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兒子謹遵母親教誨。”柳老爺膽子素來小,也最是怕事的了,他不得那些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永遠不要來找他才好呢。
至於他們敢仗著他名義作?那他更是要撇得遠遠的了,他還怕被牽連呢。
代完兒子這一點後,老太太又說:“你如今是魯國公的爵位,最多再過幾年,勢必是要請封世子的。我的意思是,屆時正好等興哥兒考了功名,你請封他為世子。至於大郎二郎……雖說之前鬧得難看,但如今咱們家好歹是發達了,在京中也有賜的宅邸住。如今若再撇他們在鄉下,也實在是不好。所以,可接他們兩家京,日後大家一起住大宅子裡。”
“但接他們京來住可以,他們若敢肖想爵位,我便是不能容忍的。屆時,我定會再攆了他們出去。”
柳老爺夫婦也正是這個意思,所以,忙都應了下來。
其實柳老太太多也是為著幾個重孫著想,尤其雪姐兒和霜姐兒兩個。日漸大了,也該好好教些大家閨秀該有的規矩和禮數,日後好說一門像樣的親事。
們的娘都不是什麼懂規矩的人,讓們跟著們的母親學,又能學出什麼好的來?
所以想,趁早接進京來,等過完年那邊修葺好了,搬進魯國公府後,再擇幾個嬤嬤去好好教養這兩個丫頭。
日後說出去,怎麼也是魯國公家的小姐,不能給們太爺爺丟人才是。
了冬後,太子更是日日吐。如今已於彌留之際,每日糊塗的時候比清醒的時候多。也就還留有一口氣在,但也是只見出氣不見進氣了。
之前醫們就診斷過,說是太子殿下活不過這個年了。如今看來,怕是年前就得辦喪事。
雖然皇后很是不捨得自己兒子就這樣去了,但都這些年過來了,也漸漸能接現實。吩咐了太子妃和蕭衍,讓他們該準備的得都準備起來了。
聖上近來子也不樂觀,太子原是住在東宮的,但因聖上子也越發不好起來,怕繼續住在宮會折了聖上的壽數,所以,幾個月前,太子自不再上早朝後,就已經從東宮搬到了宮外的太子府來住。
近日來,京中倒是不人前去太子府探。
趙家兄弟當然也不例外。
太子尚撐著一口氣,看到趙佑樾趙佑楠兄弟二人去後,還想撐著子坐起來。太子妃和蕭衍就侍奉在床榻邊,見狀也要扶他起來。
趙佑楠趙佑樾忙加快了步子迎過去請安,順便說:“殿下子不好,還是躺著吩咐比較好。”
太子也的確是渾發,本撐不起一點力氣坐起來。三十多歲的男子,原也是個溫潤敦厚的兒郎,如今越發病重起來,瘦得都不樣子了。
其實太子還撐著這口氣,不過也是為了母親和妻兒罷了。只要有這口氣在,父皇便不能對他們孤兒寡母如何,若是一旦他不爭氣,走了,那麼,父皇或許就要改立趙王為儲君了。
他是在和自己的父皇拼誰先死。
只要父皇死在他前面,他便就是名正言順的新君。屆時,他可立即立衍兒為太子。這樣一來,哪怕是他跟著就走了,也不會有什麼牽掛。
“衍兒他們母子……就多多得二位趙大人照拂了。”太子如今說話都費勁,但為了妻兒,他還是不得不籌謀,“哪怕衍兒不能得這個天下,只要他們母子能夠平安,孤也就無甚可求了。”
憑他對貴妃母子的了解,若是日後他們二人得勢,母后是太后,他們還不敢如何,但他的妻兒就不好過了。
先太子之子,又與皇叔爭過皇位,貴妃母子能容忍他繼續活著嗎?
怕是不能。
“殿下。”太子妃實在沒忍住,哭了出來。
趙佑樾卻說:“公子乃是正統,朝中有臣等在,自會擁公子上位。此事,還殿下勿要心。若殿下真想為了太子妃母子好,還是好好休息的好。只要您在,他們二人便就還有依靠。”
“孤知道。所以……孤一直在著。但……但真怕不過去。孤……孤的子,孤的子孤明白,時日無多了。拜託……衍兒母子,便……拜託二位大人了。”
艱難的說完這些,忙又吩咐兒子:“衍兒,日後定要聽兩位大人的話。他們……趙家……一門忠烈,他們說的,都是……都是良言,你……你定要虛心請教。”
蕭衍跪了下來:“是,父王,兒子謹記在心。”
“給二位大人磕頭。”太子吩咐。
蕭衍剛要轉給趙家兄弟磕頭,忙就被二人扶起來了。
趙佑楠說:“扶立新君,乃是臣之職責所在。但君臣有別,臣萬死不敢。”
太子卻說:“你們不但是忠臣良將,更是孤妻兒的恩人。此一拜,是值得的。咳咳咳。”太子沒多說幾句,便又咳得厲害。
兄弟二人也知道,這種時候還是得讓他多休息,不能多打擾。所以,又說了幾句,也就告辭了。
只是,二人才在回府的路上,便就听到從宮城的方向傳來悠長的敲鐘聲。剛聽到敲鐘聲時,倒沒在意,但一聲聲不停歇的敲下來後,不只是趙佑楠兄弟二人了,便是街上的百姓,也知道況有變。
“鐘聲是從皇宮的方向傳來的。”趙佑楠似是急等兄長回應一樣,把自己其實早確定的事又確認了一遍。
是皇宮的方向的話,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