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七 爭寵

白翰輕從正一品大學士降到了三品宗人府丞，這個結果還是讓朝中大臣有些意外。其實按理，就算是把其流放在外，做個四五品的外臣，也不會讓人多說什麼。

正如偃墨予所預想的那般，白翰輕此次降級，最益的還是白心染。不管如何，這‘寬懷大度’的好名聲算是讓得到了，一時間，又一次了京城人茶餘飯後的談資，不過這一次褒獎的言論比以前的多了去了。

白翰輕雖然被降了品級，但至人還留在京城之中，且全家也得以保全。對此，他在外人面前也沒有多話，這其中的辛酸苦辣想必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事後，他讓張氏送了一些名貴的東西前去承王府。白心染並沒有親自接見張氏，在對外宣稱‘昏迷’了三日之後就‘清醒’了，張氏送來的東西偃墨予也沒拒絕，代替白心染全都接了。

而在白府，賀蘭氏上的線也讓人拆了。總不能一直將給著不讓吃東西吧？那豈不是把人活活給死？

自賀蘭氏醒了以後，因手腳筋被挑，整日裡躺在牀上，連大小便都得讓人幫忙伺候才能解決。儘管人還活著，可也不知道了什麼驚嚇，總之甦醒之後的賀蘭氏明明醒著，可就如一活一樣，沒有言語，無法作，一下子猶如快要熄滅的油燈一般。

暗地裡，白翰輕找過不大夫，但給出的話都是讓他早日備好棺木。

得知白家有此變故，最爲高興的並不是承王府，而是白家曾經的親家季家。

自從賀蘭氏被兩爲王爺懲罰得不人樣開始，季太夫人暗地裡樂得就沒合上。

想當年，賀蘭氏仗著自己兒子位比兒子位高，幾乎沒給這個親家使過臉，更甚至當著外人的面，都敢嘲笑辱罵。那些惡氣，可不是一朝一夕積累的，自從兒去世之後，兩家關係更是惡上惡。季家可以說一直都在忍氣吞聲，很多時候見到白家的人，幾乎都會選擇繞道走，誰讓白家有個一品大員的兒子呢！

如今白翰輕被貶職，儘管位也不小，但季太夫人得意的卻是賀蘭氏的下場。

就憑賀蘭氏那張毒，想的人不知道有多。如今更是被奉德王挑了手腳筋，儼然一個廢人，這等下場對活人來說，等同於生不如死。想著就算賀蘭氏想了結自己，估計都沒那力氣吧？

連著半個月，季太夫人見人都是喜笑開，這輩子，就沒如此喜悅過。但凡季家的人，不管是子孫還是下人丫鬟，就沒有看不出來的，且大家心裡都心知肚明這太夫人想的是什麼，不就是盼著白家能早日傳出辦喪的消息麼。

只不過，季太夫人的喜悅也就維持了半個月。

半個月後，兵部派人來通知，讓季家前去接人。

原來，季明峰在偃墨予的引薦下順利的進了鐵騎軍，初軍營，這位未來的季家接班人鬥志昂揚，跟鐵騎軍的其他熱男兒一樣，每日承著非人的磨練。

在營中，他也見到了半年之前就了營的白宇豪。

季家對白家的仇恨，那是早在二十年前就有了的。到季明峰這一代，雖然沒有直接參與同白家的矛盾，但在季家生活，耳濡目染之下，對白家也是有著很深的敵意。更何況，季明峰向來就看不起白家的這個長子。總覺得白宇豪就是那種斯文廢，空有一副小白臉的皮相，但卻沒有任何能力和才幹。

對於白宇豪能在鐵騎軍中存活並被保留了下來爲了鐵騎軍中的一份子，季明峰怎麼都不相信白宇豪是憑著自己的能力留下來的，總認爲他是靠著白心染、偃墨予這對姐姐、姐夫的幫襯才能被鐵騎軍保留。對此，他心裡越發的對白宇豪嫉妒和鄙夷，更甚至想將白宇豪趕出鐵騎軍。

可理想是很好的，現實對他來說卻很殘酷。

在營中，由於他是新人，沒法跟老兵一起訓練，自然也就沒什麼下手的機會。

十天過去，他咬牙忍著軍中非人的磨練，好幾次都忍不住想打退堂鼓回家了，可是一想到白宇豪都能在此，於是靠著這份不甘心強迫自己繼續堅持下去。

一天晚上，他輾轉在營中無法睡，腦子想的都是怎麼能讓白宇豪離開軍營。畢竟白宇豪離開了，不僅能讓季家的人高興，還能讓他更季家重用。若是白宇豪一直留在鐵騎軍中，他若是哪天堅持不下去想回家了，都會沒有面子。

半夜，他溜到山上，哪知道好巧不巧到了白宇豪在山頂吹風。

而此刻的季明峰，卻想著趁無人之際對白宇豪狠下殺手。

但他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如今的白宇豪已不是半年前那個文弱得連說話都不敢大聲的人了。

儘管白宇豪功夫不算頂好，可好歹也在營中磨練了半年之久，季明峰輕敵不說，再加上或許是運氣不好，不僅沒讓白宇豪傷到分毫，還不慎跌下了陡峭的山坡，摔斷了一隻。

儘管軍醫已經爲其接好了傷骨，可季明峰已經沒有資格再留在鐵騎軍裡了。

於是將人送到了兵部，讓兵部趕通知其家人將其接回家中休養。

至此，季明峰的鐵騎軍生涯就只捱過了十天。

而季太夫人的喜悅也只維持了半個月不到。

本來季明峰能進鐵騎軍，算是給季家爭了口氣，在某種攀比上，季家也覺得自己並不輸白家。可沒想到，這份榮耀居然才十來天就沒了。

明明有面的事此刻瞬間變了丟臉的事，就連季太夫人自己都覺得每次出去，別的家太太見到都是一副想嘲笑的臉，有的甚至還故意跑到季家來問季明峰的傷勢。在季太夫人心中，這些人擺明了就是來看他們家熱鬧的。

這怎麼能不讓人窩火？

所以，見到季明峰，季太夫人不僅沒一句關心安的話，甚至比以前對季明峰的態度更加冷漠不待見。

季明峰被擡回家之際，季太夫人去看了一眼，都是譏諷帶罵的，將季明峰貶得一文不值如同廢：“我們季家怎麼會生出你這種沒用的東西？這才進去多天就給送出來了？你簡直是把我們季家的臉面全都丟盡了！你還好意思回來，你這種沒用的東西，倒不如死了算了。連白家那個小雜種都比不上，你還有什麼臉面活在世上？”

季明峰因爲襲不反落下殘疾還被逐出軍營，心中本就不甘和委屈，此刻聽到自家祖母冷漠惡毒的話，那真是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他落得今日這般下場，到底是爲了誰？不還是爲了給季家報仇解氣嗎？

結果自己得不到半分安，還被說得如此不堪。

可是在季家，季太夫人一覽獨大，家裡什麼事都是在做主，他這個孫子本就沒有說話的餘地。

於是，所有的怒意和仇恨都轉嫁到了別人上。

“祖母，不是明峰不爭氣、不想爲季家爭。而是那白宇豪仗著承王和承王妃的偏袒，太目中無人了。”

季太夫人聽了之後，老臉上全是嘲諷之意：“自己不爭氣，還有臉來說別人的不是。白家那小雜種鐵騎軍都有半年了，怎麼不見被人攆出來？”

季明峰躺在牀上，看著自己傷的，一臉的恨意。“祖母，這說來都得怪那承王和承王妃。若不是他們夫妻倆偏袒白宇豪，就憑白宇豪那文弱的資質，怎麼可能會被留在軍營中？說起來，這也是咱們季家沒同承王妃攀好關係的結果。您看那白家，那太夫人做出如此以下犯上的事，可最後呢，白家的人不是照樣在京城之中活得面自在。可您看看我們季家，爹到現在都還是個六品閣侍讀。更別說我了，就算我有再大的雄心和抱負又能如何？得不到承王和承王妃的看重，我不照樣會落敗麼？不是孫兒在這裡對您不敬，而是您是承王妃的外祖母，可是您卻從來不把握機會去與承王妃套近乎。說我不爲季家著想，您怎麼就不替爹想一想，您若是早早的將承王妃拉到我們季家這邊來，那白家如今還有活路嗎？那白宇豪還能有機會在鐵騎軍中嗎？就說我爹，怕是早就升了好幾品了！”

“放肆！”季太夫人冷冷的喝道，一雙老眼看著牀上的季明峰，更是厭惡不已，“你這個不孝子孫，自己不爭氣不知反省，卻反過來指責我的不是！”

季明峰低下頭，但眼底所藏的恨意卻更深。

季太夫人本就心懷不悅，此刻被季明峰點到了痛，甚是惱怒。索起，冷著一張老臉讓丫鬟攙扶著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季明峰的房間。

季明峰說的話，說點到了痛其實一點都不浮誇。明明可以拿出份去與承王府套近乎，可是爲何沒有去？還不是因爲大孫子的事。

想當初，去承王府想求助承王，可是承王卻裝作毫不知，導致大孫兒慘死在監牢的火海之中。

一想到這，對承王府就有說不出的恨意。

更恨的是那個廢人沒早點清醒，導致求助無門，才讓的大孫兒沒有逃厄難。對那個廢人，同樣是恨的牙。如今要讓去那個人面前同攀關係，怎麼都無法釋懷，就怕自己忍不了心中的恨意到時候做出什麼事出來，所以一直都不曾再在承王府的人面前出現。

而今，被這個孫兒提醒著，也知道自己有些窩囊，沒有爲季家盡到自己的力，導致季家和承王府關係一點都不親近，反而一直都在便宜了白家。

如今想來，也是有過的。要是早點去見那個廢，跟那個廢把關係搞好，現在莫白最起碼都應該有個四品銜，都說孃親舅大，莫白可是那廢的親舅，作爲承王妃，豈有不幫之理？

如果早點出手，現在的白家恐怕就不是這樣的結果了！那白家的小雜種也本就沒有進鐵騎軍的機會！

這些，其實自己心中都是有數的，都怪自己沒把握好機會，怪自己太跟自己過不去了。

如果現在去承王府，不知道還能不能博得那廢的好？

……

承王府

自那次在烤鴨店後，白心染就窩在府裡哪都沒去了。就算有不家夫人前來問候，也避而不見。如今的算是看明白了，世事無常，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爲了孩子，還是府裡最爲安全。

的生活還算很有規律，平日裡除了吃喝睡覺養胎外，實在沒事可做就會去書房幫偃墨予磨墨，陪著他理公務，要不自己就看會兒書練會兒字，一整天的時間對來說過得也算快。

但最近幾日，由於柳雪嵐天往承王府跑，白心染不得不改變作息規律，陪。

在奉德王府裡，柳雪嵐被強制的關了大半個月，終於得到某個男人的釋放後就不斷的往承王府跑。可白心染心有顧慮，本不敢陪同出去了。爲了能讓柳雪嵐安分的待在一個地方，不得已，讓承王府的侍衛去削木頭刻了一副72章的麻將，只有筒子和條子，順便把影給帶上，三人圍著天到晚的麻將。

這賭博向來都是有癮的，對於麻將這種新奇賭法，對柳雪嵐來說，那更是癮上加癮，天著麻將差點連家都不想回了。每天傍晚非得某個男人親自上承王府來逮人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