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靖王一臉悲憤地領著兩位妃子和君天烈、君天鴻上前一步站出來跪地道:“本王雖爲藩王,但多年來一直恪盡職守,從未敢有半點僭越,擁兵自重更是無從談起,請皇上明察,千萬不要聽信黃口小兒信口雌黃,將本王誣陷了去。”
君翀眼神在流螢、流岑、靖王臉上轉了又轉,神不定地看著流螢道:“丫頭,你可知誣陷王室,是要誅滅九族的?”
“誅九族。”流螢故作震驚地瞪大眼睛捂住,好似此刻方纔知道害怕似的撲通一聲跪地道:“皇上、王爺請息怒,螢兒只是轉述了別人的意思而已,這些容絕非出自螢兒本意。”
衆人一聽,恍然大悟,他們原本還以爲這流螢也同慕容瀠一樣早慧,竟然能寫出這樣一篇鍼砭時弊極有見地的政論,卻原來不過是拾人牙慧而已。
那梅落塵一聽流螢這麼說,眼皮就是一跳,心頭莫名有種不好地預慢慢在攀升。
“那麼你是轉述了誰的意思呢?是你的哥哥流銘,還是父親流岑?”皇帝的面容緩了幾分,眼神轉到流岑的臉上,現在他倒是希這一切均是流岑所安排,甚至希他能將這話題繼續深挖下去,畢竟這些年靖王的勢力越來越大已經到了他不得不忌憚的地步了。
“皇上明察,這一切絕非微臣所教,微臣對此事是一無所知啊!”誰知流岑竟是立刻磕頭如搗蒜,立刻與流螢撇清關係,生怕連累了自己。
皇上面不變,心底卻不由寒了幾分,他這樣急著爲自己表白,到底是害怕他這個皇帝,還是害怕君翔呢?想到這兒,他不由看著流螢冷哼道:“那你告訴朕,你到底是何人所蠱,竟敢在此誣陷靖王?”
“皇上息怒!”流螢雙肩一,眼神小心翼翼地看向梅落塵,一副對他歉疚不已地表,緩緩道:“是落塵哥哥,適才落塵哥哥將臣帶出去拿糖果,隨口說起如今天下局勢,臣見他說得似乎頗爲在理的樣子,便記在心裡了,適才皇上讓螢兒展示才能,螢兒自知才疏學淺沒有什麼可展示的,便將落塵哥哥的原話寫了下來。”
選擇梅落塵來嫁禍,實在也是流螢不得已而爲之,因此眼底的那份愧疚倒也不完全是假裝。畢竟能在場說出這番話,並保護好自己不傷害的,也就只有梅落塵了,因爲他不僅深皇上喜,更是無牽無掛,也無任何的政治背景,在座人人都知道他的言論向來是真實公正、不含私心的,因此就是那君翔也必定不敢太過發難。
此言一出,衆皆譁然,若說削藩是落塵公子的看法,那麼此事倒的確是該引起他們的重視了。流螢口口聲聲他落塵哥哥,說明與他很,而梅落塵當著衆人的面將流螢帶出去,這也是衆人皆知的事實,梅落塵向來頗有遠見,此番話確實也像他口吻,因而這樣一說,衆人倒是毫不懷疑的就信了。
君翀聽流螢說是梅落塵所言,臉上神頓時變了又變,他將梅落塵邀請進皇宮後,也曾同梅落塵私下商討過這天下局勢,希他能給自己一點參考意見,但他始終避而不談,讓他頗爲苦惱。卻不想,他竟對一個八歲的小娃說起此事,並且又被當著衆人的面說出來,縱然他想對他有所偏袒,又恐怕會招惹靖王忌憚,著他做出什麼禍事來,真是令人好生煩惱!
梅落塵聞言,脣角眉梢依舊含笑,臉卻白了幾分,顯然是藏著極大的怒氣,他轉眸看向皇帝抱拳道:“不錯,此話的確是落塵所言,但落塵也就隨口那麼一說,不想流小姐竟然當著大家的面寫出來,真是讓落塵汗。”
流螢見他竟然爲把一切都承擔下來,看向他的眸中,不由閃過一意外,以爲他至會爲自己辯解幾句的,可是他既不說自己錯了,也不說不是自己所爲,他把一切高高掛起,單看皇帝如何決。
其實做出這樣的決定,就連梅落塵他自己也很納悶,他明明可以將一切推得一乾二淨,可是想到轉離去時,眼底那明明極度無助,卻還要強撐起一切的勇氣,他便有些心疼,於是便毫不猶豫地將這誣陷王室的罪名,替擔了下來。
意識到自己竟然對一個初次見面,並且一而再、再而三欺騙利用他的人心疼了,他不搖頭苦笑,連自己都對自己那顆向來冷漠的心到好奇。
“原來如此,不過是落塵公子一時戲言而已,朕也未放在心上,靖王你也就不要太過在意了。”皇帝看著君翔微微一笑,顯然是有意維護梅落塵,要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皇上既然如此說,那麼本王也就再追究了,只要皇上相信本王的一片忠心就好了,只是莫名被人潑了一髒水,本王心裡怎麼能安?”聽聞是梅落塵所言,靖王氣焰立刻消散了,也不敢再深究,他怕萬一他揪住不放,憑著梅落塵的口才,就算他沒有抓住他謀逆的實質證據,恐怕到時候也會把他弄得滿腥味,遭到君翀的提防和忌憚。
君翀點了點頭,他知道此事既然被拿到明面上來了,那們就一定要有人承擔安靖王的責任,而眼下弱小無依的流螢,無疑就是承擔這個罪責的最佳人選。
君翀眼神黯了黯,看著流螢道:“縱然是梅公子一時失言,你也不該以訛傳訛,正好今夜靖王歇在重華殿,朕念你年,也不重罰你了,只罰你在重華殿前跪到靖王滿意爲止,也好記住以後切不可再無中生有,陷害了忠良。”
“謝主隆恩!”聽聞皇上如此宣判,流岑如蒙大釋,連忙磕頭謝恩。流銘卻不忍流螢承如此的責罰,膝行到流螢邊道:“皇上,請皇上看在舍妹年無知的份上,饒這一回,待回去後,臣子定會好好教導舍妹。”
“怎麼,難道你認爲朕的決定,有失公允嗎?”皇帝聞言不由大爲惱火,在他看來如此置流螢已經是極度的寬容了,若是流銘還不知恩,他不介意讓他們流府全都跟著一起遭殃。
“沒有!”流螢趕忙拉住流銘,用眼神阻止流銘的再次求,跪謝道:“皇上寬厚仁慈,臣激不盡!”
“哼,那就好!”君翀一揮袍袖,轉過臉去看著衆人道:“今晚的宴會到此結束,各位卿都請回吧。”
皇上如此一說,衆人便紛紛跪謝皇恩,不一會兒便都散了。
流螢被兩名士兵架著拉往重華殿,流銘隨其後不放心地跟著,卻被士兵攔下,本不讓他靠近一步。看著流螢遠去的影,流銘溫的眼眸裡落滿自責和牽掛,若是他不答應帶妹妹來,就不會遭此厄運了。夜裡更深重,那麼單薄,能得了麼?
------題外話------
關於流螢所言爲了天下蒼生請求梅落塵進言削藩的事,親們可以理解爲是流螢想要說服梅落塵的藉口,也可以看流螢是爲了挽回在政變中無辜慘死的百姓,個人有個人的理解這都沒有關係。我想說的是,重生並不是萬能的,強大也是需要過程的,更何況主死前還只是個傻子,出自於本的善良,希能夠避免生靈塗炭,我覺得這也完全是合合理的,你們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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