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發生的事兒,七朵他們自是不知。
等雨壇鎮上的集市散了後,譚德金趕著牛車,帶著七朵與六桔先去悅客來送貨。
與悅客來將賬結清之後,三人又匆匆趕去了桐林縣。
兩百斤水芹菜賣了一半,一百多斤殘藕全部賣,幾十斤豆芽也全賣了,賣了幾兩銀子。
雖曾一次收過幾百兩的銀子,但看著手中這些碎銀和銅板,七朵他們依然覺得十分滿足。
銀子本就是一兩兩的累積嘛,積多,心中不會有落差,瞧不起這些小錢。
譚德金將七朵送去春風得意樓,他帶著六桔去賣藕。
不過,七朵建議他們今日莫去集上,先去縣城各家大大小小的酒樓去試試。
七朵先去食城裡面看了看,見人來人往,很熱鬧,放了心,然後去找徐佑軒做松鼠桂魚。
要不是答應了這事,今日是不準備來食城的。
半個時辰後,徐佑軒一手端魚,一手端著湯滷,進了徐老太爺的屋子。
“爺爺,松鼠桂魚來了。”徐佑軒笑嘻嘻的喊。
將盤子放在食桌上,按七朵所教的方法,將湯汗澆在魚之上。
隨著‘滋滋’的響聲傳來,濃郁的香味在屋子裡四溢。
本坐在旁邊的徐老太爺,聞香而起,走向食桌。
真靈的造型,紅豔的,還有這撲鼻的香味,讓徐老太爺眉眼舒展開,臉上噙了笑意。
“嗯,好,我來嚐嚐。”徐老太爺微笑著點頭。
徐生康見父親高興,他更開心,拿了筷了遞向徐老太爺,說,“爹,這魚做得可漂亮,要不是事先知道這是桂魚所做出來的,還不知是什麼菜呢。”
“嗯,不錯不錯,看著這樣子,我真捨不得筷。不過呢,聞著香味,我這肚子裡的饞蟲又被勾了起來。可是有些日子沒吃桂魚嘍,我來嚐嚐。”徐老太爺開起了自己的玩笑來。
這心一好,說話的語氣自然而然就輕鬆風趣起來。
徐佑軒與徐生康對視一眼,均會心一笑。
然後看向徐老太爺,期許他能點頭。
徐老太爺夾了一片魚口,細細品嚐之後,眼睛發亮,不住的點頭,連聲呼好,又連續吃了幾口。
然後這纔對徐生康與徐佑軒道,“來來,你們也坐下來嚐嚐,吃桂魚這些年,這是味道最好的一次。魚外裡,既有魚的鮮味,卻無魚的腥味。做得好做得好!”
徐生康聞言坐下,也拿了筷子去嘗,也讚不絕口。
見爺爺與父親都稱魚做得好,最高興的當數徐佑軒。
魚吃到一半時,徐老太爺這纔想起一個關鍵的問題來,擡頭問徐佑軒,“軒兒,這道菜是哪位師傅做的,將他喊過來,說我有賞。”
“呵呵,爹,能做出這般好吃的魚兒的,除了小七姑娘,還能有誰呢。”徐生康微笑著應道。
他認真的看著徐老太爺,希能從父親的面上或眼睛裡捕捉到一些欣喜。
可是,他失了。
因爲徐老太爺面上的笑意頓時斂了去,臉拉了下來。
徐老太爺眸子瞇了瞇,忽然揚手,將那盤還有一半的桂魚連盤帶魚給掃落在地上。
“嘩啦”幾聲脆響,盤子摔碎片,魚被摔散,湯四濺。
徐生康懊惱不已,不該太過心急。
他特意讓七朵來做桂魚,是希徐老太爺吃得快活,能對七朵的印象改觀,認可七朵。
若此招可行的話,以後會讓七朵多多出現在徐老太爺面前,讓徐老太爺慢慢將心中的怨氣消去,能夠原諒徐氏,讓一家人能團圓。
可誰料徐老太爺的反應會如此激烈,實在是他所料不及的。
他本來想就算父親不太想聽到與徐氏有關的名字,但最多不吃這魚就是。
唉!
徐生康在心裡嘆氣。
徐老太爺對徐氏的恨,遠遠超出了徐生康的想像,十幾年過去,這分怨恨不消反增。
徐佑軒對爺爺的反應,更是驚呆了。
他還不知七朵的份,所以怎麼都想不通爺爺爲什麼會這樣不喜歡七朵,難道七朵曾經得罪過爺爺不。
“你們都給你滾出去,一羣不肖子。”徐老太爺衝兒子和孫子喊。
“是。”徐生康和徐佑軒不敢多說什麼,忙聽話的從屋子裡出來,連地上的碎片也不敢去收拾。
屋子裡又傳來砸東西的聲音。
聽得徐佑軒心裡直髮。
“父親,爺爺爲什麼聽到小七的名字,會有如此過激的反應?”徐佑軒問徐生康。
徐生康長嘆一口氣,搖頭,“我也奇怪啊,回頭等你爺心好些,我去問問。”
他不想告訴徐佑軒實,省得兒子心裡有負擔,會影響與七朵之間的合作,進而影響食城的生意,那可就不好了。
徐佑軒自然不會懷疑父親的話,點點頭。
他希早點兒知道原因,好解開爺爺的心結,讓爺爺接七朵,不然這顆心一直提著,擔心爺爺真的不讓他與七朵合作。
雖然當初徐老太爺是說過食城讓他獨自管理,可終歸食城開張所有的銀子全是徐老太爺出的,食城還是徐老爺的。
徐佑軒的心沉甸甸的。
好好的一件事,卻變了這樣,真是……唉!
七朵將松鼠桂魚做好後,就離開了食城,去找譚德金,要趕回雨壇鎮找沈懷仁。
譚德金與六桔在縣城有名的糕點鋪子門前等七朵。
“爹,二姐,藕賣得怎麼樣?”七朵笑著問,並看向車上的竹筐,發現藕了些。
“嗯,還不錯呢,我們去那些酒樓飯館,他們本來想趕我們走,可一看是藕,就問了價格,每有都稱了些,有的二十斤,有的五十斤,就連水芹菜也賣了一些出去。”六桔像只興的小喜鵲一樣,將事說了說。
“這就好,走,我們去買些點心。”七朵開心的摟了六桔的胳膊。
譚德金在門口看著牛車,七朵與六桔去點心鋪,買了兩盒沈楠吃的桂花糕,又買了四盒其他的點心,準備送給韓和文與看門的陳伯。
這些日子,陳伯給了不方便,還有韓和文每天幫忙傳菜,都得好好謝。
與點心鋪相隔的兩家的鋪子正巧有荷包賣,七朵忙拉了六桔走進去。
“朵,你想買什麼呀?你要什麼和我說就是,我幫你繡一個。”六桔拿起一方繡帕看了看,又放下,撇撇,切,還沒我繡得好呢。
“時間來不及呢。”七朵笑著搖搖頭,然後選了一個喜鵲登梅的荷包。
喜鵲是報喜的吉祥鳥,送沈楠比較合適,希他將來能登科及弟。
嗯,不錯,這寓意好。
七朵十分滿意自己所選的荷包,遞向掌櫃的,問了價格,然後付了錢。
“你要送人?”六桔看著七朵眨眼睛壞壞笑。
“是啊。”七朵十分坦然的回答。
“嘿嘿!我知道了,一定是送給沈楠吧。”六桔笑得更壞。
七朵被笑得渾起皮疙瘩,輕拍了的胳膊,嗔,“二姐,你笑什麼笑呀,我是買來送給他的。人家上回幫了我們,結果了那樣大委屈,這是爲了表示謝意嘛,哼!”
“是,是,爲了表示謝意。”六桔趕用手捂了,一人悶悶笑,不再多說其他。
傻妹妹,你可知道,送人家男孩子香囊是表示什麼意思嗎?
嘿嘿!
六桔在心裡大聲笑,決定回家要將這事告訴二霞,讓二霞也跟在後面樂一樂。
七朵本不知六桔發笑的原因,將香囊與點心一起放好,上了牛車。
到了懷仁書院,還未到巳時,七朵的著點心,與六桔一起,笑瞇瞇的敲開書院的門。
陳伯見到七朵,已是十分熱,互相寒喧之後,七朵將點心遞向他,然後說找韓和文與沈楠。
“好嘞,你稍等啊。”陳伯笑著接過點心,然後忙不迭的跑去喊人。
等了片刻功夫,陳伯再次打開門,一藍袍的沈楠出現在七朵與六桔的視線中。
不過,並未見到韓和文。
與沈楠打過招呼後,七朵張了下問,“咦,怎麼沒見韓和文呢?”
“他有事來不了,有什麼事對我說一樣。”沈楠黑眸輕瞪了眼七朵,語氣有些不悅。
看著他雙手背在後的樣子,六桔有些想笑,然後找了個藉口,離開了。
七朵將點心遞向沈楠,“喏,這兩盒桂花糕是給你的,那兩盒核桃是給韓和文的,替我向他說聲謝謝。”
沈楠接過點心,點頭,“知道了。”
“對了,你要的荷包,與點心在一起,你看看喜不喜歡。”七朵又道。
“這樣快?”沈楠又驚又喜,本來一直繃的小臉終於出了笑容來。
他低頭去找荷包。
將荷包拿出來後,他細細看了看,然後看向七朵。
見他一臉的不高興,七朵忙問,“怎麼了,不喜歡這樣式的嗎?那你喜歡什麼樣兒的,我回頭再去買一個。”
沈楠脣抿,將荷包遞向七朵。
“一點兒誠意都沒有,這樣的荷包滿大街都是,我要是喜歡,還不如自己去買,我又不是沒錢。”沈楠的聲音有些梆梆的。
七朵這下子有點兒懵。
這孩子是什麼意思啊,不喜歡這樣的,那喜歡什麼樣兒的?
“可人家店裡賣得,差不多都是這樣呀,怎麼辦?”七朵弱弱的問,真是被他打敗了。
這孩子不但彆扭,還難伺候。
唉,誰讓自己欠他人呢,只得小心伺候著。
“哼,難道不能親手繡一個嗎?”沈楠輕哼一聲,雪白的耳朵忽然變了好看的。
繡荷包!
七朵是真的懵了,不會繡啊!
“這個給你,我親手做的,先進去了。”在七朵爲難之際,沈楠飛快的將一樣東西放在掌心,然後人就快速進了書院。
好像看見他臉上有溫暖的笑容。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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