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阮氏既然這麼快就來了,又如何肯給沈靈溪這個毀滅跡的機會?和氣笑了一聲,擺手道,“都是一家人,有什麼好講究的?我去裡頭坐坐便是。”
說話間人已往暖閣方向走去。
蘇嬤嬤見狀連忙三兩步走到前頭,以自個的子將路給堵住,面上卻是一派恭敬模樣的笑道,“夫人能如此開明大度那是夫人您寬厚仁慈,但我家縣主這做人子的卻不能如此沒規矩,這自古以來向來就有先正冠,後明事理的說法,便是一國之母的皇后娘娘在見陛下之前也是要先整理儀容的,我家縣主如今既爲皇家之人,又怎麼不先士卒,爲天下人做表率呢?”
別說蘇嬤嬤到底是宮廷出之人,這話說起來簡直一套一套的,偏還讓人挑不出一個錯字來,連向來伶牙俐齒的沈靈溪在裡頭聽了也很是有些自嘆弗如。
阮氏聞言自然也是一時啞然,只是蘇嬤嬤越是這樣“心積慮”的阻撓,在眼中便越發的可疑,眼珠一轉,忽地笑開,“蘇嬤嬤是宮裡頭出來的,這話自然是不會有錯的,可凡事也不可太過拘泥了。你看五丫頭是我的兒,這又是在家裡頭,我們母倆要說說己話難不還要焚香、沐浴、更不?那也太迂腐了些,我想就是今上知道了也是不會允許這樣有悖於倫常之樂的事發生的,蘇嬤嬤你說是不是?”
這話說的端的是巧妙無比,不僅將蘇嬤嬤剛剛的話給一一擋了回去,還反過來將了蘇嬤嬤一軍。
不過蘇嬤嬤也不是吃素的,聞言立刻便朝皇城方向福了福,隨後這才起恭順道,“今上乃仁德聖明之主,自然是不希這種有悖於天倫之樂的事發生的,可夫人您也該知道今上素來以仁孝治理天下,平日裡侍奉太后也每每都事必躬親,奴婢忝爲太后娘娘邊的,這些事都是親眼瞧見的,當初太后娘娘之所以將奴婢派遣到縣主邊,便是瞧中奴婢知禮儀、懂規矩,奴婢實在不敢辜負太后娘娘的厚。”
阮氏聞言面孔都不自覺的扭曲了一下,心中暗罵這老不死的居然連太后娘娘也搬出來了,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跟在阮氏後的周婆子見阮氏連連吃癟,連忙出聲幫寸道,“我說蘇嬤嬤,您老也別拿這些規矩來我們夫人了,老婆子雖不識字卻也知道,這孝順孝順自然是既要孝也要順的,如今我家夫人都已免了五小姐的禮,您卻還幫著五小姐在這裡百般的推託,您倒是說說看這是哪門子的孝順?還是說五小姐裡頭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所以才這般諸多搪塞?”
周婆子雖說的趾高氣昂,眼珠子卻一直往阮氏那裡瞟,待見著阮氏角那抹一閃即逝的笑意時,始才於暗地裡鬆了一口氣。自阮氏邊的幾個嬤嬤先後折損了,這才終於有了機會在阮氏面前臉,可不能馬屁沒拍反拍到了馬上去。
只是這話雖討了阮氏的歡心,卻了蘇嬤嬤的忌。蘇嬤嬤冷眼著,眼神一瞬間都凝了實質,直刺的那周婆子不自的就打了個哆嗦,“這位嬤嬤你說這話可有證據?要不然依著您如此污衊我家縣主,拖出去打死都還是輕的!”
周婆子聞言下意識瑟了一下,隨後瞄見阮氏鎮定的側臉,卻又安下心來,大著嗓門道,“蘇嬤嬤您別這麼嚇唬老奴!老奴不過就是個推測罷了,若非您三番兩次的阻撓我家夫人進去,老奴又如何會生出這等子的擔憂!”
如此說來這老貨污衊家縣主還是的錯嘍?蘇嬤嬤冷笑一聲,正要再厲聲喝斥些什麼,忽聽背後的暖閣響起沈靈溪懨懨的嗓音,“蘇嬤嬤,夫人既然都說不介意了,那便請夫人進來吧,你也吩咐丫頭們一聲,讓們別忙了,好歹是夫人疼我,讓們別辜負了夫人的一片心。”
蘇嬤嬤應了一聲,這才斂了臉上怒容,讓開子,比了個請的姿勢,聲音卻有些不不,“既然夫人執意要進去,那便請吧。”
阮氏佯裝沒聽出話語裡的譏諷,在勺紅手替打起簾子後,便擡腳走了進去,可待瞧見裡的形時,臉卻不由微微一變。因爲在那佈置巧的暖閣除了半歪在牀上的沈靈溪,卻是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倏然轉眸看向低眉垂眼跟在後頭進來的清荷,眸鋒利的宛若要在清荷上割下來一般。而清荷原本是垂著眼的,在到阮氏殺人似的眼神後下意識就擡起頭,卻是立時瞠大了眼,眼神中滿滿都是不敢置信。
怎麼可能!之前明明就在窗外瞧見牀上躺了一個男人的!雖然那男人是做人打扮的,但那著銀針的平坦膛卻清楚明白的昭示了他的別,是絕對不會看錯的!
沈靈溪諷刺的看了一眼眼前這主僕兩人乍青還白的臉,面上卻是分毫不,弱笑道,“夫人快請坐吧,恕靈溪不能親自起侍奉了。蘇嬤嬤,看茶。”
阮氏始纔回過神來,卻是勉強笑了一下,“你子不好,躺著便是,自家人沒必要講這些虛的。”
站在側的勺紅扶著坐下,眼譏誚的瞅了一眼清荷,隨後又斂了容,朝阮氏笑道,“夫人,我們過來不是給縣主送花燈的麼?要現在將花燈拿進來麼?”
阮氏被這麼一提醒,立時反應過來,面上的尷尬頃刻間煙消雲散,連連道,“對,對,快拿進去,瞧我這記。”
說著掩飾一般的朝沈靈溪笑著解釋道,“昨兒個你父親進宮得今上賞了兩盞宮燈,一盞給了你大姐姐,另外一盞本來是要放在我屋裡頭的,但我做主給你拿來了,畢竟這種小玩意兒還是給你們小兒家的玩賞比較合適。”
說話間,留在外頭的小丫頭已經將那盞宮裡賞賜的宮燈給提了進來,那燈倒也特別,形狀竟是一朵半開的白百合,做工極爲細緻,之栩栩若生,一看就知道就算是在宮中也實屬品中的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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