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慕之楓與其它兩部的侍郎到上書房時，承明帝的臉已不像在殿上那般難看了。

明黃的帝冕換了常服，坐在龍書案後，正執著一本摺子皺眉讀著。

見幾人進來，他擡起頭來，倒了有了幾分溫和的笑意。可越是這般越是讓人琢磨不。一邊有太監給幾個人看了座。

承明皇帝纔開了口。

“衆位卿，看看吧。”他將手中的摺子一拋，一邊有太監接了先遞到太子手裡。皇甫雲鶴展開看了面上便是一驚，隨即便遞給了一側坐著的慕之楓。

慕之楓倒是平靜，看了後又傳給另外兩位大臣。

“一夜之間又失一座城池，安寧要塞乃是我南方門戶，如今又被南臨夜襲奪去，朝堂之上卻連個統帥都還無法決斷，讓朕怎能不心焦。”

“臣惶恐。”包括慕之楓在的三位大臣都慌忙起請罪。

太子也是高聲道：“兒臣不能爲父分憂，兒臣有罪。”

“好了，你等也不必惶恐。只念邊境守軍在急盼朝廷大軍，不要再推諉盤算，議一下領軍之將吧。”

承明帝擺擺手，臉上出疲憊之。

之前失去的兩座邊城與安寧要塞互爲犄角，那兩城先失，安寧要塞失守不過是早晚的事。可衆人卻都沒料到會失如此之快。安寧之所以稱爲要塞，蓋是因爲它城池豎固，地勢險要。又兵多將廣，守將更是赫赫有名的亮將軍。

這位將軍與趙家年前剛剛結了姻親，亮的兒子石娶了趙家一位嫡出小姐，這位小姐與趙婉一樣，也是皇后的侄，待太子娶了趙婉，便與家這位石將軍了擔挑，這已足見朝廷對安寧要塞的看重，對家的看重。

可如今安寧要塞一夜便被南臨奪下，真是狠狠扇了承明帝一個。這場大戰，他必須要謹慎面對了。

而太子爲趙家了一把汗，安寧要塞失守，又與趙家不了關係。與南臨這一戰似乎都與趙家有關，就算這只是個巧合，在某種程度上是否也說明外戚家族已滲了朝政的各個方面。

他有這種覺，相信以承明帝的心思，不會察覺不到。

“臣以爲既然然爭執不下，不如就由皇上選一有領軍之材，又能在軍中立威的皇族王子爲先鋒，以平文武之爭。”慕之楓一語驚醒夢中人。

承明帝立即眼前一亮，沒錯，即然文臣武將多有紛爭，顧忌太多。不如從皇族中選一個，皇族子弟都可衝鋒上陣，臣下們還有何話好說。

“兒臣願爲先鋒！”皇甫雲鶴當即便起請戰，不過他卻知道父皇不會將兵權予他。

“太子貴爲儲君，自然不可前往。”承明帝沒說話，慕之楓便解了他的顧慮，繼續道：“若論尊貴擅武，臣以爲……”

“非齊王莫屬，只是……”兵部侍郎頗有顧慮。齊王是皇帝親弟，助承明帝奪下皇位，是他最信任的皇弟，若論尊貴非他英屬。

“齊王早年落了病，朕不忍他再爲國勞苦。”承明弟有些爲難。就算再信任的親弟，他也不可能將兵權到他手，難免有朝一日他不會倒戈相向。

“臣舉薦齊王世子！”議到這時，慕之楓終於道出他心中所想。

衆人一聽懼是眼前一亮，齊王世子皇甫長榮，太子這一輩王爺世子中最爲出的一位。年便封了世子，武功承襲其父之風，大有領兵之風。如今只差一樁軍功便能封王，尊貴僅次於太子，必能折服衆將，倒真是合適人選。

承明帝一聽也大爲讚賞，他倒沒想到這個侄子。只不過這皇甫長榮與太子年齡相當，是否能當此大任。

見皇帝猶豫，慕之楓補充道：“有段老將軍爲帥，齊王世子爲前鋒，皇上若是怕世子年青思慮不周，可請兵部可再挑些老持重的將領從旁輔佐。”

承明帝讚許地點點頭：“嗯，慕卿思慮極是周全。兵部擬旨吧。”頓了頓又嘆了口氣道：“玉樑正逢將軍老矣，新秀未齊之勢，這場大戰來得不是時候呀。”

慕之楓又起施了一禮：“皇上明鑑，居安思危是社稷之福。臣有一建議，在實戰中鍛鍊陪養人才，從太學和年青一代的佼佼者中，選些好的隨軍，沿途不必他們戰場拼殺，只從旁學習待命便可。不知是否可行？”

太子在一旁聽關，總覺得他這些想法著謀，卻又聽不出哪裡不對。看似沒什麼針對，卻偏偏又有一些捕捉不到的聯繫。

“吏部，覺得如何？”承明帝擡眼看了看吏部侍郎。

這位侍郎本就沒有想這事，只看著慕之楓提一條，皇帝贊一條，想著只要是慕之楓提的，皇上必然會贊同。又突然問他的意見有什麼用，連忙點頭大加讚賞：“慕大人此法甚妙。我回去便酌提供一份名單上來。”

承明帝點點頭。終地解決了一件大事，他才稍稍寬了些心。餘下的問題，便都好解決了。

兵馬未，糧草先行，這便要問到慕之楓了。慕之楓這個閒散侍郎，要負責爲大戰籌備大量的糧草。

“慕卿，這糧草籌備得如何了?”

“糧草已分三匹運往邊關，朝廷大軍集結之日，各地糧倉還有五十萬石糧草一併上路。”別看他整天無所事事，其實工作一點沒落下。

這樣工作能力強的臣子怪不得會被皇帝喜歡。承明帝果然讚歎得點頭。

可恰恰便在此時，外間政事太監逞了一份加兵文進來。衆人都凝重地看著承明帝越來越皺的眉頭，不知邊關又有什麼大事發生了。

承明帝重重一掌拍在案上，將那張加文書拍得碎：“南臨！欺人太甚！”

“皇上！”幾個人見承明帝又一次怒，忙都從椅子上起，跪地高呼。

“邊關數座糧草大營，今早全部被燒，四十萬石糧草就這麼沒了！”承明帝大吼一聲，驚得衆人心突突直跳。

慕之楓低頭不語，這文書來得正是時候，倒省得他廢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