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麻煩了。」蘇瑾葉客客氣氣的點頭,人卻跟著尹萌一同走了過去,隻站在外頭,一掃屋子裏的景象。
破敗不堪的傢和生了蜘蛛網的牆頭,桌子是木製的,但看上去有些年頭了,拐角還有痕跡,整看了一圈,沒有半點有錢的樣子。
不過蘇瑾葉準確注意到了桌子上頭擺放的幾瓶葯,儘管沒有什麼醫學知識,但也清楚這些瓶瓶罐罐一共下去,也要千把塊錢。
走上前去,日期是最近的,周圍還有空瓶子,以一個沒有自理能力的人,能有多資金購買這些價值幾萬塊錢的葯呢?的經濟來源來自哪裏?
蘇瑾葉基本上已經門清了。
故意不經意的問起:「你生病了嗎?怎麼桌子上都是治療胃病肺病的葯?」
「是啊。」尹萌淡淡一笑,送了茶杯過來,拉家常似的說:「早些年太窮了,吃了上餐沒下餐,再加上吸收了工廠的有毒質,垮下來了,不就疼,所以買了葯擱置在這裏。」
「這些葯……」蘇瑾葉遲疑著開口:「不便宜吧?」
尹萌搖了搖頭:「劉嬸告訴我不貴,一共加在一起,也就才四十塊錢,能吃上好一陣子呢。」
四十塊錢?恐怕四千塊錢,都不一定買得下來。
更讓蘇瑾葉匪夷所思的是,尹萌為什麼要說劉嬸告訴,難道這些都不是經手的?
頓了一下,佯裝不經意的問:「劉嬸?」
「就是我以前的鄰居,人非常好,經常過來照顧我,給我送葯,還不要一分錢。」尹萌說著,眼角有些潤,了道:「他們心地都很善良,我總覺得是我拖累了他們,覺自己活下去就是一個負擔。」
說到這裏,尹萌突然覺得失態了,失笑得吸了吸鼻子:「不好意思,太丟人了,可能是覺得你為人親切,所以不知不覺就說了這麼多啰嗦的話,希你不要見怪。」
「怎麼會呢。」蘇瑾葉晃神間義正言辭的回應:「你也不要太悲觀,他們幫助你是因為在意你,只要你活著,對於他們而言,比什麼都重要。」
「謝謝。」尹萌也出酒窩來,突然想起來,「你要喝水是吧,我帶你去井口,將水提上來就好。」
蘇瑾葉點了點頭,扶著尹萌的手詢問:「這裏荒無人煙的,幾乎沒人居住,你怎麼會想起來住在這裏?而且行為不便,萬一你出了事怎麼辦?」
尹萌頓了頓,臉一下子紅了,半天才說:「我在這裏等人。」
「等人?」
「嗯。」尹萌咬了咬下,臉上生出孩兒的怯:「是和我生活在一起的大哥,他臨時有事,要去外頭打工,所以將我安置在這裏,說等下雪的時候,就回來找我,接我一起去城裏生活。」
蘇瑾葉呆住,看著人眼神沒有焦慮,卻練得將繩子放下,臉上汗水涔涔,沒有半點氣,彷彿心裏住著一個人,再苦的生活,也變得有滋有味起來。
可能儘管的世界是黑的,沒有形狀的,可是在心世界裏,早已經春暖花開了。
也永遠不知道,在等的那個男人,已經死在了獄中,這一生都不會再出現。
蘇瑾葉忽然為之,和尹萌,就彷彿是不同的人。
尹萌看不見世界,心裏卻有,而,看得見世界,心裏卻早已經一片荒蕪,寸草不生。
「你看這水夠嗎?不夠的話再打。」
不知不覺,尹萌已經將水杯送上,蘇瑾葉不,但還是接下喝了兩口,這時候外頭突然傳來靜,門被推開,一個穿著碎花襯衫的中年婦拎著東西走了進來。
「阿萌。」中年婦關上門喊了一聲。
尹萌臉上一閃而過的欣喜,「劉嬸,您來啦?」
劉嬸走上前來,在邁過臺階的時候看到蘇瑾葉,上下打量一圈,本笑容滿面的臉瞬間僵了起來,拉過尹萌,有些防備的問:「阿萌,是誰?」
尹萌笑著說:「劉嬸,你別張,這位小姐是過來到後山祭拜朋友,路過我這裏過來討一杯水喝的。」
「祭拜朋友?」劉嬸仍舊是戒備著,指著門口道:「你喝完了水,可以出去了吧?」
「劉嬸……」尹萌沒想劉嬸態度忽然之間這麼強,一時間變得手足無措起來。
蘇瑾葉笑笑,將水杯放下:「確實,水我已經喝完,有事就先走一步了,謝謝。」
蘇瑾葉離開之際,聽到劉嬸語重心長的對尹萌說:「你不要什麼雜七雜八的人都往家裏帶,你看不見人,也分不清是非好壞,萬一有壞人對你下手了怎麼辦?我答應過高強一定要照顧好你,你可不要單純上了當啊!」
尹萌好笑又委屈:「我一個瞎子,誰犯得著傷害我呢?更何況又是一個人,世界上還是好人多一點的。」
「你啊……」
再後面,蘇瑾葉就聽不清楚了。
走到外頭的樹蔭坐在,在包里了半天,終於掏出來一隻煙,手指抖了好幾下才給自己點上。
安靜的等著,不知過了多久,院子的門再一次打開,劉嬸一邊關門一邊和尹萌說:「葯要是服用結束了,就再告訴我,我給你買,之後再送你個手,只是小手,等徹底好了,就讓你重見明。」
尹萌吃驚:「不了劉嬸,我已經很麻煩你了,再說手得要多錢啊,不行不行!」
劉嬸笑呵呵的說:「手沒多錢,你別往心裏頭放,更何況高強每個月都給我打錢,我還要謝你才對,不說了,過兩天我再過來看你。」
「好。」
劉嬸將門關上,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準備離開,蘇瑾葉丟下煙頭,踩著高跟鞋跟了上去。
「劉嬸是吧?」
劉嬸大吃一驚,轉頭看向蘇瑾葉,第一反應就是走,但是哪裏比得上蘇瑾葉的速度,短短幾步,蘇瑾葉就趕在前頭。
「劉嬸,你不用張,我又不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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