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 回門

夏禮珣一紫錦袍，端得是瀟灑出衆、儀表不凡，貴氣難擋。玉冠白麪，姿容俊，只是那眉眼間流出來的傲氣讓人喜歡不起來，特別是那雙微挑的眼角，看似含笑，卻始終跟人一種笑得很假的覺。

覺到那雙高傲的視線放在自己上，白心染也不敢掉以輕心，專注的埋頭在宣紙上繼續著自己簡筆畫。

對於對自己的無視和無禮，夏禮珣似乎並不在意。

倒是偃墨予開口歉意的說道：“賤有殘病，不能言語，還請奉德王多多見諒。”

夏禮珣淡淡一笑：“承王不必在意，本王早聞承王妃與常人有異，自然不會爲難於。今日來得唐突，本王還擔心是否會驚嚇到承王妃。”

兩人客氣而謙虛的說著話。白心染聽那道聲音是越聽越覺得悉，可是一時半會又想不起來在哪聽過。

而且那道視線也不知道是有意無意的，一直都有落在上，讓渾不自在，可又不好扭頭去看。

但直覺告訴，這奉德王在觀察！

偃墨予陪著奉德王你來我往的寒暄著，自然也注意到他的目時不時的盯著自己的人看，頓時心中就生了幾分不悅。

而就在這時，夏禮珣突然起走向了那張矮桌——

覺到有人靠近，白心染擡起了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弄的，一團黑的墨布在了乾淨的臉頰上，那雙漆黑的眸子懵懵的看著靠近的男子，眼底充滿了一膽怯，子不由的往後退了退，退到了偃墨予的腳邊。

所表現出來的張和不安被兩個男人都收眼中。

夏禮珣並未再靠前，而是在幾步外止住了步子，冷傲的眼眸看向矮桌上所畫的東西，那比人還紅豔的薄脣微不可查的了。

紙上——大大小小的一羣烏！

“奉德王請見諒，賤生膽小，不習慣與人接，有失禮的地方還請奉德王莫怪。”面無表的朝夏禮珣抱拳施了一禮，偃墨予彎腰，從懷裡拿出一塊整潔的方巾，對著那張沾了墨的小臉了起來，然後又將人從地上拉起，按在了自己懷裡，用廣袖將人遮了大半，還溫的在其背上拍著，試圖安懷中人兒的樣子。

看著夫妻倆人如此，夏禮珣瞇了瞇眼，隨即淺聲笑道：“承王嚴重了，是本王唐突嚇到承王妃罷了。”

頓了頓，他突然好奇的問道：“聽父皇說承王妃曾經救過承王，讓承王心生激和憐憫，所以才娶其爲妻？”

“是。”這些話本就是自己說出去的，偃墨予大大方方的承認。

“承王不愧是承王，其善心真本王折服。承王妃亦然，自都有殘病，卻還能對承王施救，這份純善真是讓本王欽佩。”

聞言，偃墨予微微蹙了蹙眉，不過卻面不改的說道：“或許這就是緣分吧。”

白心染將臉埋在他膛上，角狠。“……？！”

好惡寒有木有？

狀似饒有興致的看了矮桌上烏圖幾眼，夏禮珣這才收回視線，朝偃墨予輕笑道：“本王今日是特意來補送賀禮的，不想卻打擾了承王和承王妃的恩，承王莫要見怪。本王想起府中還有事需理，這就不多留了。”

說完話，他朝門外拍了拍手，一名小廝恭敬的進，走到偃墨予前，雙手將一禮單奉上：“承王殿下，這是我們王爺的心意，請您笑納。”

“奉德王有心了。”沒有推辭，偃墨予手接了下來，淡淡的掃了一眼禮單上的容，朝夏禮珣禮貌的點了點頭。

“那本王就先回去了。”說著話，夏禮珣的目若有似乎的掃了一眼白心染。

“殷杜，送奉德王。”捕捉到他異樣的目，偃墨予不著痕跡的將人摟了一分，擡聲朝門口的殷杜吩咐道。

直到書房安靜下來，房門被外面的侍衛關好，白心染才從偃墨予懷中擡起頭來，皺著眉頭一臉的糾結。

“怎麼了？”擡高的下顎，看著深鎖的秀眉，有些不解。

“這奉德王的聲音我在茅山村聽過。”白心染搖了搖頭，喃喃低語起來，“可是不對啊，那人聽說是個瘸子，這奉德王分明就是個正常人啊……”

想了想，隨即又肯定的點頭，“我敢確定他就是那個人！”

“哪個人？”

“你不知道，在茅山村，有個有錢的公子來養傷，還特別喜歡薄荷，我們村裡幾乎家家都種了薄荷，全都是爲了他。後來自從你來過之後，那人就沒有再出現了。我敢肯定奉德王就是那人。”

聞言，偃墨予挑了挑眉：“爲何如此肯定？”看的反應，不像是見過奉德王的。

“我剛纔不是說了嗎，他的聲音聽起來很。雖然我沒見過那人的樣子，可是我經常去他家裡爲他送薄荷，聽過他在房間裡說話。而且……你沒聞出來嗎？奉德王上的薄荷味很濃”

“他的確在茅山村住過一段時日。”

白心染詫異：“你怎麼知道？”

問完之後，突然瞪大眼，“難道你們想要抓的走私兵的幕後主使人就是他？！”

在茅山村，那人就是一個頗爲神的人，而且好又獨特，想不讓人記住都難。難怪自從他來了茅山村以後，那人就失蹤不見了。

見自己明白過來了，偃墨予也沒再多做說明。有些事點到即止就好，他相信走私兵一事皇上也是懷疑奉德王的，只是沒有足夠的證據，這事就只能擱置著。

“染兒，以後這人你儘量避他遠些，知道麼？”想到某些事，偃墨予出聲提醒道。

“爲什麼？”

將攬在自己懷中，“你在茅山村住過的事已不是，想必奉德王也知道，今日他到府中來，怕是有另一番原因。”

白心染也不傻：“你是說他今日來承王府，最主要的是目的就是來試探我？”

偃墨予眼底閃過一冷意，點了點頭：“私建兵坊並走私兵，此事還無人知曉是奉德王所做。就連我，也沒足夠的證據證明他就是幕後之人。他所做之事乃是殺頭大罪，自然不會給別人泄他的機會。如今他見你非正常人，所以不會提防太多，若是他一旦發現你乃正常之人，想必他會想盡一切辦法殺人滅口。”

其實茅山村的人都是證人，若想要取證，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一旦實施這個計劃，茅山村的人怕是會無一存活。

想必皇上也考慮到這一點，所以才故意囑咐他不要爲難無辜之人。

而今，走私兵一事已是一樁無頭案，而他自然也不會爲了破這樁案子去犧牲自己心之人。哪怕是一點點的危險，他都要杜絕！

白心染撇了撇，故意說道：“那我豈不是真要一輩子裝聾作啞？”

知道這話裡帶著幾分試探，偃墨予無奈的搖了搖頭，擡手掐了掐小巧的鼻頭：“你若不想裝下去了，可隨時告訴我，我自會替你想辦法。”

聞言，白心染聳了聳肩：“那還是算了。我覺得現在這樣好。”

心裡嘆了一口氣，不過偃墨予也沒有再說什麼。以前他倒是希他能恢復正常，至不會讓在外人面前那般委屈。可今日奉德王來府一事給他提了個醒。

如今的絕對不能以正常人面貌示人……

彎腰，將人打橫抱了起來，就往書房外走——

“喂，幹什麼啊？”白心染小聲的驚呼道。

“爲夫難得休沐，想好好陪你。”男人眼底帶著某種邪肆的，說的話卻是微。

陪？怎麼陪法，白心染不是不知道。

儘管有些咬牙，甚至恨不得咬上他兩口，可心跳卻莫名加速……

……

一轉眼，三日回門的時間到了。

尚書府

某間新房之中，人獨坐窗臺之下暗自垂淚。如花生豔的神不復存在，儘管樣依舊緻絕，可那眉眼間的氣卻猶如吸多了鬼氣似的，黯沉無，婀娜的子也顯得有些頹喪無力。

知道的當是個才過門的新婦，不知道的還以爲這是哪家兒哭喪守孝呢。

三日，短短的三日，從新婚當日被人沾污子的噩夢開始，就猶如掉了地獄深淵。

賀鳴沒有將失貞的事說出去，知道，他不是爲了保護的名節，而是爲了他爲男人的尊嚴。在外人面前，他雖然把當是自己的妻子，可是揹著所有的人，他卻暴出他畜生的本，不拿當妻子不說，還變著花樣在牀上極近的凌辱。

有好幾次，覺自己都險些要被他玩弄死了。

那些冷冰冰、邦邦的東西侵犯的，是那麼的噁心、那麼的讓人生不如死……

這才新婚初始，卻覺到死亡的來臨。是屈辱、也是痛苦。

可是不能死，絕對不能死在他變態的行徑之下。

要活著！

活著報復那些讓陷地獄深淵的人！

不知道在窗臺下坐了多久，直到有丫鬟進來推了推，纔回過神來。

“二爺你出去，他人已經在大門口等你了，別磨磨蹭蹭的，小心二爺讓你自個回白府。”丫鬟對冷漠的說著話，言行舉止非但沒有半點恭敬，反而帶著一子不屑和傲慢。

二爺說了，這個人就是個賤人，不必給臉，讓們想怎樣就怎樣，要是敢不從，就直接休了，讓滾回白府。

短短的三日，白心碧已經見多了丫鬟無禮的臉。

剛開始惱怒不已，手打了一個丫鬟，結果那丫鬟跑到賀鳴跟前哭哭啼啼的告了一狀，賀鳴爲了替那丫鬟出氣，不但當著丫鬟的面打了一頓，最後爲了安哄那名丫鬟，竟然當著的面與那丫鬟茍合在一起。

那一幕幕噁心的畫面到現在都還存在腦海中揮之不去、想到就犯惡心。

也是從那時開始，才知道原來賀鳴的風流不是謠言，他們院子的丫鬟，基本上全都被賀鳴給佔有過了子！

好在並不是喜歡賀鳴，而且發生了被強暴的事，更是對賀鳴沒有一分好，所以在面對這羣丫鬟的時候，除了心裡覺得噁心之外，倒也沒有敵間的仇恨。

被賀鳴打了一通後，才明白到自己的境，於是再有丫鬟無禮挑釁的時候，幾乎都含淚嚥下，著自己視而不見、充耳不聞。

畢竟這個地方不是一輩子要待的地方，如果一時的忍能換回自己的自由，那忍一時又如何？

早晚有一天，要將賀鳴加給的屈辱一併討回來！

一定要加倍的討回來！

今日是回門日，白心碧沒想到賀鳴會主陪回去，不過轉頭一想，還是能想明白的賀鳴的做法。想必他也是爲了堵住別人的，纔會如此‘通達理’……

在尚書府，賀正州及其夫人月氏還算喜歡。興許兩人都知道自己兒子的本，所以每當白心碧前去請安時，夫妻倆對都噓寒問暖、關懷備至。

在夫妻倆面前白心碧自然不敢說賀鳴對凌辱的事，一來是子的矜持讓於對外人開口。二來，知道是自己失貞在前，纔會遭賀鳴的報復和凌辱。若是將實說了出來，那失貞的事也會暴出去。

不管如何，定是不會讓這件事被外人發現，否則即便有白府爲撐腰，也會無臉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