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長川待的第二天,沈妄收到了沈柏裕的電話。
這畢竟是長川的地盤,是沈柏裕任職的地方,沈妄并沒打算瞞著他,甚至這一次他有意行蹤。
電話響起的時候林漾正在收拾回海京要用的東西,沈妄看著電話猶豫了幾秒,見他不接,林漾坐在床邊喊:“哥,怎麼不接電話啊?”
沈妄應了,說是不重要的電話。
林漾也沒多想,正好前臺打電話通知他們填一張表格,說自己有空,要下去走走。直到關門聲響起,沈妄重新撥通電話,他著聲音接起:“是我。”
時隔這麼久,他依然喊不出來那個稱呼。
“來長川了?”沈柏裕聲音比當年滄桑了不,但仍是一本正經的腔調,“打算什麼時候回家?”
沈妄瞇眼,并沒回答這個問題。
或許意識到自己現在這個問題得不到答案,沈柏裕也沒再問,轉而又問起:“把也一起帶回來了?”
當年和沈妄和林漾的事確實有他阻礙的分在,但兜轉這麼久這兩孩子還是走到了一塊,沈柏裕想法依然沒變:“你可以和結婚,但你知道,作為你父親這關我是不會同意的。”
“我知道。”沈妄并不意外。
“你知道?那你現在是什麼意思?”
既然明知道自己不會同意沈妄還故意自己的行蹤,還故意讓自己的電話能打通,沈柏裕了解自己的這個兒子,知道他并不是無緣無故做這些。
沈妄估算著林漾回來的時間,也不想跟他打太極:“我跟林漾在一起這件事你同不同意并不會改變任何,但我希如果以后因為不必要的面,你并不需要在林漾面前提當年的事,過去了就是過去了,我和林漾并不介懷,但我并不想再難一次。”
“因為婚禮的原因,卓阿姨那邊可能會跟你聯系,我知道你和卓阿姨見面會尷尬,但我希你能為了我,為了你當年的虧欠和卓阿姨短暫和平共幾天,相安無事地辦完我和林漾的這場婚禮。”
沈妄握著電話,瓣輕扯了幾下,最后還是喊出了那個稱呼:“爸。”
那頭的沈柏裕愣了愣,有些不可置信地攥著手機又問了一遍:“你我什麼?”
隔了這麼久,沈妄終于肯他爸了?
沈妄閉眼,深深吸了一口氣,還是又喊出口:“爸,我從沒求過你什麼事,就這一件事,我希你能答應我。因為林漾缺失了幾年的父,我希你能在今后彌補這幾年缺失的親。”
“我了這麼多年要不要都無所謂,但林漾需要,沒你們表面看到的那麼堅強,那天見過爸后那個晚上很晚才睡覺,對親,從一開始就抱著百分百的態度去認真對待,即使收到的反饋并沒有那麼真誠。”
沈妄可以和沈柏裕一直保持這幾年的冷戰,但沈妄并不希林漾已經缺失無法彌補的那一角永遠空缺,所以在沈柏裕這事上,他愿意低頭。
也只有林漾,才會讓他為了這件事低頭。
夏日的熱浪從窗戶了吹進來,沈妄站在窗戶口,夏風把他的袖口吹起,他不在意地整理了下,繼續說著:“林漾和我不同,也在我們家生活過三年,如果不是因為我,你知道的,會是一位你很喜歡的兒。”
“所以爸,我希和我結婚后,你能把當做你兒一樣去,去關心,我的孩,我錯過了年的十幾年,我希接下來的幾十年都是幸福的,前半生太過顛沛流離,不求歲月靜好,只是想邊的和的人,平淡無虞,一生喜樂。”
電話那頭沉默許久,父子兩誰都沒有再說一句話,沈妄就那樣站在窗邊,他似乎在賭什麼,賭沈柏裕這一次會因為他的先低頭而妥協。
而事實也的確如此。
“所以,這麼久了,你突然又喊我爸,還是因為?”
沈妄語氣聽起來跟敢吃無異,只是一瞬間冷下去了不:“我們父子兩的那些真假,大家都清楚,我不是因為林漾不喊你爸,但確實是因為,我才會再喊你這聲爸。”
言下之意,如果沒有今天這事,沈妄就沒打算再和沈柏裕做回父子份。
短短的一句戶,再次讓沈柏裕沉默。
他被沈妄的這句徹底噎住,過了也不知道多久,他徑直丟下一句“知道了”然后就把電話掛斷。
沈妄知道,他這是同意了的意思。
長時間的周旋讓沈妄頭疼的了下眉心,卻在抬手的間隙瞥到門外那抹白的影,他眉眼深皺,低罵了自己一聲,快步走過去。
“什麼時候……”
沈妄話還沒說完,就被林漾攔腰抱了個滿懷,眼底蓄著的淚也在這個時候奪眶而出:“哥,哇,你,哥,你怎麼……”
話斷斷續續的,說的都不完整。
沈妄不由失笑:“哭什麼啊,林漾,你這都跟你媽在一塊混這麼久了,這麼這膽子一點沒變大?”
這個時候林漾才沒心跟他開玩笑,不輕不重地抬手拍了下他正著自己臉頰的手掌,紅著眼睛控訴:“你剛剛,剛剛為什麼要說那些?”
沈妄一看紅著眼,淚珠要墜不墜的模樣就忍不住,要說沒開葷也好,可一旦開過葷,食髓知味后沈妄自然是忘不掉。
更何況這丫頭是一點不知道自己此刻有多勾人。
他沒忍住,直接抱起人放到桌子上,提著腰親了人足有五六分鐘,林漾本來正,這段時間被沈妄養的的不行,又加上剛被滋潤過,一張臉看起來更加嫵人。
沈妄是真的想把人大白天就給辦了。
林漾氣的直接順著他鉆進來的作咬了他舌尖。
“你又這樣。”瞪他,“我話還沒說完。”
沈妄稍稍拉開了點距離,瓣著的瓣,描繪著的形一點一點地說:“嗯,你說,我聽著。”
“你,你干嘛要跟沈叔說那些?”林漾哭的不上不下,沒忍住還被嗆的咳了兩聲,沈妄拍著的背,“沒什麼,就是想說就說了。”
他每次都這樣口是心非。
林漾直接用他襯衫眼淚,被沈妄拽著手腕:“這服材質,容易傷臉。”
他了兩張紙親自著。
“我哪有那麼?”話是這樣說,但林漾現在已經習慣他的照顧了,滿足地靠在沈妄的膛上,任由他給自己整理。
好了,林漾也不想,一手抱著他的腰,一手玩著他服中間的紐扣。
沈妄看出這會的饜足,一下一下地給人順著頭發,另一手繼續用手機回復著婚禮那邊的策劃設計。
過了不知多久,林漾突然抬頭:“哥哥,要不我們把婚期提前吧?”
沈妄是真的服了這人,上一次求婚是先提,這一次結婚又是開口,他無奈。
“林漾,你哥沒那麼廢。”
林漾不在乎這些,上一次即便沒有那個錄像帶求婚也會同意。
“反正遲早都要結,哥,我們早點吧。”上前,抱著沈妄的腰,仰頭勸說著,“我們把婚期提前一點吧。”
沈妄看出來不是開玩笑,見眼角泛起的紅,稍一思襯,就明白林漾剛剛聽見了那通電話。
不想讓有負擔,沈妄沒再拒絕,指腹挲著臉頰的:“真想早點結婚?”
林漾點頭。
“那我們早點去領證。”
沈妄說著拿出手機看時間,他神認真,不像開玩笑:“最早明天趕回海京,等過完了這兩天周末,最早后天可以去登記結婚。”
婚禮日期這會已經沒法改,但登記的日子他們可以提前去。
林漾說“好”,安靜地依在他懷里,也不說話,沈妄拍拍頭:“困了就去床上睡一會,吃飯我你。”
晚上約了思思和許縱他們吃飯,順便給他們送結婚請柬。林漾不是太困,只是這會不想,靠在他前,手下玩著沈妄上的紐扣:“不想睡。”
越是回長川,當年的許多事就越是印象深刻。
“思思和許縱也是錯過了好久才走到一起,他們的這段路走的也波折的。”像是在說周弦思,又像是在說自己,林漾的聲音斷斷續續的,“還好,最終的結局都是好的。”
前段時間沈曼凡在幾人的小群里發了一段文字,沒艾特任何人,也沒多說幾句話,只是趁著林漾和周弦思要結婚的空隙,算是默契的跟林漾和好了。
文字上面記錄了許縱的那段錄音筆里的告白,也同樣寫著:2011年長川高中的那個年沈妄725的請我,也同樣讓人淚目。
還好,坎坷過好,們終是得償所愿。
再后面,是幾句對兩人的祝福語,林漾知道,這是沈曼凡在跟自己和好,因為吳澤昊的那事,兩人的友誼出現了裂,時過境遷,隔了這麼多年,或許突然覺得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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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的地點定在學校附近的一家餐館,這是當初幾人常聚的地點,隔了這麼多年老板還沒換,但裝修門面已經比原來大了很多。
四人一進門,老板就認出來:“以前是在長川三中讀書的吧,看你們幾個面?”
許縱挑眉,和沈妄對視了一眼,后者朝老板開玩笑道:“這麼久了,你還認得我們?”
“嘿,這人太多,哪能每個都認識,主要是你這幾人面相太過出眾,想不記得都難啊。”
許縱和沈妄可是當年11和12屆的風云人,兩人從年的意氣風發到如今的矜貴優越,氣質斐然,的確讓人印象深刻。
更別提,林漾和周弦思同樣引人注目的外貌。
點了菜又和老板聊了會,周弦思說起有點懷念高中生涯。他們前段時間來參加了三中的百年慶典,見到了不的高中同學。
許縱給遞了杯水,卻在一旁搭話:“那三年還是別想了,這麼苦的三年不想讓你再經歷一次。”
高中的5,是周弦思整個青春里無疾而終的暗生涯,還好,最后的最后,兩人終是沒錯過。
桌子下的手被沈妄了下,林漾偏頭,看懂他眼中的意思,笑了下,趁許縱和周弦思說話的間隙側過去問沈妄:“你是不是想說你還想再經歷一次?”
沈妄沒說話,只是看著。
而后,才低聲開口:“想回到2015年的那個夏天。”
林漾愣住。
即便沈妄沒說后半句也清楚沈妄想回答15年夏天的那個原因。
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個機會,那一年的沈妄絕對不會讓18歲的林漾離開。
林漾握他的手,用口型無聲說著:“我也不會。”
再有一次,也絕對不會放手。
酒足飯飽,沈妄去結賬,許縱也有眼的去了洗手間,周弦思調侃現在的狀態很好,兩生頭說著悄悄話:“你不知道當年你那個時候多嚇人,那天晚上給我打那通電話我才知道你原來也有這麼不理智的一面。”
那個時候的林漾,徹底崩潰了。
笑笑,眉眼彎著說:“以后都不會了。”
“其實那通電話還重要的,”周弦思回憶,“如果不是因為當時看到你的后悔,我也不會那麼勇敢。”
那麼勇敢地為自己的暗表白一次。
也就不會和許縱有現在、有未來。
林漾搖頭:“不會的。”
偏頭看向已經結完賬往回走的沈妄,很確定地說:“年時已經遇見了一個讓你驚艷的人,你又怎麼還會再容許其他人的存在。”
“是對的人,無論中間兜轉多久,最終也還是會遇見,因為相比于所有,你只想和他終老。”
林漾和沈妄分別的那幾年里,其實都未曾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