我們顧家唯一的嫡,姑娘家的名聲是頂頂要的。萬萬不能有什麼不孝之類的傳言。聽懂了嗎?”
聲俱厲的訓斥背後,是祖母疼孫子孫的一片苦心。
如果不是爲了和顧謹言的聲名著想,祖母今日豈肯讓步,留下沈青嵐?
也正因爲清楚祖母的良苦用心,顧莞寧才一直忍不發,沒有立刻揭穿沈氏的真面目。
紅杏出牆的兒媳,不守婦道的定北侯夫人,不是顧家脈的孫子……這些,一旦曝出來,第一個經不住的一定是祖母。
“寧姐兒,”顧莞寧遲遲沒應,太夫人忍不住又皺了皺:“我剛纔說的話,你可都記住了?”
“記住了,祖母。”顧莞寧回過神來:“我一定牢記祖母的教誨,絕不會讓顧家因爲我而蒙。”
太夫人聽著顧莞寧斬釘截鐵的話語,心中頗爲欣,繃的神也終於緩和了幾分:“你能謹記這一點就好。”
“你們姐弟兩個自強自立,相親相,我這心裡也就踏實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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