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平日，慕之楓自然願意與他爭鬥一番，可此時他心急如焚，連表面功夫都懶得與他做了。

“太子殿下，沈靈溪出城了，我要去尋，特來借太子腰牌一用。”

皇甫雲鶴一時不解他是何意，沈靈溪出城了？那是什麼意思？去普陀寺上香？還是？不對，走了，否則他不會急這樣。

“五小姐怎麼了？”

“黃昏時分帶著母親的牌位離開了沈府。”慕之楓不想與他拖延，乾脆也不瞞。

皇甫雲鶴一聽也張起來，連母親的牌位都帶走了，看來真是不準備回來了。急忙起道：“如此，我與你同去。”

“儲君深夜出城，太子你考慮好了？”

皇甫雲鶴腳步一滯，嘆了口氣道：“腰牌給你，我在城中想辦法尋找。”他自腰間解下自己的腰牌遞給慕之楓。

慕之楓卻沒料到他真的敢把腰牌給自己，要知道他在玉涼這些年，遇到的真正的對手只有太子一人。他知道他一直在私下調查他，也到了一些蛛馬跡，對一個不信任的人他怎麼肯把腰牌出來。

因爲沈靈溪。慕之楓心明白，看來他對沈靈溪卻是一片真心。也許日後他離開了玉涼，將沈靈溪託付給他真的行得通。

皇甫雲鶴遞給他腰牌，卻沒想太多，他只是有更多的擔心。日間他見到母后對沈靈溪恨什麼樣子，恐怕是殺之而後快。

沈靈溪在要府，不一定好下手。可若沈靈溪真的出了城，又不在慕之楓的羽翼之下，他真不敢保證母后會做出什麼。

慕之楓接了腰牌也不言謝，轉便走：“太子還是多去關心娘娘吧。”看來皇甫雲鶴的擔心，他也想得到。

慕之楓得了太子腰牌，策馬急馳到城門，遠遠便喊：“太子府出城辦差。”

馬到城下，他將腰牌高高舉起，守衛見了自然不敢怠慢，急忙給他開了城門，慕之楓幾乎片未停，便衝了出去。

“這是什麼差呀，這麼急！”開門的小兵都不竊竊議論。

“你沒聽說嗎，邊境戰事在即，以後這樣的加急差使估計還有很多。”另一名小兵覺得自己很有見識，有些炫耀地對那名新來的小兵進行教育。

慕之楓在夜中一路向南奔馳，想來沈靈溪爲了避開他纔會選了關城門前出城，那麼今夜不會太急，應該會選擇在南邊最近的小鎮歇腳。若是等到明天，換了馬車，清理了線索，恐怕就真的再也尋不到了。

慕之楓一路向小鎮奔去，那馬都快跑瘋了，待趕到小鎮時，馬竟然生生的吐了，想是跑是太急太快肺都炸了。

他將死馬丟棄一旁，急忙了鎮。上的傷全被巔得裂開了，他也混然不覺得痛。進了鎮子便開始挨戶尋找客棧。

烈焰已經趕到了小鎮，見他進了鎮後，便現與他相見。

他已經查了所有的車馬行，沒有人租車馬，有玉樑租的車馬還進行裡的，一一查了租憑之人，也與沈靈溪的樣貌完全對不上。

默默跟著慕之楓看他一家一家客棧的尋，烈焰後悔死了。都怪他笨，才未發現沈靈溪的算計，看著主子那急切的失了風度的樣子，烈焰恨不得讓他狠狠揍自己一頓。

一夜的尋找，天天漸漸亮了，慕之楓頹然地站在小鎮的街道中央，街面上的行人開始多了起來，人們經過他旁，他怔怔的樣子，惹得過往之人側目，只當好端端一個人瘋了。

烈焰看主子的樣子實在讓人心疼，便上前想把他扯走，慕之楓狠狠揮袖，將他拍飛，撞到一邊的巷角。

烈焰被撞得七暈八素，卻依舊跪到慕之楓腳邊：“屬下辦事不利，請主子責罰，但請主子以爲重！”看著他的腰間不斷滲出來，烈焰知道他是舊傷復發了。

小鎮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看著這對奇異的主僕，一個站著，一個跪著在大街上一言不發。都默默猜測是發生了何事，可那兩人上的氣勢，卻無人敢上前尋問。

“主子，五小姐沒來鎮子，說不準還在玉涼皇城！”烈焰低聲勸著：“請主子責罰我，不要懲罰你自己。”

不知維持一個姿式站了多久，慕之楓終於長長出了口氣，邁步離去，烈焰忙急急跟在後。

皇甫雲鶴一大早便進宮給皇后娘娘請安去了。

承明皇后今天看起來一切如常，又恢復了往日的雍榮華貴，溫文而雅，見到太子來了便笑著讓了座。

“太子，今天怎麼一早便有空過來？”

“母后，兒臣昨天惹母后傷心，徹夜後悔，故而一早便來跟母后請罪。”皇甫雲鶴聲音溫醇，說得承明皇后慈一笑。

“太子是本宮親生，什麼請罪不請罪，難道娘還有記恨兒子的！”承明皇后嗔怪的瞪了太子一眼，隨即母子二人相識一笑。

母子二人又隨便聊了些旁的，皇甫雲鶴便一直小心觀察著鳴宮中的異樣，卻是沒有毫的不妥，低頭略一沉，便聽承明皇后問道：“太子，你的東宮腰牌呢？”

承明皇后的眼神掃過皇甫雲鶴空空的腰際，他一貫掛著的腰牌，今日不見了。

皇甫雲鶴低頭一笑：“若非母后提醒，兒子倒不曾發現，竟是忘記佩戴了。”

“這東宮的奴婢也該清理清理了，伺候太子還敢不盡心盡力，還留他們何用！”承明皇后的語氣輕輕的，皇甫雲鶴卻覺到一片沉重。

“是，母后說得是，回去兒子是否好好管教管教了。”太子俯首施禮，低頭時才發現承明皇后的護甲了一隻，最珍的小指指甲竟然斷了一截。

皇甫雲鶴心念一，卻沒敢聲張，只朗聲笑道：“母后歇著吧，兒子還要去學上見師傅。”

“嗯，快去忙吧，母后無事。”承明皇后笑著讓太子退下。

皇甫雲鶴更狐疑了，居然沒有提起趙鴻的事，也未曾問他是否去求了慕之楓。太正常了，毫無破綻，可這正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