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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嬌香》 第110章√

病了些日子, 大長公主面憔悴蒼白。出來前丫鬟是給梳齊了頭髮的,這會兒被外面的風吹了吹,鬢髮散落, 迎風飛舞。

散落的髮更是襯得那張日漸削瘦蒼白的臉不好看了,柳香這樣近認真老人家,不由心中一陣酸意。

“常聽你祖母提起,並且每回提起時,都是一臉的自豪。哼, 我就很不服氣。”老人家有些孩子脾氣,“他有那麼好嗎?會比我的丁公還好?我不信。”

柳香握住手, 驚覺雙手冰涼後,示意遠跟隨的丫鬟把披風拿過來。親自為老人家披上後,才說:“當年的魯國公, 我雖沒見過, 但他能陪著太.祖一起共創大晉王朝, 那肯定是了不得的。至於我的祖父……他老人家只是一介布, 也就是在我祖母心中有些分量。若真遇到了魯國公,肯定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我知道。”老人家說,“你祖父祖母這輩子, 定是十分恩的。你祖父也定然對你祖母很好。如若不然的話,不可能會一直這樣記在心中。”

“丁公當年對我……”榮安其實想說丁八卯當年對也好, 可話到邊, 卻說不出口。

猶豫了, 遲疑了。

和香兒祖母比起來,丁八卯當年對的好,又算什麼呢?

可以說,這一輩子, 都一直只是自作多一廂願罷了。他對自己的,只是兄妹之,而這僅有的一點兄妹之,也隨著皇兄對他的絕而煙消雲散。

不能怪他狠心,不能怪他明知道一直在等他他卻不來,就只是讓自己一個人苦苦守著。不能怪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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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香見老人家話說到一半突然不說了,想著怕是當年祖父對老人家也並沒有過什麼許諾。柳香怕因太過傷心而傷了子,於是忙轉了話題說:“祖母,外面風大了,我們回去吧。”

“你我什麼?”老人家本來沉陷於往事有些昏昏睡了,聽到這句稱呼,忽然驚醒過來。

柳香沖笑:“您認了我做孫,自然是我的祖母啊。”

柳香從前顧著尊卑,雖說是認了老人家做祖母,但平時見面都是喚老人家公主的。這會兒其實也是預到了什麼,所以才在沒別人在的時候喊一聲祖母的。

柳香想,老人家肯定聽。

大長公主原有些昏昏睡的,這會兒又清醒了。明顯也比方才高興許多,柳香陪回去的一路上,老人家說了好多話。

晚上柳香回趙家,把心中的猜疑和丈夫說了。趙佑楠也很吃驚,聞聲忙朝妻子過來。

凝神遲疑了一瞬,然後才說:“不會吧?”

柳香卻十分篤定:“肯定是知道了。”

趙佑楠挨著妻子坐過去問:“你挑明了問老人家了嗎?”

“沒有。”柳香搖頭,蹙眉說,“畢竟是大事,我得回來和你商量才行的。只是奇怪,不知道老人家是如何知道的。”

趙佑楠說:“別擔心,明兒一早去問問祖母看。前些日子大長公主是和祖母住一起的,許是一時祖母說,也未可知。”

但第二日一早夫妻二人一道去溢福園請安順便問起此事時,趙老太君卻一臉嚴肅否定。

“若真知道了實,也指定不是從我這儿知道的。”老太君說,“此事事關重大,我和榮安一起時,都是留一份小心的。若是哪句說,肯定也很快會覺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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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君擔心的說:“你們別忘了,知道香兒份的,可不只是咱們幾個。若是我們自己人說的還好,但若是那個人說的,麻煩可就大了。”

老太君口中的那個人是指衡王。

趙佑樾方才一直沒說話,見老人家突然開始擔心起這個來,他倒是開口了一句。

“不必把事想得太過複雜,想來不會是衡王,他沒有這樣做的理由。”趙佑樾給大家分析,“再說,若真是他告訴的大長公主,大長公主還真未必會信。”

“依我看,許是柳家老太太那兒不小心說。”趙佑樾說出這句的時候,抬眸向了柳香。

柳香道:“可我祖母也並不知啊。”

趙佑楠理解了兄長的意思,手拍了拍妻子手,以示安道:“兄長的意思是,前些日子祖母老人家常來府上說話。大長公主和老人家甚是投契,老太太或許說了幾句有關老太爺才有的特徵,被大長公主猜出了份,也不無可能。”

見弟弟說出了自己想說的話,趙佑樾沒再說什麼,只是靜坐於一旁安靜端起丫鬟奉上來的茶喝。

柳香認真想了想,也覺得丈夫說的或許有幾分道理在。

“若真是這樣,那現在怎麼辦?”柳香一時也沒了法子。

趙佑楠:“還和從前一樣,既然大長公主不說,咱們也不必挑破。從前是什麼樣,現在也還是什麼樣。等什麼時候老人家想說了,咱們再順著的意思。”

趙佑樾也點頭:“不錯。”

老太君卻看向長孫說:“發生在別人上的事,你永遠都能保持那麼清醒的頭腦。怎麼事發生到了你上,你就糊塗至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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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又舊事重提,趙佑樾其實很多話並不方便和老人家說。為了避免自己繼續留在這兒更惹老人家生氣,所以趙佑樾立即尋了個藉口起告辭了。

“一說這事就跑!一說這事就跑!”老太君生氣道,“反正我年紀也大了,你是想熬死我,把我給熬死了,就沒人嘮叨你了。”

趙佑樾忙說:“孫兒不敢,祖母言重了。”

老太君其實也不想說這些氣話去氣他,只是每回瞧見他這副不冷不熱的模樣,心裡就要為他和慧娘著急。慧娘那孩子,明顯豁達得很,早看開了。

也不知道他日在想什麼?非得等慧娘徹底對他死了心,跑了,去和別人親了,他才知道著急嗎?

“你不敢?還有什麼是你不敢的。”老太君哼道,“你如今做了侯爺,當了一家之主,就開始學你爹了。我沒被你爹氣死,倒是要被你給氣死了。”

其實老太君說這些話的時候自己心裡也很難知道長孫並不是先侯爺那樣的人。憑老人家多年來的悉世事的銳利,知道長孫這樣做,必然是有苦衷的。

只是已經不知道找他問過多回了,這孩子旁的方面什麼都好,就這事上不肯毫來。

氣也氣了,罵也罵了,真是拿他一點法子都沒有。

見祖母老人家又要抓著兄長好一頓說教,趙佑楠適時打圓場說:“祖母,有孫兒和香兒陪在您邊,您非留著兄長做什麼?兄長既要走,便讓他走就是了。”趙佑楠一邊說一邊湊去了老人家跟前,順勢手藏在腰後衝趙佑樾揮了揮。

趙佑樾看到了,依舊禮貌的朝著老人家抱手鞠了禮後,這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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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完老太君後,趙佑楠去紫玉閣尋兄長。

“決定要挽回了?”趙佑楠不喜歡兜圈子,索直白了說,“我瞧盧家那邊已經漸不和張家來往了,想來是大嫂的意思。”盧家不論是盧老爺盧夫人,還是盧大爺夫婦,其實都是看中了張勁鬆的。

兩家一直拉扯了這些日子,到如今才算說清,想來是大嫂明確表明了態度。

趙佑樾自然也知道這件事,其實此刻聽弟弟提起,心裡多也是有些激的。他從前從未將除了祖母弟弟以外的誰放心裡過,和盧氏結為夫妻,最多的其實也只是共事的關係。

而到如今,他才算明白,其實他早已經將放在心上了。

趙佑樾其實心裡並不好過,他不想真的嫁給別的誰,但若慧娘再嫁給他,他們勢必又會回到從前去,那豈不是又走了回頭路?他的病沒治好,節還在,什麼都解決不了。

見兄長一提起此事又開始優寡斷起來,他也沒再指責他,只嘆息說:“要我說,你就和坦白算了。你一個大老爺們,別總是這樣扭扭。我看你在別的事上行事果決得很,怎麼一到問題上,就這樣猶猶豫豫呢?”

趙佑樾白了他一眼,只覺得他是站著說話不嫌腰疼。

趙佑楠卻笑了,湊過去問:“小弟送給兄長的書,兄長可看了?”

趙佑樾是看了的,並且翻閱過許多遍。起初開始翻閱時,他其實是用力遏制住自己的噁心的。但一遍、二遍、三遍……看的次數多了,也還算漸漸能接

但這種私事,趙佑樾是鐵定不可能和弟弟說的。

這種時候,趙佑樾擺出了嚴兄的架子來,肅容道:“現在是什麼局勢,你也該重視起來了。有空多看幾本正經書去,別在這裡嬉皮笑臉。”

他越是這樣故作嚴肅,趙佑楠就越明白他是看了的,於是越發笑得不懷好意。

“這樣就對了,也算是邁出了第一步。”趙佑楠翻過去數落兄長,“兒都八歲了,你又不是那張勁松,裝什麼清純不懂.事的小爺,是爺們就該拿出爺們的姿態來。”

又說:“就憑大嫂對張家最後的態度,你也不能再。好了,我知道你現在心裡很煩我,但娘不在了,祖母又上了年紀,為你最親的人,該說的話我還是要說。”

“人這一輩子不長,別等失去了再後悔,我可不想看你日後幾十年都一直這樣愁眉不展、鬱鬱寡歡。行了,該說的我說了,你好自為之吧。”

趙佑楠在兄長再次教訓他之前,識趣的立即自己先“滾”了。

而趙佑樾,卻是被他那句“為你最親的人”給打了。

是啊,他們是兄弟,是最親近的人。

其實很多時候,趙佑樾都慶幸有這樣一個脾和自己大相徑庭的弟弟在。二郎是個熱的人,從小起就是。

想著日後的路一直都有這樣的一個弟弟陪著走下去,趙佑樾覺得,其實自己也並非是孤寂無援的。

是啊,親就是他背後最強大的力量。

而盧秀慧那邊,其實盧秀慧也不純粹是為了趙佑樾拒的張家。本來在趙佑樾和坦白之前,就想好了不能再遲疑猶豫。

所以,趁過年時,把話都和父母兄嫂說了。

盧家父母兄嫂也都是開明的人,見兒不肯,也就沒迫。

過年的時候,盧大還親自備了些年節禮去張家那邊走了。但張勁松父母見這門親事沒了指,對盧家態度倒是冷淡不,頗有微詞的樣子。

盧大也是個的,見張家人轉頭就翻臉,心中也暗暗慶幸還好這門親事沒結

瞧那張家二夫人之前演得多好,見到慧娘一口一個閨的喊著。原以為就算是看中了大爺在朝中的權勢,多也是真心待慧娘的。可如今呢,一見親事徹底沒了指,轉頭就開始怪氣的抬高兒子又順便貶低慧娘了。

盧大當時沒摔臉子,就當真是教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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