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火映照着殷白皙的臉頰上,讓平日略顯冷漠的神似乎都變得溫暖了起來。
“怎麼不休息?”他走過去站在側問道。
殷沒看他,只是搖了搖頭,“睡不着。”
夏之衡眼中一亮,彎下腰在臉頰上親了一下,脣角上突然掛上了笑,“是不是擔心我在外面找人了?”
殷微微一怔,手中的針線活停了下來,着他噴在自己臉上的氣息,眼睫微微一,片刻之後點了點頭,“嗯。”
夏之衡角了,是真的沒想到居然會在意這個。
將手中的針線活奪下放在桌上,他彎腰將打橫抱了起來,目灼熱的看着,“兒,我們親可好?”
他是心中激才說這話的,真的很激,他沒想到會因爲他晚歸睡不着,這是不是代表心裡很在乎他?
許是離開燈火的緣故,殷臉有些冷,甚至說話都帶着一涼意,“不想親。”
夏之衡俊臉一沉,“爲何?”
殷目斂下,並不看他,“我早就不是清白之,沒資格過房花燭夜。”
夏之衡臉突變,黑得像是剛抹了鍋底灰似的,儘管心虛,可還是忍不住惱了,“你就是故意的對不對?你就是恨我所以才這樣折磨我對不對?”
就是故意的!上不說,可心裡恨着呢,不想親嫁給他,就是說他不該用那樣的手段要了!
殷在他口上低着頭,沒回應。
夏之衡氣得把放在地上,轉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不嫁他,不,到底想要如何?
他已經這樣遷就了,到底要折磨他到何時?
是,他承認當初他很卑鄙,可是這人早晚都是他的人,他憑什麼不得?
就因爲他在親前要了的子,就因爲他失控讓小產,如今就這樣默默的恨着他,明着是給他機會,其實就是想報復他。
疼,難道他就不疼麼?
那失去的也是他的孩子,是他夏之衡的第一個孩子,他比任何人都疼!
這一晚,他沒有再回房。
殷在他離開後熄了燈火,默默的躺到牀上。
一夜寧靜。
一連三天,夏之衡都沒回府,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甚至連早朝都不見他人影。他無故罷朝,夏之晨都忍不住了怒。這混賬東西,當真是任慣了!
還以爲殷到了他府中,他多會改改脾氣,可沒想都還是老樣子。
派人去蜀中王府一打聽,才知道夏之衡好幾天都不見人影,氣得夏之晨都想吐了。
這人還能再胡鬧一些嗎?!
眼看着他要親了,最近要忙的事較多,可連個幫忙分擔政事的人都沒有。
這一個兩個的……都不是東西!
而此刻躲在別院的夏之衡也不好過,生了幾日悶氣沒人開導他不說,就連自己的爹孃都沒過問一句,更別說府中那個人了。
第四日,他總算回了府,可一進大門,管事的就告訴他殷兩日前就離開蜀中王府回承王府去了。
聞言,夏之衡還未消退的怒火蹭蹭的直往腦門上竄,轉就殺氣騰騰的往承王府衝去了。
這該死的東西,居然又一聲不吭的跑了!
這一次找到非把打折不可!
承王府
殷的確是兩日前就回來了,殷杜帶頭問過原因,只是很平靜的說夏之衡出府了,府里人哪裡會想到是夏之衡自己賭氣離開的,還以爲夏之衡是外出辦事去了。在他們看來,夏之衡脾氣不好,如果兩個人真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那人早就鬧翻天了,而且是他自己死纏爛打的要殷到他府中,若不是他允許的,殷能自己離開蜀中王府嗎?
楚兒房裡,孃在教殷沫納鞋底,殷就在小牀邊守着小侄兒。現在的不僅會給孩子換尿布了,看到小傢伙撇,還知道把小傢伙抱到懷裡搖一搖、拍一拍。大家都看得出來殷喜歡孩子,只不過想到殷之前小產過,所以也不好提讓生孩子的想法,就怕一不小心刺激到,更何況現在的跟着夏之衡名不正言不順的,要是生了孩子,那孩子不知道是何份,這也是大家頗爲揪心的一個問題。
夏之衡氣沖沖的殺到承王府,只是在楚兒房門口的時候突然就停了下來。
房間裡只有孃和殷沫說話的聲音,在小牀邊,殷一不的坐着,低垂的目落在小牀上,看不到的眸,卻能看到溫的臉龐,甚至是角淡淡的弧度。
從來沒有見過這般樣子的夏之衡突然抿了薄脣,多日來心中的怒火瞬間消失,看着人見的溫,他眼中不由得溢出一痛。
他是真的搞不懂的想法,既然那麼喜歡孩子爲何又不願讓他?
只要想要,他們生十個八個都沒問題。
可偏偏不給他這個機會……
到底還要折磨他到什麼時候?
“兒。”發現門外有人,殷沫擡頭看了一眼,忍不住朝殷低聲喚道。
“嗯。”殷淡淡的應了一聲,同樣看了一眼房門外,隨即又低下了頭。
和殷的無所謂比起來,殷沫既厭惡又帶着一防備,主要是來人臉不怎麼好看,就像誰給了他罪的,就看不懂他到底要做何。
夏之衡走進房,也沒同人打聲招呼,而是直接走向殷,握住放在小牀上的手將拉起來,“回去吧。”
殷也沒拒絕,默不知聲的跟在他後離開。
看着兩人和平相的樣子,殷沫這才鬆了一口氣。
兩個人是走着回蜀中王府的,一路上誰都沒開口說過一句話,只不過夏之衡一直都的握着殷的手。
在熱鬧的集市上,夏之衡突然停了下來。
“想吃什麼我帶你去?”
“不。”殷淡淡的回道。
夏之衡抿了抿脣,突然將抱在懷中,“你別這樣對我好不好?你要恨我就說出來……殷,你再這樣對我我真的會瘋掉。”
打不得、罵不得,說什麼好話都無於衷,到底想要怎樣?
“回去吧。”殷沒啥反應,只是淡淡的說道。
狠狠吸了一口氣,夏之衡咬牙放開,重新執起的手快速的從人羣中過走。
他離開了三天,殷沒問過他去哪裡,這些夏之衡都忍着。
自打這以後,他也沒再做任何過激的事了,每日除了早朝、外出應酬外,其餘的時間他都留在府中,寸步不離的守着府中的小人。
兩個人儘管相在一個屋檐下,儘管朝夕相,儘管同塌而眠,但說的話並不多,殷從不主找他說話,不過也會在他說話的時候迴應一兩聲。
雖然這樣的日子對夏之衡來說太過苦悶,可因爲殷的安分也讓他多有些安。
他知道心中有結,他現在也不了,最壞的打算他都做好了,大不了這個小東西一輩子這樣對他,只要人在他邊就好,至於其他的,他是一點都不敢想,因爲他知道就算想了也是白想。
人家就是故意折磨他的,就是恨着他的,有什麼法呢?
最讓夏大爺揪心的還不是殷不冷不熱的態度,而是每晚漫長的時。
一個正常的大男人每晚抱着又香又的小人,結果還不能下口,可想而知,這對夏大爺來說是件多痛苦的事。
爲了能讓殷鬆口讓他,夏大爺可是連男計都使出來了,可不管他得如何關溜溜,就算圍着殷走上三五圈,殷也能無於衷,那眼神除了冷漠,就沒一點其他非分之想。
爲此,丟了面子的夏大爺憂傷了好幾日,想他堂堂的一代男子,文韜武略、俊非凡,要權勢有權勢,要錢財有錢財,要相貌有相貌,要涵有涵,可是這些東西在某個小人眼中比狗屁都還不如,這能不讓夏大爺傷?
這樣平靜的日子也沒過多久,夏大爺最終還是徹底的發了,原因就是夏之晨大婚,看着人家親,夏大爺不了刺激,一下子沒控制好自己的妒忌心——
夏之晨大婚,普天同慶,大赦天下,各國紛紛派出使者來賀。
爲了瞞慕容素素的份,在夏之晨的安排下,慕容素素拜夏之晨的恩師爲義,並棄掉了慕容的姓氏,改名爲薛素素。
除了不多的幾個人知道慕容素素的份外,其他人也只知道是薛太傅的義,對此,慕容素素也沒意見,知道自己的份一旦曝,影響不止一點點。
金陵國的人不會就此放過,而希希的份也瞞不下去,如今的希希被夏之晨安排進了鐵騎軍中,小小的年褪掉了時的稚氣,早就是個的小男子汗了。
因爲鐵騎軍的管理甚嚴,在慕容素素大婚的當日,希希纔在離別五年後再次見到這個讓他朝思暮想的姐姐。
夏之晨破例讓他進新房之中,慕容素素當時正在和夏之漓說話,見到希希,一眼就認了出來,並跑過去一把將他抱住。
“姐姐,你可算回來了。”小小的男子漢在軍營裡吃過不苦,可從來都沒流過一滴眼淚,此刻抱着慕容素素,希希宛如當年一般哭得像個孩子。
慕容素素也是泣不聲,看着十來歲個子就同一般高的小男孩,心中又愧疚又欣。
“希希,對不起……”千言萬語,只能說着抱歉的話。把他救下,可卻從來沒給過他一天正常的生活。不是帶着他四躲藏過着流離失所的日子,就是棄他於不顧。
“姐姐……我想你了。”
“嗯嗯……嗚嗚嗚……我也好想你……”
兩姐弟一見面都哭得稀里嘩啦,這讓一旁的宮人都有些張不安。娘娘哭這樣,一會兒皇上來了還要不要房了?
“行了,你們姐弟倆是怎麼回事,一見面就哭,都多大的人了,不嫌丟人麼?”還是夏之漓忍不住上前勸道,並對希希使眼,“希希,你姐今日嫁人,你應該高興纔對,你看都哭這樣了,你就不怕一會兒我皇兄嫌棄醜?”
希希趕給慕容素素眼淚鼻涕,自己又哭又笑,卻開始哄慕容素素,“姐姐,你不能哭的,今日要高高興興的纔對,是希希不好,希希應該明日纔來看你的。”
慕容素素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還暗自朝夏之漓瞪了一眼。
夏之漓捂着直笑,“瞪我做何啊?我說的可是實話,一會皇兄來了看你這樣子,指不定還以爲我們欺負了你呢。現在的皇兄,眼中只有你這個新媳婦,可沒有我這個親妹妹的。”
慕容臉都紅了,“漓兒,你就取笑我吧!”
因爲夏之漓的干涉,氣氛這纔開始好轉。姐弟倆說了片刻話後,希希就主告辭,“姐姐,希希不能再次久待,等明日過後,希希再來看你,到時我們再好好說話。”
他是着來的,這本就於理不合,哪裡敢待久了,若是被外人發現,還不得說閒話?
慕容素素也不好多留他,“嗯,你好好照顧自己,等得空了姐姐就去找你。”
希希點頭,對拱手行了一禮才退出了新房。
房間裡就剩下夏之漓和慕容素素以及一羣宮人。
“素素,希希懂事不,這還真的是我皇兄的功勞。”夏之漓忍不住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