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流螢竟是頭也不回地從北辰軒邊率先走了過去,其實沒有見到哥哥的對而言,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這樣,就可以告訴自己哥哥還沒有死,只是活在了某個不知道的角落。
北辰軒看著流螢小小的子在黑暗中孑然走著,心頭涌起無限酸楚,有朝一日他若能執掌天下,必會護不毫傷害,他會讓那些傷害的人,一個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黑暗中黑走山路,要比想象的困難很多,尤其是對流螢與北辰軒這樣兩個弱又有傷的人而言,跌倒是小事,能留著一條小命在就已經是萬幸了,雖然北辰軒跌倒無數次一路忍著沒喊一聲疼,但流螢再怎麼心急如焚也決定休息不再趕路了。
因爲都已經累到了極致,雖然林中的蚊子個頂個的厲害,但兩人躺下沒多久就雙雙睡了過去。第二天醒來,兩人都是被臉上蚊子叮的包給醒的,看著對方臉上慘不忍的紅包,兩人苦中作樂互相取笑對方的樣子可笑。
醒來後沒多久,兩人又互相攙扶著繼續趕路,因爲流螢一直沒提回大瀝京都,而是和他一起向著邊關的方向前進,北辰軒以爲已經想好了要同自己一起回楚國,一路上心十分愉悅,在沿途中不時留下暗號,希他的人能夠儘快找到他。
到了晌午,兩人還沒有走出棋盤山,就都累得走不了,主要還是的,又累又又熱,而且北辰軒的傷勢好像又加重了,躺到地上以後就沒能再爬起來,流螢一他的額頭燙得驚人,知道他又發燒了。
聽到他一直嚷嚷著,要喝水,流螢在附近四找了找,本就沒有水源的影子,再次回到他的邊,看到他脣都幹得起皮開裂,不知道如果再這樣堅持下去,他們還能否有命走出這座山?
“水……水……”聽著北辰軒完全是無意識的,流螢終是不忍,咬破自己的食指放北辰軒口中,讓他吸食自己的。
,北辰軒下意識地吮吸起來,不一會兒流螢的食指便發白再也吸不出來了,而他顯然並沒有止,張著依然想要,流螢狠了狠心又將自己的中指、無名指依次咬破放他的口中。
不知道是日頭太大,還是自己真的太累,或者是失過多的原因,流螢只覺得天上的日頭特別晃眼,只不過擡頭看了看,一低頭竟然就覺得天旋地轉,眼前一黑便昏迷了過去。
北辰軒睜開眼的時候,看見的就是流螢蒼白著一張臉倒在地上,纖細的右手上三個手指都破損了,而他的上還殘留著跡。這是怎麼回事,他用腳趾頭都能猜到,想到自己的行爲,他恨不能一刀殺了自己。
“螢兒,你醒醒!”北辰軒拍了拍早已面目全非的臉頰,眼框裡噙著熱淚。
恍惚中,流螢似乎聽到了有人在,努力掙了掙眼睛,卻只能看見模糊的黑影,以及無數的星星點點。
“螢兒,你說句話啊,你還好嗎?”北辰軒見流螢的眼神黯然無,心頭被巨大的不安籠罩著,眼底噙著的淚終於流了下來。
就在他絕地天天不應,地地不靈,抱著流螢恨不得一頭撞死時,他的援兵到了,他的師父塔木領著楚國最頂尖的暗衛來救他了。
“師傅……”北辰軒看著如天神一般降臨到自己邊的魁梧男子,北辰軒放下流螢,手腳並用地爬過去,拉住他的襬道:“你快救救螢兒,你快看看要不要!”
塔木淡淡掃了一眼躺在石堆裡的流螢,黝黑的臉上沒有任何表,只是冷冷看了後的暗衛一眼,厲道:“還不快把太子擡到擔架上去?”
幾名黑人立刻手將北辰軒擡到一旁的擔架上,北辰軒不放心地指了指地上的流螢道:“師傅,對我很重要,把帶上我們一起回楚國。”
“太子,是大瀝的人。”塔木微微欠淡淡說了這麼一句,便吩咐衆人擡著北辰軒起。
“不……螢兒……”北辰軒掙扎著坐起來就要往地上跳,卻被塔木揚手點住道,彈不得。
“塔木!”北辰軒怒極,連師父也不了,鷹目中迸出森然冷意:“若是你將丟在這裡自生自滅,你我師徒分就到此爲止。”
擡著北辰軒的暗衛不由型一怔,誰都沒料到一向對塔木尊敬有加的太子,竟會對他如此出言不遜。流螢也被他的怒吼震得意識清醒了些,知道有人來救北辰軒,但是他們卻似乎並不打算救自己。
塔木微微頷首,臉上依舊沒有一表,冷淡道:“效忠太子,爲太子排除不必要的麻煩,是微臣子的責任,就算是被太子誤解,微臣也在所不惜。”
“混賬!”北辰軒氣得雙目赤紅,瞪著塔木聲嘶力竭地吼道:“帶一起走,否則我殺了你們,我是太子,你們都聽到了沒有,帶上,螢兒……”
沒等他吼完,塔木一記手刀砍在北辰軒的脖子上,直接將他砍暈了過去,回頭冷冷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流螢,冷哼一聲道:“走。”
看著漸漸遠走的隊伍,流螢有氣無力地眨了眨眼睛,手指了想要爬過去,求他們帶上自己一起離開,可是無論怎麼努力,卻依舊沒有辦法擡起手臂,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說要保護自己的男人,像哥哥一樣照顧自己的男人,漸漸遠離自己的視線。
白天轉眼變黑夜,流螢靜靜地躺在石堆裡,頭腦一直在清醒與昏迷之間徘徊,直到晚歸的樵夫一腳踩中險些被絆倒,這才被人發現救起。
流螢在樵夫家睡了整整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的傍晚才醒過來,醒來時屋裡沒有人,樵夫在外面劈柴,的妻子正在屋外做飯,流螢一睜眼看到陌生的簡陋房舍,掙扎著從牀上起來,沒想到人剛在地上站好,就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樵夫的妻子聽到屋裡的靜立刻把樵夫喊來,兩人一起進了屋子查看,流螢看到樵夫噗通一聲就跪了下去多謝他們的救命之恩,質樸的兩位老人家見流螢渾是傷還要下跪,慌得連忙將攙扶起來,說什麼也不讓跪。
得知流螢連夜就要趕路,樵夫夫妻倆說什麼也不同意,一個小姑娘上路不安全是其一,現在渾是傷虛弱得不行,他們沒錢也沒請大夫來爲診治,就這樣上路,他們怎麼能放心得下來呢!
然而流螢是鐵了心要走的,樵夫夫婦好說歹說都沒用,見實在沒法阻攔,只得拿出家裡僅有的吃實來招待,臨走前他們不放心一個人走夜路,把家裡唯一的一盞氣死風拿給流螢,又爲備好乾糧和水一路將送下山。
流螢沒想到兩個陌生的老人家竟對自己這般照顧,下了山依舊站在山腳下不放心地看著揮手,了口,將脖子上孃親留給的玉佩拽了下來,跑回去塞進老兩口的手中,也不等他們開口轉便跑走了。
老兩口反應過來後追了很久也沒追上流螢,只得折回去。
出了棋盤山,走到天亮時分應該就到樊城了,從樊城走到潼關不出意外的話,三天就能到了,出來十多天了,原本十天到達的計劃,現在只能用十五天來完,希還能來得及阻止宮變。
天亮時分,流螢果然順利到達了樊城,看著城熙熙攘攘的人羣,流螢抑制不住心的激就向人打聽前方的戰事如何,誰知連續問了幾個人,人家看到髒得看不清真面目的流螢無不退避三舍,一副嫌棄的樣子,流螢沒法只得著頭皮繼續趕路。
接下來三天的時間,雖然沒有再遇到追兵,可是過得卻也並不太平。
流螢沒有錢就住不了店,租不了車,吃不上熱乎的新鮮食,風餐宿對來說原本也算不上什麼,可是偏偏老天爺也不做,第二天就下了瓢潑大雨,可憐流螢連個蔽的地方都沒有,只能抱著子冒雨前行,懷裡老夫妻倆送的大餅流螢省著沒捨得吃多,結果被雨一淋全糊了。
到了晚間,流螢好不容易找到了個破爛的土地廟,便抱著子蜷了一夜。誰知到了次日早上醒過來時,便發現自己全發燙還異常怕冷。
即便知道自己病了,流螢也只能掙扎著爬起來,走到外面,流螢擡頭看了看天,只覺得刺目得不行,眼前一陣陣發黑打轉,但想到近在咫尺的潼關,流螢還是撿了樹杵著就上路了。
街道上兩名追逐打鬧的孩子不小心撞到流螢的上,把撞得跌進路邊的泥濘中,沾了一的泥水,趕忙拿過樹想要站起來,那孩子的母親只道流螢要打的孩子,二話不說又把流螢給推到了,這一跤流螢摔得更重,好半天才爬起來,擡眼見婦人早已牽著自己的孩子轉進了屋。
流螢也沒說一句抱怨的話,杵著樹扶著牆壁一步一挪地掙扎著往前走,現在只有一個念頭——去潼關!就算潼關遠在天邊,走一步一步,總有走到的時候,只要還沒死,就算是爬也要爬過去!
事實上,流螢的預見還是很準的,最後到潼關的路,是爬著過去的,守城的衛兵發現時,昏倒在地上幾乎已經和地上的灰塵是一個的了。
誰都不知道這麼小的孩子爲什麼會跑到潼關來,他們一時也不知道怎麼理,聽昏迷了還一直著要見慕容將軍、天瀾哥哥,他們還以爲是慕容將軍的兒跑來尋父,慌忙把帶到軍帳,喊來慕容錦和君天瀾。
君天瀾見到流螢時,已經完全認不出是誰,的頭髮上、服上、甚至里到都是塵土,若不是掌大的小臉上眼睛一眨一眨的證明還活著,他幾乎以爲已經死去多時。
“你是誰家的孩子,爲什麼會跑到這邊關來?”慕容錦在流螢旁蹲下,打量著問。
流螢的脣張了張,似乎在說什麼,慕容錦沒有聽清,見虛弱至此也不再問,只吩咐軍醫進來趕爲診治,自己便走了出去。
軍醫爲流螢診治時,君天瀾便一直陪在左右,因此上的傷痕他全都看清了,那簡直可以用無完來形容,的的狀況他也很清楚,幾乎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他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支撐著走到了這裡,找到他!
不知道爲什麼,當他看著那雙眼睛時,他會有一種莫名的悉,那種悉讓他心口莫名地發發痛!因此他沒有讓士兵爲洗,而是自己親自手爲洗去滿的塵埃。
當的小臉在拭去塵土漸漸顯出來之後,君天瀾的手一抖,差點將木盆裡的水打翻,直到此時他才發現,是流螢,是他做小不點的丫頭!
看著瘦骨嶙峋,彷彿隨時隨刻就會斷氣的樣子,他只覺得心裡抑得難,命人將熬好的藥餵給吃,自己則跑出去氣。
記得上一次見,以一篇削藩策震驚了整個皇城,那一日的狡黠膽大,就連梅落塵也被拿來利用,到最後就算是罰也毫不退,那樣的風姿讓他震驚,也讓他好奇欣賞,沒想到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竟瘦得跟枯木似的奄奄一息!
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爲什麼口口聲聲喊著自己的名字?難道專程是來找他的麼?他驀然想起第一次見到時,看著他口中也是喊著天瀾哥哥,爲什麼喊得那麼順口,好像就應該這樣,這個稱謂就是的專屬一般?
流螢喝了幾口藥,勉強能開口了,就不再喝藥,只是盯著那士兵不斷地重複:“我要見慕容將軍,我要見太子殿下。”
那士兵沒法,只得出去請慕容錦與君天瀾。
不一會兒,慕容錦與君天瀾雙雙來到帳房,慕容錦臉有些不善,顯然是不覺得一個小孩子能說出什麼重要的事,他還有很多的要事要理,沒耐心來跟瞎耗。
流螢看著他們只用一句話,斷斷續續地概括了自己所要說的全部:“靖王要宮……請速速回宮……救駕!”
此話一出,帳中之人無一不吃驚,慕容錦皺著眉頭沉思了一會兒,冷下一張剛正不阿的面孔道:“休要胡言禍軍心!若是靖王真的造反,怎會讓你一個孩子前來通風報信?!”
“我說的都是真的!”流螢一急,從牀上跌倒下來,攥著慕容錦的角道:“或許他現在還沒有宮……但很快就有了……或許,他現在已經宮了,我也不太清楚……”
“一派胡言語!”慕容錦從流螢手中扯出角,不耐地怒斥道:“無無據,無憑無實,就憑你的推斷臆測,你就敢信口開河?!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那日皇宮盛宴,就是你提出什麼削藩策的是也不是?”
看到流螢點頭,慕容錦更加不耐道:“是不是你父親對靖王有諸多不滿,所以纔會令你如此!”
“不……不是……”流螢拼命搖頭,再次攥住慕容錦的角,仰頭著他道:“我說的都是真的……若我有半句虛言……就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你……”慕容錦看著因爲發燒,滿臉赤紅的流螢,半天才冷哼道:“你這孩子,怎麼這般倔強?!算了,念你年紀尚,我也不與你一般見識,等你傷好之後,便隨著押送糧草的兵一起回京!”
這算是完完全全地不信任了,流螢跌坐在地,眼底陷一片絕。
君天瀾見如此,心中不由一痛,挽起著的胳膊想要把扶到牀上去,卻忽然跪向他,擡起瘦削的下看著他一字一句道:“我離家十五日……失去了自己最親的哥哥……一路風餐宿……風雨無阻地趕來潼關……只爲見你……我沒有無無據……無憑無實……唯有自己的推斷臆測……我只想告訴你……靖王要謀反……你信是不信?”
------題外話------
希看文的親能沉下心來慢慢讀,不要再我劇了,真心沒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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