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時沈靈溪問玉碎借只男簪，他卻也沒有。想來他久居山也不需要那些東西。

可玉碎卻送一隻隨形木枝，不知是什麼材質，但看著是有了歲月。已經被磨得很圓，幾乎包上了木漿。可手卻又聞到一陣淺香。

沈靈溪纔想起大多時候玉碎都是披散著頭髮，只有在工作時纔會將頭髮挽起，大約那時他頭上的就是這樣一隻木簪。

“給我了你用什麼？”

“我披著頭髮比較帥！”玉碎答得認真，對於沈靈溪的嗤笑，似乎很不理理解。

沈靈溪上木釵倒增了幾分仙風道骨，很符合今日義診的份，雲遊的神醫。而玉碎說得也沒錯，他披著頭髮神而肆意，兩人的組合很是搭對。

到達城門時，玉澤醫館的義診棚已經搭了起來。果然留下公子家的劉管家是對的，這些雜事完全不用心，老管家指揮著下人們早弄得井井有條。

醫棚還是籌備中，而好奇的百姓已三三兩兩駐足觀察以探究竟。見沈織秋與玉碎下了馬車，步義診棚，衆人頭結耳。

“那兩位就是坐堂大夫？好年青啊！”

“看著倒是像回事，不知脈底怎麼樣？”

“玉澤醫館？沒聽過呀。”

沈靈溪經過的人羣時，自然聽到了這些議論聲。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時一切準備就緒，義診棚撤去圍擋，沈靈溪與玉碎分坐左右等著有人來問診。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卻無人上前。反倒是姑娘小姐聚了不，都在頭接耳地議論兩位先生的容貌。

時間長了竟有大膽的姑娘朝二人扔荷包。沈靈溪黑線了，古代就是個看臉的社會了？轉頭玉碎，才發現他面前的荷包竟然比自己多，心中不平，難道自己的姿竟還不如他這個男人？

想著竟然玩心大起，大有與他一較高低之勢，竟然主朝著人羣中那些滿目含的姑娘拋了幾個眼。人羣中出一陣驚呼：“他看我了，看我了！”

“胡說，明明是看我！”姑娘們竟然爭執了起來，沈靈溪暗暗得意，玉碎看得意洋洋的樣子，卻不知是爲何。

“各位若是要看診，便請前面坐。”沈靈溪著聲音道，白給看病還要自己吆喝，真是倒黴。

“神醫！”一聲尖銳的聲傳來，有人拔開人羣衝到沈織秋面前，沈織秋一愣，待看清來人的臉時，險些噴出來。

喬夢翎？！衫襤褸蓬頭垢面，臉上弄得鬼畫符一樣的是什麼？沒容驚詫，喬夢翎已經捉住的手腕，“神醫，我終於找到你了!”

沈織秋被弄蒙了，卻聽聲淚俱下的哭訴起來：“神醫啊，多虧了你啊，若不是你好心醫治又施醫舍藥，我這染了瘟疫的小乞丐早在破廟中病死，死了都沒人知道啊！”

聽這麼一說，沈織秋才明白這是在給醫館當托兒，可上來就提瘟疫玩得不是有點大。瘟疫這種病他還真沒把握治好。可轉念一想也對，若是不提一樣絕癥，如何在衆人面前豎立威信。

果然的一番話一石激起千層浪，人羣中立碼議論起來：“瘟疫？這年青後生能醫瘟疫？！”

“喂，小乞丐，你得的真是瘟疫？”

聽到質疑聲，喬夢翎立馬著眼淚道：“我從北邊來的，北邊因爲戰事，有部分地方發了瘟疫，死了很多人，府把染了病的抓起來集中醫治，可也沒見哪個活著出來。我的癥狀跟那些死了的一樣，我怕被府抓，就躲在破廟裡等死，多虧神醫路過救活了我的命，這千真萬確啊～”

喬夢翎哽咽著，若沈織秋不是當事人，幾乎都要信了。可惜這一切都是演戲，若有苦代奧斯卡，小金人必須歸。

衆人見聲淚俱下，真不似有假，便開始有人慫勇：“誰去試試，有沒有脈底一試便知！”

“趙二，趙二呢？讓他去試，一早我看他跑肚拉稀有十幾趟了？”說話的是附近的商家，他口中的趙二是在附近街面擺攤的屠戶。

此時正剛從茅廁出來，聽見這邊的喊聲，滿頭大汗地過來也沒顧得問是誰他，便一屁坐在沈靈溪面前的椅子上，他形碩，這一撞險些將剛剛立在這的喬夢翎撞個屁墩。

“給我把把脈，老子跑了一早上廁所了！”明明坐得很近，這傢伙說話的聲音卻響似炸雷，震得沈織秋耳朵嗡嗡響。

此人是屠夫本就一腥羶之氣，又在茅廁呆的時間過久，加上臭汗味，他上的味道可想而知的臭。沈靈溪面上卻毫不見嫌棄出手，在他那隻又又黑的腕上鋪了一方細砂，便覆上三指細細把脈。其實不用把脈，沈靈溪便能聽得到他腹中嘰哩咕嚕的之聲，還有時不時後門*的聲音。

別說他離得這般近，縱是圍在四周的人都被他的屁薰得掩了口鼻，人羣中有人笑罵：“趙二，你莫不是吃了豬屎，屁這樣臭！”

人羣中發出一陣鬨笑，喬夢翎立在一邊已經忍不了了，索憋著氣遠遠躲開。

一旁的玉碎也面臉嫌棄再看沈織秋，卻依舊面如常，眉頭輕皺。似乎周邊什麼都沒發生過。玉碎知道沈靈溪不是拘泥之人，可作爲子這樣的醫者本卻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似乎在眼裡，只有病人和郎中這兩種份，旁的都與無關。試問有幾人都做到這般？玉碎這一次對是由衷讚歎。

時間一長，見沈織秋沒毫異狀，那趙二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撓頭訕笑道：“先生，見笑了！”

本來嘛，人家謫仙一樣的人，免費給他這樣的鄙漢子看診，他還這般無禮，那臭氣連他自己都快忍不下了，人家卻還能這般面不改，他覺自己到了尊重而不是嫌棄。

“無妨，只是吃壞了肚子，夜間又著了涼，我先給你施針止瀉，下去再服藥調理幾日也就無礙了。”沈織秋說著便取過一旁的銀針，示意趙二跟他進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