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離能夠好好輔佐他,他會是個好皇帝的。就是不知離的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他會想做皇帝麼?
畢竟,這皇室姓的只有他們倆,若是這小皇帝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離坐上那個位置是名正言順的。
“你這般年紀,不執著的追求名利,還能想著百姓,實在難得。”芷爵恍若個大人似的,語氣老道。
“皇上才心繫百姓,您能答應臣,臣真的很高興。”高興是真的,若是能不一口一個臣的話,那就更好了。
“你就代朕關照百姓吧,若是遇到家庭困難出不起藥費的,就免了,朕出。”他不止是心眼兒好,而且特別好。
元初寒微微睜大眼睛,最後點點頭,“謝皇上。”
芷爵迎著微笑,溫暖如春。他個子明顯長高了,現在已經及元初寒的下高了。
“朕要去太后那裡用膳了,你回去吧。每個月的上半個月,你就出宮坐診吧。”恩準了,芷爵舉步離開。
元初寒看著他走遠,一邊眉眼彎彎,這孩子,真不錯。
幾天後,正逢十一月上旬,元初寒也不用進宮了,且鄭王來了。
一聽到消息元初寒就坐不住了,真想馬上衝進宮裡去見他。
然而,若是進宮了,出來可就不容易了,畢竟現在是出宮坐閒診的狀態。
在王府等著,文和香附也跟著抓心撓肝兒的。
元初寒抱著小紅,在大廳裡來來回回的走,兔子在外面來回晃悠,想進小樓又不敢,因爲元初寒明令止這隻胖狗進來。
鴿子早就不知跑到哪裡去了,旁邊的矮樹林裡有草,它估計是跑到林子裡吃草去了。
“老爺來了,也不知咱們到時能不能跟著回去?”香附說著,是很想回去的。
元初寒聞言哼了哼,離纔不會讓回去呢,這廝自私著呢。
繼續等著,時近晌午,終於聽到了靜。
離回來了,而且還邀請了鄭王府。
元初寒立時跑出小樓,剛跳出矮樹叢踏上碎石子的小路,就瞧見了一行人正在朝這邊走來。
當先兩個人,都如此悉。
華貴的暗長袍,形拔,步履從容。不同於往時總是滿臉孤寒,此時看起來倒是那麼幾分親切。
他邊,頭髮大半都花白的鄭王笑容滿面的,穿著普通的長衫,看起來就像個鄰家老人。
“老頭。”喊了一聲,元初寒隨即跑過去。
鄭王一瞧見元初寒,也是快步迎過來,“元寶。”
“老頭,你終於來了。”上前,元初寒一把抱住鄭王,歡樂的跺腳,帶著鄭王也跟著晃。
“是啊,一別數月,我的元寶變胖了。看來食無憂,本就沒想過我啊。”著元初寒散在脊背上的長髮,鄭王笑著連連嘆道。
“我只是長了些,怎麼就能說我沒想你?我天天想你。”鬆開他,不過還是抱著他手臂,元初寒看著他,心下還是嘆了一聲,他的白頭髮又多了很多。
“真的?算了,就算元寶說的是假話,我也信了。”鄭王看著,沒在的臉上看到悽苦,他放心了。
撇,元初寒哼了哼,“我說的是真的,不信你問離,我還總在他面前想你呢。”手一指離,直呼他大名。
鄭王愣了下,看了一眼臉毫未變的離,他眼裡閃過幾許複雜,“元寶,不能直呼王爺名諱。”
“嗯?是麼?”已經數不清直呼過多次了。
“經常口無遮攔,本王已經習慣了。鄭王,請。”離是沒毫的介意,不管是他的臉還是他的語氣。
鄭王點點頭,隨後走向元初寒居住的小樓。
將鄭王送到小樓裡,離便離開了。
臨走時,他看了元初寒一眼,元初寒也揚眉看他。儘管什麼都沒說,可是他們倆的眼神流卻讓人不得不關注。
他走了,整個小樓裡也都是自己人了,元初寒一屁坐在鄭王邊,揮手香附和文去外面看守。
“元寶啊,這短短數月的時間,你就被攝政王虜獲了?”鄭王笑呵呵的看著,說這話時他並沒有什麼深意。
元初寒皺眉,靠著榻,滿臉不了,“老頭你說什麼呢?一切都是他設計的好不好。說幫我解除婚約,誰知道解除婚約的消息昭告天下的同時,又下了聖旨說讓我嫁給他。老頭,我曾經問過他,是不是用我做人質用以要挾你,可是他說,他不想得到你手裡的東西,只是不想被別人得到。”
鄭王看著,臉上的笑也淡去了很多,“任何人的話都不能輕信,這個世上,最難猜測的就是人心。”
元初寒眸子閃閃,然後點頭,“說的沒錯。”其實,那天離跟說那句話的時候,是信了的。
“元寶啊,你年紀小,涉世不深,一定要小心。有些事,不能被他人知道,便是刀架在了脖子上,也不能說。”看著元初寒,鄭王的眼神忽然變得悠遠。
元初寒也變得認真起來,覺得,鄭王有話要跟說。
“帝都的九家醫館都是以你的名字買下來的,除了帝都,我還在大齊的個個城池買下了醫館藥房。這些醫館藥房,都是你的,也是你的退路。”低了聲音,鄭王說道。被歲月浸染了的眼睛,有著別樣的深沉。
聞言,元初寒一詫,坐直子看著鄭王,小聲道:“老頭,你這麼有錢?”不知道,這個老頭有這麼多的錢,可以在全國各地給買下醫館藥房。
“這個事啊,告訴你也無妨,這盯了咱們的人都知道。當年太祖坐上了龍椅之後,便敕封咱們祖上爲鄭王。可是,咱們不同於其他藩王沒有封地,也沒有自己的兵馬。”聲音不高,鄭王一字一句嘆道。
這個元初寒知道啊,不管是忠毓王趙王還是北方的那個齊王,都有自己的軍隊,唯獨他們沒有。
“可是,雖然咱們沒有封地沒有兵馬,但咱們有另外的東西,金礦。”最後兩個字,鄭王的臉上浮起些許慨來。
“金礦?”元初寒大驚,金礦啊!不是金子,是金礦。
“沒錯。從祖上開始,咱們便在全國各地開採金礦。百多年都過去了,許多金礦都被採了,現在,也僅剩三個金礦還在開採當中。開採的金子都被送到了國庫,可是,因爲這些金礦,咱們元家死了無數人了。人丁凋落,現在,也僅僅咱們父倆了。”看著元初寒,鄭王的臉上些許期冀。這一代,只有元初寒一個子,開採金礦之事,也可以停止了。
“那些從金礦裡採出來的金子,咱們家有很多?”鄭王這麼有錢,梅家和離又都盯著他們不放,元初寒覺得可能是這樣。
“自然。咱們祖祖輩輩爲皇家賣命,又因他們自己的勾心鬥角致使我們元家人慘死無數,從你爺爺那一代開始,咱們便開始積攢了。”雖然有你不仁別怪我不義的意思,可是元初寒覺的這樣做沒錯。
“爺爺做的沒錯,放眼這所有的藩王,只有咱們最悽慘。沒封地沒軍隊也就算了,還得給遍地挖金子。勞苦勞力,還遭暗算,欺人太甚。”說起來,這家實在不怎麼樣。
鄭王笑呵呵,拍拍元初寒的手,一邊道:“咱們元家兩代積攢下來的錢財,往後就都給你了。一定要保守這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元初寒點點頭,“我知道。不過,有件事兒我還得跟你說,離啊,正在醞釀撤藩呢。忠毓王落馬,就是他一手策劃的。接下來,就是那個趙王和齊王了。咱們沒軍隊沒封地,興許會是最後一個。”
“我都知道,早就猜到會有這麼一天。在全國各地買下醫館藥房,就是第一步。兩代積攢的錢財,不能落在他人的手上。到時便是被削藩,他們也只是收回一個王爵之位而已,什麼都沒有。”鄭王長嘆口氣,他早有準備。
元初寒唏噓,湊近鄭王睜大眼睛看著他,“老頭,你真厲害。”
“與攝政王比如何?”笑看著,鄭王問道。
“嗯,我覺得呢,還是你厲害。”轉了轉眼睛,元初寒笑道。
鄭王擡手的頭,喜之溢於言表。
“聽攝政王說,你混進太醫院了。如此危險,你這膽子越來越大了。”喝了一口茶,鄭王說道。
“好玩兒唄!當時香附裝扮我被送進了宮裡,我擔心,才順水推舟的進了太醫院。後來發現這太醫院也有意思的,還有那個小皇上,雖然是個孩子,不過看起來將來能做個好皇帝。”說起在帝都的生活,元初寒覺得還是多姿多彩的。除了那時被太后擄進皇宮算是遇到了危險,之後一直都順的。
“一定要小心,被梅震南知道了你的真實份,可就危險了。”放眼這帝都,任何一個人都很危險。
“嗯,我知道啦。不過說來也好玩兒,司徒律你知道吧,他知道我和離有關係,認爲我是個雙面細作。不過他沒跟任何人說,還告訴我,若是到時被發現無可去,就去投奔他。這梅震南自己的兒子都和他作對,你就知道梅家的真實況了。”也虧得他們家只有老頭和兩個人,否則,說不準兒也得整天充滿了勾心鬥角。
“司徒將軍!聽說是梅震南與外面的人所生。”鄭王眼裡幾分複雜,似乎是另有所想。
“對,離也是這麼說的。”看來司徒律的份是天下皆知。
“唉!”鄭王忽然嘆氣,讓元初寒不解。
“你嘆什麼氣呀?”歪頭看著他,不知他又想到了什麼。
“若是早知攝政王會將你留在邊,我當時不如就與梅震南先通氣,借用他的力量解除和皇上婚約,讓你與司徒將軍結連理。”鄭王忽然嘆道。
“老頭,你沒事兒吧?”擡手他的額頭,元初寒不解他爲什麼忽然這麼說。
“傻元寶,你若是能嫁給司徒將軍,就能遠離帝都了。邊關雖遠,可是安全啊!”無論如何,絕對比帝都安全,安全幾萬倍。
“噓!別再說了,被離聽見,他會生氣的。他心眼兒可小了,比芝麻還小。”元初寒豎起食指在脣上,止再說這個話題。
鄭王反倒是笑起來,“如此說來,攝政王對你倒是不錯。”
“嗯,這個嘛,總來說還。”自己想了想,覺得算好吧。
“那就好!”鄭王點點頭,就算這帝都很危險,若是離能盡心保護,他也放心了。
晌午過半,杜駿前來請鄭王過去,說王爺準備了筵席,爲鄭王接風。
鄭王與元初寒一同前往飯廳,抵達那裡時,離已經到了。
這是元初寒第一次在這王府裡看見這麼多菜,而且,很上檔次。
不唏噓,給鄭王接風,離倒是重視的。
“王爺客氣了,咱們家常便飯就可,無需鋪張浪費啊。”鄭王笑呵呵,相比較那時在郴州他做戲,現在倒是多了許多真誠。
離面無波,但能從他的臉上窺見到些許和,“這是應該的,鄭王幾十年沒有踏帝都,本王自當設宴款待。再者,鄭王以後便是本王的岳丈,作爲小輩,這是應該做的。”說著,他擡手請鄭王席,而且,是主座。
元初寒暗暗的唏噓,這是第一次看見離把主座位置讓給別人,不稀奇是不可能的。
鄭王也接,坐在了主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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