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落塵見流螢頭越垂越低,打趣道:“丫頭,你眼前這位,就是出十萬兩黃金買墨妍初夜的無雙公子,不如你擡起頭來給他看看,看看他是否願意出十萬兩黃金爲你贖!”
流螢哪裡會擡頭給他看,不僅不擡頭,連說話的聲音都沒有了。
只聽秦初雲淡淡一笑道:“落塵兄可真會開玩笑,既然你如此看中於,又何必一定要將轉手呢?”
“非我一定要轉手,是自己不願意跟著我。”梅落塵看著流螢快垂到桌子下面的腦袋,提高聲調道:“你怎麼不說話了?剛纔不是有很大的怨氣麼?怎麼人家無雙公子一到,你就沒聲了呢?這知道的,明白你是在故作矜持;這不知道的,還當你這是在害呢!”
“我害你個頭!”流螢在心底低咒一聲,將自己的錢袋掏出來往梅落塵面前一推,擡起小臉來堆起一臉可甜的笑容道:“黴公子,您與無雙公子請慢用,我這就先回去了。”
梅落塵老大不客氣地將錢袋往懷裡一塞,一臉不滿意地同秦初雲道:“你看看這是什麼態度,主子還在這兒坐著呢,這丫頭倒要先離開了。”
秦初雲目在流螢面上淡淡掃過,微微蹙起劍眉,看著流螢道:“這位小姐看著有些面,不知是否在哪兒見過?”
流螢心底吃了一驚,慌忙低頭,聲細語道:“公子走南闖北見識的人多,或許是見到過與我相貌上有些相似之人吧。”
“可能吧!”秦初云云淡風輕地微微一笑並沒有多想什麼,只是看著梅落塵,溫文爾雅道:“落塵兄,你也別欺負人家小姑娘了,人家分明是個知書達理的大戶人家小姐,怎得你偏偏讓人家當你的使喚丫頭,這可有些強人所難了。”
“聽聽,人家無雙公子都爲你說話了,你這演技還真是可以啊!”梅落塵拉住流螢的胳膊往自己邊一扯,一手徑直推向流螢傷的肩膀,道:“你那牙尖厲的樣子呢?你那得理不饒人的樣子呢?現在來裝可憐,給誰看呢?!”
流螢被梅落塵推得額上冷汗直冒,卻還得拼命忍住疼痛,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對他笑臉相迎。只是,從們見面開始,這梅落塵就開始一而再、再而三的試探,他到底想證明些什麼,又知道了些什麼呢?
流螢在這邊默默承梅落塵的摧殘,那邊秦初雲卻看不過去了,開口爲流螢解圍道:“落塵兄,沒想到你還有這樣不爲人知的一面,今日可真是讓初雲刮目相看了。”
“呵呵……”梅落塵眼瞅著流螢,微微勾脣一笑:“那是秦兄你不瞭解我和之間的事,這丫頭從八歲的時候就開始陷害、利用落塵,落塵救過一次又一次,卻不知恩,對落塵大呼小,就算是讓到你這裡來請我吃頓飯,都小氣吧啦三推四阻的。”
秦初雲燦然一笑,輕輕搖著手中的摺扇,笑道:“落塵兄,既然你如此說,初雲可就要說句公道話了,落塵兄到初雲這裡來用餐,初雲難道會收落塵兄的錢麼?落塵兄又何必拿逗樂呢?再說了,若非是落塵兄自願,敢問這天下誰又能利用、陷害得了你落塵公子?落塵兄不是個熱心腸的人,能夠讓你出手相救的,無非是兩種況,一種是那人對你有用,一種是你對那人有。”
梅落塵聽到秦初雲的話,漸漸收了臉上的戲謔,一臉肅然地看著流螢,陷了沉思。流螢聞言,雖然面上平靜無波,心頭卻是一震,秦初雲對梅落塵的分析已經很到位了,那麼梅落塵對,到底是利用,還是有呢?
梅落塵陷沉思,並非是因爲秦初雲的話太過直白刺激到了他的面子,而是因爲秦初雲的話第一次提醒了他,流螢在他心目中的重要與特殊。
誠如秦初雲所言,若非是他自願,這天下間又有誰能利用、陷害得了他呢?更何況當年還只是個連個反擊能力都沒有的小孩!他的確並非是個熱心腸的人,幾次三番地出手相救,難道他的目的僅僅是對的利用?顯然不是!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自以爲他這一生毫無羈絆,卻忽略了,這些年他從未放棄過對的打聽,得知回了相府,他也立刻從千里之外趕回大瀝的京都,難道這一切僅僅是因爲京都有事務需要他來理麼?其實他心裡非常清楚,這一切都是他的藉口,他只是放不下,卻不願意承認罷了。
半晌,梅落塵方纔微微勾脣一笑,看著秦初雲道:“若非是初雲提醒,我可能反倒忽略了自己的。或許,正如秦兄所說,落塵正是因爲對有,所以對待,纔會如此與衆不同吧。”
秦初雲目在流螢臉上掠過,看著梅落塵淡淡笑道:“落塵兄現在知道也不遲,依小弟看,你還是多花些心思在如何討好上面,而不是如此戲弄於,這樣才更容易獲得人芳心。”
“說的也是!”梅落塵眸一閃,將流螢拉到邊,看向秦初雲道:“初雲覺得落塵的眼如何?”
秦初雲只覺梅落塵的這一舉特別孩子氣,搖頭淡淡一笑道:“落塵兄看中的人,自然是萬里挑一的!”
“哈哈……”梅落塵聞言暢意大笑,幽深的眸子看著秦初雲,別有深意道:“那以後,秦兄若是也看中了,可不準與我相爭!”
秦初雲聞言面緋紅,爲了避嫌竟是連看都不敢再看流螢,撇開目道:“落塵兄看中的人,小弟豈敢覬覦,再說了,小弟早已心有所屬,落塵兄不必擔心。”
“呵呵……那就好”得到秦初雲的保證,梅落塵心極好,給自己斟滿一杯酒,脣角含笑地看著流螢,端起淺淺抿了一口。
流螢聽他們兩人的對話,就好像自己註定了是梅落塵的囊中之似的,頓時來了氣,好歹是重生了一回的人,怎麼可能就這樣被他們決定人生!當下看著梅落塵冷冷一笑道:“公子看中了流螢,流螢可沒有看中公子,本小姐也早已心有所屬,你,沒有機會了!”
說完,流螢竟是不顧秦初雲與梅落塵的反應,轉就走了出去。
看著流螢轉消失的背影,秦初雲不知爲何忽然就想到了劉明,若是被人不喜歡的人追求,應該也是這副傲骨吧?想到這兒,秦初雲掩飾不住脣角的笑意道:“看樣子,落塵兄的路註定坎坷了。”
“那可未必!”梅落塵的語氣中帶著一勢在必得的霸氣,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道:“我看中的,我喜歡的,就一定會是我的!”
秦初雲看著梅落塵意氣風發的眸子,雲淡風輕地淡淡一笑道:“那初雲就祝落塵兄能早日心想事了。”
從臨雲閣離開後,流螢便趕去雲來客棧找墨妍,墨妍人不在,流螢便將拜帖留下來給客棧裡的掌櫃,囑咐他一定要幫忙將拜帖給墨妍。
墨妍剛剛爲天下魁首,這幾日邀請前去作陪的達觀貴族多到不勝枚數,流螢原本以爲三日後能夠到自己便已經是萬幸,沒想到當晚流螢便收到了墨妍的回帖,說明日有空可以赴約。
第二日,流螢早早前往約定的地點,沒想到人還未到,遠遠便看見墨妍高挑的子站在紫荊山之巔,目悠遠地著懸崖外下的湖面上氤氳著的霧氣。
“墨妍姐姐。”流螢歡快地奔過去,自然而然地挽起墨妍的手笑道:“你在看什麼呢?”
“看風景啊!”墨妍看著流螢微微勾起脣角道:“墨妍的家鄉建康,那裡到都是水,墨妍長這麼大除了在樊城看過棋盤山之外,就沒見過什麼高山,更沒有看到過所謂的雲海。”
“那可真是憾!”流螢眼神黯了黯,揚起笑臉笑道:“其實螢兒也沒有看過什麼高山,不過,聽說離京都不遠的徽州黃山,那裡不僅有奇峰怪石,更有云海環繞,簡直如仙境一般,以後若是有機會,螢兒與姐姐一起去領略一番可好?”
墨妍看著流螢微微勾脣,笑容如山間的薄霧一般飄渺不盡真實,淡淡道:“好自然是好,怕只怕到時候流小姐就會忘了今日所言了。”
流螢聞言不一怔,說實話,方纔那話也就是隨口那麼一說,可是如今見那般認真,不有些汗,正道:“姐姐放心,以後有機會的話,螢兒一定會和姐姐一起去的。”
墨妍微微一笑,看著流螢道:“墨妍是,流小姐乃是相府小姐,與墨妍份如此懸殊,你我二人同行,你就不怕別人的蜚短流長嗎?”
“怕什麼?!”流螢調皮地衝墨妍眨了眨眼睛道:“去了那裡,還有誰認識你和我啊?難道你我的臉上寫了和相府小姐麼?”
“呵呵……”墨妍失笑搖頭:“其實,墨妍想知道的是,流小姐難道不介意和墨妍接麼?畢竟,對墨妍這樣的人興趣的,可以說都是男人。”
“有什麼好介意的?”流螢凝眉反問:“姐姐不僅人長得漂亮,歌好、琴彈得也好,我喜歡姐姐,想和姐姐在一起,別人怎麼看怎麼想關我什麼事?”
墨妍聞言,目中流一閃,勾起一抹人心魂的微笑,轉眸看向懸崖下的水霧。
流螢走到邊,與並肩站在一起,看著能讓天下所有男子折服的麗側臉,緩緩道:“六年前,就在這這個地方發生了一場廝殺,一個與姐姐長相頗爲相似的,從這裡墜落了下去。”
“後來呢?”墨妍微微蹙眉,轉眸看向流螢一臉的好奇。
流螢淡淡一笑,垂眸道:“後來,我下去找了三天三夜,可惜活不見人、死不見,萬般無奈之下我只能放棄離開,六年之後我偶然在百花大賽之上遇見了姐姐,當時便以爲是重生了!”
“難道我與竟是這般相像嗎?”墨妍眸微微一閃,不可思議地了自己的臉頰,看著流螢道:“所以,你是把我當了,纔會如此喜歡我的嗎?”
流螢搖了搖頭,微笑道:“不是,我喜歡姐姐,是因爲姐姐的個人,並非因爲姐姐像誰,即便姐姐與那個人沒有一一毫的相似,我也依舊會喜歡姐姐。”
墨妍微微一笑,轉回握住流螢的手,著道:“螢兒你既然那麼在意,那麼你的心深,到底是希我是呢,還是不希我是?”
流螢回著墨妍麗的眸,似乎想要看進的心裡,許久方纔微微一笑,道:“姐姐是希螢兒將你看是呢,還是希我將你看墨妍,那個來自康城的流浪子?”
“這不是看不看就能改變的事實,對不對?”墨妍看著流螢揚脣微微一笑:“墨妍本就是來自康城的流浪子,這是任誰都無法改變的事實。”
“是。”流螢用力握住墨妍的雙手,給一記放心的笑容,重複道:“墨妍是來自康城的子,這是任誰也無法改變的事實!”
確定了墨妍的份之後,流螢首先要做的,便是讓誰都無法再查出墨妍的過去,過往的一切都將在的控下變得更加完、真實、可信,這便是們會面後沒有任何言語卻達的共識。
接下來,要做的,便是通過劉明的份,將墨妍挖到自己的門下,這樣,屬於們的王國纔算是真正的開始建立!只是,如何讓劉明這個份獲得的信任,卻需要花費一番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