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閨的話，周老三深以為然。

他牽著綿綿的小手，忙把目又投向其他丫鬟們。

“還是咱綿綿說得對！綿綿既已有了選丫鬟的章法，那爹就全聽你的，憑你看中了哪個咱就買下哪個！”

綿綿仰著小脖頸，亮晶晶的大眼睛四打量，這就認真挑選起來。

那些只是來做工的，不帶契一起賣的，綿綿自是不考慮。

于是先看了一圈那些跪著的奴婢。

可看來看去卻不大滿意。

這一個個的不是五不端，就是黑皮糙的，先不說品，是模樣就難讓綿綿滿意。

畢竟可是個小控啊！

天天守在邊的人，太過難看了也不大行……

見綿綿耷拉著小腦瓜，直扁的小樣兒，大郎不由疑：“怎麼了綿綿，這有十來個呢，就沒有一個你喜歡的嗎。”

周綿綿叉著小腰果斷晃頭。

“沒有！”

“為何……大哥看那邊那二人就老實的，不如先帶回去試試看再說？”大郎試探地看著妹妹。

綿綿只瞅了一眼便道：“不行不行，倆太敦實了，綿綿想要量纖細的姐姐做丫鬟。”

聞言，二郎看了一番。

轉頭溫聲道：“不如看看西邊那兩個？倆看著年歲不大，也瘦弱。”

綿綿立馬看去。

卻見那二人一個弱柳扶風，一個面白如紙，活像是兩只病貓。

綿綿忙手拒絕：“不要不要！太瘦了也不大好養活，而且倆一個臉太長，一個下太尖，綿綿不喜！”

這話一出，周老三、大郎還有二郎都沉默了。

哪里有選丫鬟還挑模樣的。

周老三雖然撓頭。

不過自己的閨自己當然只能寵著。

于是他也很是耐心。

正琢磨著，此事不急于一日辦，大不了這兩日多來城里看看，總能挑到好的。

“綿綿，咱不急著今日就定下，要不等明個兒爹再帶你來，挑到你滿意為止，好不？”周老三抱起綿綿攬在臂彎上，寵溺地朝樂道。

二郎也不住點頭。

“嗯，要是在靈州城里沒有找到讓綿綿稱心的，咱們還可以去霞州，或是別的城里去看！”

反正在二郎眼里，此事就算再麻煩費事，但只要最后能讓妹妹高興，那便是值得了！

這會兒綿綿正好也挑累了。

于是點點小腦袋，正要決定先打道回府。

順便再去城里的食坊，買上些零兒糕點什麼的，帶回去和哥哥們一起吃。

“爹，那咱們就先……”綿綿脆生生地剛要開口。

不過這時，一陣推搡的靜卻打斷了的話。

“這幾個新來的是罪戶出吧，”

“快快快，還不滾過去跪好！”

“罪戶就是子輕賤，瞧這在牢里被打的，沒個好皮相讓咱們怎麼好賣出去！”

綿綿一聽，忙讓老三停下腳步。

好奇地扭過頭，就見那幾個人牙子正把新到的奴婢，很是魯地推倒在地。

“爹，這里來新人了，咱們再看看再說。”綿綿睜大了眼睛小聲道。

日頭毒辣，石街上的石板路早就被曬得滾燙無比。

只見那幾個罪戶上的衫破爛，胳膊和雙膝都快了出來，們被迫跪在石板上，一個個被燙得滿臉痛苦。

如同熱鍋上的魚似的，疼得扭來扭去。

甚至都快落下淚來。

可即便如此，那幾個人牙子也沒有半分同。

眼看著有幾個子被燙得快跪不住了，人牙子們竟狠心得一腳踩上去，是著們非跪不可。

“啊！！！求……求求你們了，這個太燙了，我們膝下單薄，實在是跪不住……”其中一個年長的子含著眼淚乞求道。

可人牙子卻直接啐道：“呸！罪奴還敢再這兒廢話，你們罪那本是應當的，不然怎麼才能洗刷你們一罪過！”

說罷，人牙子又是一腳。

險些給那子的手臂踩破。

見狀，綿綿憤憤地握小拳。

“爹，人牙子怎麼那麼狠啊，好歹給們拿個東西墊一墊也是好的。”

就算不肯，也沒必要手打人。

周老三也有些于心不忍。

他本想開口阻攔。

可誰知這時，圍觀的人群里卻發出一陣歡呼好，愣是讓老三吃驚地噤了聲。

“哈哈哈，大家快看，那罪奴門牙被打掉了！”

“打得好啊！”

“燙死那幾個罪奴！我賭旁邊那個瘦的肯定第一個熬不住！”

“我賭那個門牙掉了的先不了，賭它兩百文錢。”

見狀，新來的幾個罪奴都低下頭來，眼淚含在眸子里。

們知道，罪奴一到，就是石街眾人取樂的時候了。

可們卻半點抵抗不得。

看著人們竟拿幾個可憐人當樂子，周老三疑又生氣。

他忙轉頭問向方才那漢子：“這幾個奴婢跟先前的有何不同，為何大家都要如此？”

那漢子也算是個心腸的。

他沒跟著旁人一起玩笑，只是嘆氣道：“們先前的主人家多半是下獄判罪了，所以連累著這些下人也了罪奴，其實們倒沒啥錯，只是石街向來喜歡拿罪奴取樂，不把們當人看罷了。”

聞言，綿綿和大郎二郎他們都有些不快。

“真是天地不仁以萬為芻狗！”二郎沉下眸子：“世上人們活著本就艱難，可有些人卻還偏欺負更弱小的，就沒半分對這些可憐人的同嗎。”

大郎難得心都直揪。

“現下這些人拍手好，也不知若是哪天他們自己的妻姐妹突遭橫禍，被罰沒罪奴的那天，他們還笑不笑的出來。”

大郎和二郎說的話雖振聾發聵。

可是也很快就淹沒在眾人的起哄聲中。

那幾個人牙子正愁今日生意不行，見眾人喜歡看罪奴苦，于是為了賣出去一兩個，便格外折磨起們來。

一會兒讓們頭頂石頭。

一會兒又讓們跪地而行。

這時，其中一個人牙子上前笑道：“各位老爺大人們，別看們卑賤，不過有一兩個模樣倒是可以的，帶回去做個賤妾或是通房丫鬟，也是劃得來啊。”

人群里立馬哄笑起來。

“有幾個太老了，不的！”

“不過最邊上那個瘦丫頭，倒是眼睛大大的，只是不知上可有啥病沒。”

這話一出，那人牙子眼里頓時。

他立馬過去拽來最旁邊的瘦弱姑娘。

直接揪著的頭發，就掰讓眾人看牙口。

“牙口好，胳膊兒都在！”人牙子嘿嘿樂：“上也白凈著呢，不信大家伙兒可瞧好了。”

說罷，那人牙子手一扯，就把那小姑娘的子拽下一大截。

一半纖細骨的小兒，立馬映眾人視線！

那姑娘臉蒼白，見狀忙手去捂！

而眾人的目，也從起哄轉為貪婪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