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樣一個生氣且對他早生了偏見的姑娘, 趙佑楠已經不搭理了。不過,既然人家小姑娘現在主和他說話、和他講和,他當然也不會甩著臭脾氣拽的二五八似的不理人家。
見好就收, 給個台階就下這種事, 他還是會的。
所以,接下來幾天,二人在日日的朝夕相伴中,也算是講和了。
柳香會漸漸發現,其實他雖然看起來討厭,但這個人還是很聰敏很好學的。至,比那兩個哥哥靠譜得多。
而趙佑楠也很佩服柳香, 他覺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竟然肯做木匠活,那一定不是個氣又矯的人。而且幾天相下來後,他越來越發現, 這個孩子看著年紀小, 但子卻很堅韌。
這樣一個話不多,但做事卻很認真的小姑娘, 倒是讓他刮目相看。
“你個孩子,為什麼會同意做這些力氣活?”徹底了後, 趙佑楠沒事時也會和柳香聊些家常話, “你看你的手,手面還好,手心都糙什麼樣了。”
說這樣的話,看似是“嘲笑”, 其實趙佑楠心中多也是同和心疼的吧。他印像中的子,就該像他妹妹如娘樣,時刻被家裡兄長呵護著才行。
他會想, 如果這位柳小姐是他妹妹的話,他才不會讓吃這些苦頭。
他們柳家之所以看兒比看兒子多,還不是因為那兩個兒子不。雖然呆在這兒的日子不算長,但柳家的那對雙胞胎兄弟他算是看了。
說起來年紀也不小了,比他們這個妹妹也大了好幾歲。但做出來的那些事兒,真不是人幹的事。
個兩個的都是大老爺們,還整日和自己妹妹爭寵。那小心眼,都快明晃晃刻到臉上了。
就不說多疼妹妹一些了,他們能做到私下里不欺負妹妹,就算好的了。
娘的,說起這個就來氣。
那倆崽子算什麼男人?
柳香當然不知道不過就幾息功夫,邊的這個年心裡已經過了那麼多事兒。
倒是無所謂的,不管是對做木工,還是對兩個哥哥,早習以為常了。
“我喜歡。”回答他的問題,聲音低低的說,“雖然會很累,但習慣了就好。”又給他講人生大道理,“人活在這世上,又有誰是不累的呢?就像你,你論出,已經很尊貴了,你就沒有煩心或讓你很無奈的事嗎?”
柳香其實想得開的,人生在世,無愧于心就好,哪有那麼多鳴不平。
何況,也沒覺自己如今的生活不好。雖然做木活很累,可是喜歡啊。
做自己喜歡的事,再怎麼累都是值得是,是幸福的。
趙佑楠怔愣了會兒,說實話,他此刻心中對這個小丫頭有些敬佩了。
年紀小,倒通。方才那樣的番話,倒有些在理。
趙佑楠覺或許可以和他說自己的心事,於是就向吐道:“你說的很對,我現在就有件很煩心的事。我告訴你,你解開解我?”
“什麼?”柳香皺眉看他。
趙佑楠:“我家是軍侯之家,祖輩都是立了軍功的。如今家中除了兄長外,父親叔父都是立過軍功的人。如今天下尚未真正太平,邊境之地仍有不,百姓依舊苦。我想投軍,去戰場上拼搏一番。但我娘擔心我安危,不肯放。你覺我該怎麼做?”
柳香倒還真認真想了想,不過,覺這個事太大了,給不了答案。
“我雖然給不了你意見,不過,我覺誰都改變不了你的想法,其實你心裡已經有答案了對不對?”
趙佑楠高興道:“你怎麼看出來的?”
柳香撇了撇:“我瞎猜的。”
趙佑楠打量著人,沉默瞬,然後說:“我的心思我娘尚不知,你莫要告訴。”
柳香點點頭:“放心吧。”
了六月份後,天很快熱了起來。便是再捨不離開,也是沒有理再賴在這兒不走了。
趙佑楠覺自己此趟最大的收穫就是結識了柳家祖孫,臨別前,他故意當著柳榮柳安的面對柳香說:“現在你也算是我妹妹了,我以後會每隔段時間就下鄉來一趟。要是誰欺負了你,你只管跟哥說,哥幫你揍他們。”
柳榮柳安是很怕趙佑楠的,聽他這樣說,嚇盡量將子藏到人後去,生怕被他看到。
柳香倒是激他的好心的,於是沖他笑了笑,又輕輕“嗯”了聲。
如娘也很喜歡這個大姐姐,臨走前捨不的握住手說:“香姐姐,你什麼時候來找我玩?我可喜歡你了,我定會想你的。”
柳香說:“我已經記住了你住在哪裡了,如果我去京城的話,定會去找你玩。”
“那一言為定哦。”如娘非常認真的說,“騙人會變小狗。”
柳香沖甜甜的笑,點頭:“言為定。”
見雙兒都捨不柳家的這個小姑娘,鄭錦玉意味深長道:“這裡離京城這麼近,以後肯定還會再相見的,不必這麼悲傷。”有些緣分,是想躲都躲不掉的。
“可是什麼時候能再來玩啊?”如娘抓住了點問母親。
鄭錦玉想了想說:“秋天的時候。等到十月份,莊稼都長出來,大家都在忙秋收時,娘再帶你過來。”
如娘立馬高興起來,拍手說:“太好了,那也沒有多久了呀。”
才從古縣到京城,如娘就開始掰手指算著秋天什麼時候來了。娘告訴說,等天熱過了後,涼快下來的時候,秋天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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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如娘就天天盼著天趕快涼快下來。
這次出城玩,如娘見識了很多,也學到了很多。雖然也只才三歲而已,不過就比滿月大兩個多月,但覺自己是去外面見過世面的人,於是在滿月跟前,都是以副老氣橫秋的語氣說話。
稱呼滿月,也稱呼為“小孩子”。
甚至,還承諾滿月說:“我娘說秋天到了,再帶我出城玩。你聽姐姐話,到時候姐姐帶你起去。”
於是,這幾個月來,滿月幾乎是天天往鄭宅這邊跑,生怕姐姐會忘記。
但還沒到秋收的季節時,趙家卻發生了件事。不出鄭錦玉意外,小兒子果然是不肯安於京城的,始終還是念著要去投軍。
其實這幾個月來,鄭錦玉已經給自己做好了心理準備了。若真拗不過次子的話,那也只能放他走。
雖然捨不,但好在知道他除了會吃苦外,是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趙佑樾夫婦對此持保留意見,不說支持弟弟,但也並不阻止他去求自己的前程。行軍打仗,其實不是兒戲,個不小心就能丟了命。但,他們趙家本就是軍將之家,為趙家子孫,上流淌著的就是軍人的。
若要頭狼乖乖去做條溫順的犬,那是如何也不可能的。
趙佑樾為一家之主,上背負著振興家族的使命。他心裡也知道,趙家若想長此以往的保住這份榮譽,二弟他想有出息,也只有立軍功這條路。
這是往窄了說。
而往寬了說,其實二郎也是有顆兼濟天下的心的。如今四海未平,但凡男兒有志,都會願意奔赴沙場為國效力的。
二郎沒有錯。
而母親為人母,心疼自己的兒子,自然也是沒有錯的。
誰都沒有錯,只是立場不同而已。
原以為母親和二郎間會僵持很快,但趙佑樾沒想到,母親率先點頭答應了。
“去是可以,但你答應母親一件事。”鄭錦玉嚴肅著次子,不是和他玩笑,是在很認真的和他說話。
“母親請講。”趙佑楠盡量制住心中的狂喜,也表現很嚴肅。
鄭錦玉則:“好好的,活著來。”
趙佑楠立馬在母親跟前跪了下來,磕了三個頭。
“母親請放心,孩兒向您保證。”
旁邊趙佑樾夫婦見狀,相互了彼此眼,原本就握在一起的手更握得了些。其實,沒人是不為二郎擔憂的。
戰場上刀箭無眼,他和那些兵卒的命,都一樣,並不會因為他是出烈英侯府,就會比旁人安全。
因為二哥哥投軍去了,所以第二次來秀水村時,如娘是和母親還有二嬸母一起來的。本來如娘已經都忘了二哥哥不在家的事了,到了秀水村後,忽然想起來春天時是和二哥哥一起來的,然後又哭了幾場。
最後還是柳香哄,才漸漸轉好的。
這次呆在鄉下的時間比較長,呆了有近兩個月的時間。九月初來的,等到了十月底才走。
這次如娘收穫更大,已經了解了整個糧食產出來的過程。
知道平日里吃到裡的各種食到底是怎麼變來的了。
也因此,如娘對農作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等到次年四歲啟蒙時,最興趣的書籍,也是有關農作方面的。
趙家的幾個郎君都大了,早無需在家學裡唸書。要么是去書院唸書了,要么就是如趙佑楠樣,出門投軍去了。所以,鄭錦玉自己親自請了個德高的老先生來到家裡,讓滿月也來鄭宅,姐妹倆天天起上學下學。
如娘對農作方面的書興趣,滿月則喜歡舞刀弄槍。李氏不喜歡兒天天拿這些刀槍棒,就天天著讀書,讓學琴棋書畫,做個淑。不過,趙二老爺倒是尊兒自己的選擇,還為此特意給請了個武師父來。
為此,李氏不止一次來鄭錦玉這邊抱怨,說這簡直是把閨當小子養。還說,縱容閨也舞刀弄槍的,那和多養了個小子有什麼區別?
鄭錦玉因為知前世的事兒,所以,對此也只是笑了笑,順便解了下李氏。
姐妹倆各自都有自己的興趣好和所長,鄭錦玉也和教書先生打了招呼,讓他們不必非著兩個孩子去習什麼四書五經和《德》、《戒》這些書,讓他們只教些兩個孩子喜歡的東西。
轉眼便又過了三年,如娘和滿月也七歲了。
這年春末,兩個人收到了來自遠方的二哥哥的信。二哥哥在信上說,魏王打了勝仗,他們要班師京了,很快就可以家了。
如娘和滿月很高興。
到了秋天,凱旋大軍總算抵了京城。這日,如娘和滿月起向夫子請了假,和大哥三哥一起去外面迎接二哥。
而如今的趙佑楠十九歲,闊別四年,他已經從當初離開時候的年,長了個歷過風霜磨難的穩重男人。
男人甲裝,坐在高高的棗大馬上,伴在魏王後,同魏王起接著群臣和百姓們的跪拜,何其的威風。
如娘和滿月呆在二樓上,瞧見二哥哥經過時候,二人激得立即朝他揮手大喊:“二哥!在這裡!二哥哥!我是如娘。”
“我是滿月。”
趙佑楠聽到了,循聲過來,然後衝二人剛毅笑,又揮了揮手。
“二哥長高了。”如娘驕傲,“更結實了。”
“可是他也黑了。”滿月捧臉,“我還是比較喜歡皮白一些的郎君。”正當如娘要炮轟,和理論哥就是天下第一俊時,滿月立馬笑嘻嘻改口說,“不過,黑點更有男人味啊。白皙皙的,比子還要弱,沒有男子氣概。”
“噓!你們倆別胡說。”趙家三郎趙佑榛衝兩個妹妹使眼。使完眼後目朝左瞥,示意們大哥在呢。
趙佑樾就是如娘和滿月口中的那個白皙皙長相的男人。
姐妹二人這才恍然,了腦袋後,相互吐了吐舌頭,用口型說:“我說的可不是大哥。”
如娘也用口型滿月:“現在怎麼辦?要解釋嗎?”
滿月也怕怕的:“不要吧?也許他並沒有聽到呢?”
如娘:“他肯定聽到了,故意裝沒聽到的。”又說,“大哥自從做了父親、也升了後,越來越有侯爺的派頭了,反正我現在越來越怕他。”
滿月:“我也是。”
如娘說:“好在現在二哥回來啦,又有人護著我們了。”
滿月卻並沒有這麼樂觀:“男人都一個樣,大哥變了,二哥肯定也變了。像他們這樣的男人,旦有了權勢後,就都會變和我爹爹一樣,臭臉,點都沒有以前可。唉,與其把希寄託在二哥上,我看還不如把希寄託在三哥四哥上呢。至,他們兩個現在還沒有什麼功名和本事,比較好說話。”
兩個人角落裡嘀嘀咕咕唧唧呱呱的,像兩隻小老鼠樣。自以為大哥和三哥什麼都沒有聽到,其實,兩個人把什麼都聽得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