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螢垂下頭微微笑道:“皇上,這個劇目是由墨妍改編的,劉某還真是不太瞭解,皇上若是想知道後續如何發展,改明兒劉某令人寫好了給您送過去?”
君翔想了想,嘆了口氣道:“算了,看著那些字就頭疼,改日等朕空了再來看吧。”
一直以來君翔都勤於政事,鮮有什麼好,見君翔如此說,流螢便沒有再將此事放在心上,對而言,如今對於而言最要的事,莫過於見上君天瀾一面,讓他主提出退婚,只是要想避開君翔的耳目見上他一面,真可謂是難上加難。
不過,幸好有凌霄在!在流螢的磨泡之下,凌霄終於點頭答應流螢,會幫與君天瀾會面。
會面的方法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流螢事先過別人傳遞消息給君天瀾邀他去玲瓏閣傾城那兒。
之所以流螢會安排君天瀾去傾城那裡,是因爲一來玲瓏閣龍蛇混雜,又是君天瀾經常出沒的地方,不至於引人懷疑,二來傾城雖然出風塵,但對君天瀾卻是一門心思,死心塌地的,只要是君天瀾說的話,那對無異於就是聖旨,流螢也正是看了寧可自己去死也不會出賣君天瀾這一點兒,纔會放心地讓凌霄與君天瀾在那兒進行份互換。
這一日,凌霄先一步潛傾城的房間,隨後流螢扮劉明明正大地走進玲瓏閣一邊飲酒一邊伺機接應凌霄,不久之後君天瀾帶著百里奚及君翔安的護衛走進玲瓏閣,君天瀾一如往常一般點了傾城,隨後與傾城一起進的房間,而衆護衛則如往常一般守在外面。
事進行地十分順利,大約一個時辰之後,君天瀾從傾城的房裡走了出來,從流螢邊經過時,還調皮地衝眨了眨眼睛,流螢知道份已經互換功,便不聲地繼續飲酒。
等凌霄領著衆侍衛離開玲瓏閣了,流螢便起離開玲瓏閣,去往吉祥大劇院的包廂,與君天瀾約好了,讓他在那裡等。
來到約好的地點時,君天瀾正揹著手在看包廂裡的字畫,當初裝修吉祥劇院時考慮到要節約本,牆面上裝飾的字畫,流螢並沒有請名家描繪丹青,很多都是出自己之手,還有數是讓秦初雲幫著寫的,而君天瀾如今所在包廂裡的字畫,皆是出自於流螢之手。
看到流螢進來,君天瀾朝微微一笑道:“你的字如今越來越有風骨了,也更加像我的字跡了。”
“王爺過獎了,流螢的字怎敢與王爺的字相提並論。”流螢偏過他的目,一指對面的座椅道:“王爺請坐。”
君天瀾微微蹙起劍眉,看了看對面的椅子,緩緩走過去坐下,擡眸看向流螢道:“六年前,你與我說話並不是這種語氣的,六年前,你看我的眼神,也不是這樣的。”
“是嘛,我不記得了。”流螢微微一笑,給他斟了一杯茶遞過去道:“王爺請喝茶。”
君天瀾淡淡瞥了一眼流螢手中的茶,接過來,食指挲著那茶杯柄,緩緩道:“螢兒……如今的你,讓我覺好陌生。”
“是嘛。”想到前世他對自己的各種好,想到前世兩人是那麼得親近,而今相見卻是如此得疏離,流螢不住心口一,愧疚地瞥了他一眼道:“可能是你我皆未以真實面目相見吧。”
君天了自己的臉頰,淺淺一笑:“是嘛。”
流螢淡淡笑了笑,竟不知接下來該如何與他進行對話,見他目掃過來,流螢趕忙端起桌上的茶淺淺啜了一口。
君天瀾站起,打開包廂面向街道一面的窗戶,極目遠眺,背對著流螢道:“很久很久沒有嘗試過這樣自由的日子了,以前我總是幻想著,若是有朝一日我能重獲自由,哪怕是用我的生命換一刻鐘的自由,我也一定要做一件事,誰知真的重獲自由時,我卻不知那件事還有沒有做的必要了。”
看著他落寞蕭條的背影,流螢心頭一痛,下意識地問道:“你想做的是什麼事?或許我可以幫到你。”
“幫我?”君天瀾緩緩轉看向流螢,目幽靜而和,許久方纔道:“你真的肯幫我嗎?”
流螢用力點了點頭:“你說,只要是我能辦到的,一定幫你。”
君天瀾微微一笑,目灼熱地看著,緩緩道:“六年前,我同慕容將軍打敗了楚國,凱旋迴京的路上,我從窗下救下了一個小孩,我從不知道這個小孩以後會與我發生什麼樣的集,直到在慶功宴上再次看到,看到親筆寫下的削藩策,我才猛然驚醒,這個小孩似乎與我有著千萬縷的聯繫,看到被罰跪,我曾想過要去幫,可是卻因爲幾句氣話,我就放棄了幫,後來君翔發叛變,年僅八歲的不畏艱辛徒步跋涉幾百裡,終於把消息傳遞給我,誰知我卻被一連串的變故衝昏了頭腦,誤以爲是他父親的幫兇,對惡言相向,直到後來一切塵埃落定,直到從世人眼前徹底消失,我才發現我錯得有多徹底,我把這世間唯一全心全意爲我的人傷害了……”
說到這兒,君天瀾哽咽了,幽深的眸子中噙滿淚花,看著流螢道:“自從離開流府後,我就一直在不斷地反省,我對自己說,只要能再見到,只要還活著,哪怕是用生命換取片刻的自由,我也一定要找到,對說聲抱歉,說我誤會了,如今我已經知道了一切,希能夠得到的原諒。只是,不知道我這聲抱歉說得是否太遲了,你能幫我問問,是不是可以原諒我嗎?”
流螢睫微微了,兩行珍珠一般的淚,撲簌簌落下來,連忙轉過道:“如今還說這些幹什麼?都已經過去了,我是永遠不會生你的氣的,不管你對我做過什麼,都不會。”
聽到流螢這麼說,君天瀾上前一步握住流螢的手道:“那麼,你願意嫁給我嗎?”
流螢避開他的目,目閃爍不定道:“與激、報答無關,你不欠我什麼,無須爲我負責。”
“激,報答?”君天瀾聞言呵呵自嘲一笑:“你的意思我懂了,如果真心爲你好,我便該給你自由的,我這樣一個被折斷羽翼的人,是沒有資格人的。”
“不是這樣的。”不忍見他落寞哀傷的眼神,流螢不由自主地握住他的手道:“我從未嫌棄過你什麼,只是,你我之間似乎並不存在什麼所謂的,這樣的婚姻,難道是你所想要的嗎?”
“不存在所謂的?”君天瀾反問,搖頭苦笑道:“六年前你面目全非地躺在牀上,眼睜睜看著我,問我信不信你時,難道你的心裡沒有我嗎?就因爲你的一句信不信我,我便棄大軍於不顧,毫不猶豫地選擇相信你,難道你沒有發現,自從那一刻開始,你在我心中已經擁有了無可替代的地位了嗎?”
流螢深深被震撼住,睜大眼眸看著他,不住熱淚盈眶道:“天瀾哥哥,你是喜歡我的嗎?你曾經喜歡過我嗎?”
君天瀾落淚道:“如果人生可以重新再來一次,我一定不會讓悲劇重演,一定會在第一眼看到你時,就將你留在我的邊,永遠都不要分離。”
“那瀠兒姐姐呢?”流螢捂住,問出心中一直糾結的問題:“天瀾哥哥的人,難道不是嗎?”
“瀠兒?”君天瀾哽咽道:“是,我曾經欣賞,也喜歡過,但那是在遇見你之前就有的,遇見你之後,我才發現欣賞不代表喜歡,能讓我從心裡到震撼的唯有你,是你帶給我一次又一次的震撼,是你讓我發現自己的心,到底深的是誰。”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是這樣?”流螢看著他,泣不聲。
君天瀾一把將流螢納懷中,擁在懷中道:“螢兒,你告訴我,我們上輩子是不是早就相識?爲什麼每次見你,我的心都會有種被撕裂般的疼?螢兒,嫁給我好不好,你知道嗎,得知君天鴻沒有選你,我有多高興嗎?我曾想過這輩子誰也不要娶了,就這麼一個人一輩子渾渾噩噩地過下去算了,可是再次遇到你,尤其是當我得知劉明就是你時,我有多激麼?爲了你,我想好好的活下去,我想用我餘下的生命再努力一次,你願意陪我嗎?”
“我……我……”想到秦初雲,想到他溫刻骨的臉,寵溺的眸子,流螢痛苦地捂住耳朵,不住地搖頭道:“回不去了,我再也回不去了,天瀾哥哥,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爲什麼?”君天瀾拿下流螢捂住自己的耳朵,看著淚流滿面的臉頰道:“是不是,是不是你已經有了別的喜歡的男人?”
流螢要下脣,看著他不住搖頭:“天瀾哥哥,你別問好嗎,我不知道,對不起,對不起……”
“沒關係,沒關係……”君天瀾再次將流螢納懷裡,了臉上淚,強歡笑道:“是我不夠好,你選擇別的男人也好,他一定比我好不會傷害你,不會讓你流淚。”
“對不起,對不起……”流螢忍不住手攬住君天瀾的腰,靠在他前道:“天瀾哥哥,你讓我好好想想好嗎,在我考慮清楚之前,不要我。”
“好,我不你!”君天瀾點了點頭,著流螢的髮道:“我會向皇上提出退婚,我會給你充分的時間考慮,絕不會你嫁給我。”
“謝謝!”流螢泣不聲地點頭。
第一次在沒有監視下見面,流螢與君天瀾兩人盡釋前嫌,一同謀劃未來,暢談理想,時間過得飛快,不知不覺竟然已是天已晚。
劇院裡到了晚間便吵鬧起來,流螢與君天瀾便走到外面找了家酒樓坐著繼續暢談,一路天南地北,從流螢失蹤之後找到天機老人拜師學藝說起,一直說到建立報社及劇院,除了瞞了對秦初雲的之外,流螢將自己這些年的際遇全都告訴了君天瀾。
不知不覺斗轉星移,今夜的時間似乎過得比往日更快,一會兒便到了子時,將君天瀾領到劇院凌霄的住後,流螢笑著說:“天瀾哥哥你先休息吧,明日還要再換回來呢,你別太累了。”
聽到這句話,君天瀾進房門的腳又了回來,回頭看著流螢道:“我還不困,你陪我去屋頂坐坐好不好?”
流螢知道他是捨不得這難得自由的時間,便點了點頭同他一起攜手飛上了劇院的房頂,與他肩並肩坐在一起,陪他看著天空上的明月說些儘量輕鬆的話題。
坐著聊著,流螢漸漸睏意上襲,頭一歪便靠在君天瀾的肩頭睡著了。
君天瀾了幾聲螢兒,見流螢沒有反應,一回頭方纔發現已經枕在自己的肩頭睡著了。一抹染上了君天瀾的雙眸,他輕輕抱起流螢,讓在自己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睡好。
想起過往種種,君天瀾手上流螢黝黑的面頰,這丫頭長如今這樣,這其中到底吃了多苦,雖隻字未提,但他又怎會不知?
峨眉蹙著,似乎還在想什麼心事,君天瀾淡淡一笑,出食指輕輕平蹙的眉頭,月下,的脣飽滿潤澤,帶著淡淡的,君天瀾忽然心頭一,緩緩俯下向著好的,一寸一寸的靠近。
然而,就在他的脣即將接近流螢的脣時,一道寒閃過,一柄明晃晃的劍已是向著他的咽直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