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雲鶴爲一國太子，依丈母族，恐怕是不爭的事實，而皇帝必然也會對此有所忌憚。而對慕之楓也算得上權臣，他在堂上公然維護，恐怕也有拉攏之嫌。

他這一番話便犯了皇帝兩大忌誨，拉攏大臣，維護母族。

慕之楓淡淡瞥了皇甫雲鶴一眼，心中暗歎，過於聰明，想兩不得罪，卻不知恰是這一點失了帝心。而這朝堂之上，從來沒有能腳踩兩隻船之說，他必須做出選擇。

不過，他微微一笑，畢竟另一方是他的母親，恐怕不他一也沒那麼容易。不過看在他對沈靈溪的關照上，慕之楓願意推他一把。

“多謝太子！”慕之楓掙扎著起向皇甫雲鶴行禮。皇甫雲鶴知道他上傷重，見他踉蹌起便冷眼瞧著，哪知他一低頭便直接向自己上栽過來。

一時皇甫雲鶴只得出手將他扶住，狠狠掃了他一眼，咬牙道：“慕大小，小心！”

“多謝太子，爲臣這破子，實在是唐突殿下了。”慕之楓似是不勝病態微微息著，頭靠在皇甫雲鶴肩頭，手卻始終抓著太子的袍袖不肯鬆開。

皇甫雲鶴暗暗與他較力，卻也無法迫使他鬆手，還得陪著笑臉道：“讓本宮扶慕大人坐下吧。”

兩人在殿中暗暗較勁，可是驚呆了滿殿大臣。這關係還真是非同一般，趙正泰看在眼裡，眼睛都直了。這分明就是匪淺。

兩個大男人，都是俊非凡，一黑一白在殿中相扶相依，畫面太，大家都不敢看。他倆較勁沒人看得出，相他們相扶相依卻都看在眼裡。

莫非，一時間更種猜測又在衆人心中浮現出來。怪不得太子肯得罪趙家也要幫襯著慕之楓，難道竟是這樣？

玉樑國自建國之初男風便勝行不衰，特別是一些名門貴族，幾乎將此視爲風雅之事。便是當今承明帝與皇后琴瑟相和多年，私下也有一兩個男寵。這都是心照不宣的事。

慕之楓職位不高，卻一直深皇恩。早就被一干名門貴看中，甚至連容嵐公主都對他青睞有加，他卻偏偏與那個沈家醜拉扯不清，原來不是他的擇偶標準出了問題，而是他本不喜歡人。

越是琢磨，衆人眼中兩人的影越是和諧。若得龍椅之上的承明帝不得不輕咳一聲，以示提醒。

“慕卿子若實在撐不住，便早些回府休養去吧。”

“皇上，臣……”一邊的趙正泰卻著急了，反正已經開口發難，怎麼能輕易就被他翻過去，自始至終皇帝都不肯表態，到底是何意，他有些憋不住了，想開口阻攔。

“好了，趙卿，還是議些正事吧。”承明帝頗爲不悅。

趙正泰乾的張了張，卻也只好不再言語，眼睜睜看著慕之楓滿臉笑意。

皇甫雲鶴耳中自然也聽到了大臣們的議論，險些氣歪了鼻子，沉聲道：“慕大人還不謝恩！”

慕之楓扯著皇甫雲鶴的手腕艱難的俯想給皇帝行禮，那緩慢艱難的作，讓承明帝嘆了口氣道：“慕卿病這般還心繫社稷，便請太子代朕送慕卿回去吧。”

太子擡眼看看自己的父皇，嘆了口氣，極不願的允了。

其實他纔不信皇帝是以爲他二人有私，皇帝不過是順著慕之楓的假局，將太子從皇后母家的陣營中拉扯出來。一個依仗外戚的太子遠比一個與大臣有斷袖之的太子要可怕。

特別是慕之楓這樣的能臣，沒有基，卻聰明能幹。這樣的人若是肯輔佐太子，管他們私下關係如何，他又何樂不爲。總比讓太子一心依仗皇后母族，讓趙家越做越大，要安全得多。

慕之楓靠著皇甫雲鶴，他突然如此，自然不是隨便胡鬧，是通了承明帝作爲帝王的心思。

而皇甫雲鶴在衆大臣的笑而不語中，頗爲尷尬。老子是直的，他心中吶喊著。再看看趙正泰的臉時，他更是苦笑，不知道此事傳到母后耳中，又會如何看待自己。

“慕大人，可要本宮讓人來擡你啊？”皇甫雲鶴咬著牙低聲道，慕之楓整個子都快在他上了，儼然一副病樣。

“還是太子思慮周全，那怎麼好意思。”慕之楓故意說得暖昧無比，聲音又剛好能讓旁的大臣聽得清楚。其實他只有一半是裝的，他是真的有些撐不住了。

皇甫雲鶴氣呼呼地扶著他出了大殿，幾乎要咆哮了，看著旁經過的太監宮，一個個面驚疑，還是著聲音道：“戲演夠了嗎？”

再側目卻見慕之楓垂著頭，口中鮮一滴滴溢出，落在他的黑上看不出。

皇甫雲鶴重重嘆了口氣，著怒火沒有把他推開，而是加快腳步，帶他出宮。將人扶上馬車後，皇甫雲鶴吩咐車伕速去慕府，慕之楓卻突然開口道：“去東宮。”

本來以爲他暈過去了，皇甫雲鶴自然知他是想去看沈靈溪，可他自己已經到了這副樣子：“慕大人的傷再不理，恐怕見了五小姐，你的命也保不住了。”

“去東宮。”慕之楓實在沒有餘地力氣再說些什麼，只死死咬住一句話，手扯著皇甫雲鶴的袖子不肯鬆開。

皇甫雲鶴長嘆一聲，知道若是不依他，恐怕他是不肯醫治：“走，去東宮。”

兩人上車揚長而去，關於兩人斷袖的八卦也從朝堂傳到後宮，甚至傳到市井。

太子爲了慕大人在朝堂之上公然對抗皇后母族，慕大人與太子殿下早就心心相惜，竟然在朝堂之上相擁相依，慕大人病重，太子親自護送回府，不過不是回慕府，而是回了東宮。

一時之間，謠言滿天。慕之楓在病中裝作不知，皇甫雲鶴明知是被他算計，聽了這些傳言還是止不住憤怒。

甚至第二日便接到了趙婉的控訴信，簡直寫的聲聲，字字淚，歸結底要太子明白告訴，他到底是不是彎的，怎麼彎的？

皇甫雲鶴哭無淚，只得躲在東宮等風頭過去，想想即將到來的皇后的狂風暴雨，他是殺了慕之楓的心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