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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品庶女代嫁妃》 正文_第103章 踏月而來

沈靈溪悚然一驚,猛地睜開眼,一骨碌從榻上坐起,“怎麼回事?”

進來傳話的是扶風,此時的很不好看,聽聞沈靈溪的問話,嚥了咽口水,這才勉強定下神來,“剛剛奴婢有事出去,回來的時候路過四小姐的院子,見外頭滿了人,奴婢一時好奇便湊了上去,這才知道四小姐自縊而亡了。聽那些小丫頭說,四小姐回去後便將邊伺候的人給全部打發了出去,說是要靜一靜,丫頭們也沒多想,只是用午膳的時候一直不見出來,這才覺得有些不對勁,進去一看,卻發現四小姐已經斷氣多時了。”

這樣的一個結局有些意外,想想卻又是意料之中。沈靈溪想到早前沈悅溪離開時對說的話,想來那時沈悅溪已然存了死志了。

“打發人去問問,可有什麼地方要幫忙的。”嘆了口氣道。沈悅溪畢竟只是個庶,又是橫死的,定然是不會大葬的,阮氏爲人又極爲苛刻,指不定就草草了事了。

扶風應了一聲,卻沒有離開。

沈靈溪疑的擡眼,見裳下的子不自微微抖著,稍微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緣由,“你是不是覺得四小姐是被我們害死的?”

扶風咬著發白的脣,面上掙扎了半晌,最終還是慢慢的點了點頭。

沈靈溪對這個答案一點也不意外,說到底扶風還只是個小孩子罷了,手倒了杯冷茶遞給扶風,“先喝點茶驚。”

“謝小姐。”扶風勉強笑了一下,手接了。

沈靈溪並沒有急著說話,待扶風隨著一口一口啜飲清茶的作慢慢和緩了容這纔不疾不徐開口問道,“我且先問你,你我可有去自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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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著茶杯的扶風立即將頭搖了撥浪鼓,這種事就是沈靈溪真的讓去做,也是萬萬不敢的。

沈靈溪微微一笑,又問,“那我再問你,昨夜之事你覺得我們做的對也不對?”

這一次扶風將腦袋點的極重,三小姐、四小姐設計自家小姐在先,自家小姐反擊在後,這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總不能被人欺負了還不還手吧?

沈靈溪哂笑一聲,攤手道,“這不就是了,無論是昨晚助紂爲,還是今日一心求死,這都是自己的選擇,怨不得旁人,更怨不得你我。既做出了選擇,總是要承擔其後果的。而我之所以讓你去看看可有地方要幫忙,並不是覺得我對不起,更不是認爲自己做錯了什麼,而是人死如燈滅,沒必要再去計較罷了。”

扶風若有所思的沉半晌,將手中的茶杯往桌上一擱,朝沈靈溪福一禮道,“謝小姐點撥,奴婢明白了。”

沈靈溪輕一擺手,笑道,“孺子可教也,去吧。”

扶風一臉輕鬆的去了,沈靈溪臉上掛著的笑容卻一點點沒了下去,雖不覺得沈怡溪的死和自己有關,卻不能不恨這事的始作俑者!

路雲沛,沈佳溪……遲早有一天要償!

扶風很快就去而復返,回來後臉又變得極爲難看,只是這一次不是因爲害怕,卻明顯是被氣的。

“怎麼了這是?那邊給你氣了?”沈靈溪瞭然的看著氣嘟嘟的小臉問道。

扶風點點頭,一臉忿忿道,“奴婢按著小姐您的吩咐,過去問問可有什麼地方要幫忙的,結果正巧撞上秋姨娘和三小姐,三小姐一個勁的在旁邊冷嘲熱諷,惹得本來好端端的秋姨娘突然變臉將奴婢好一通謾罵不說,還衝上來打奴婢,虧得奴婢跑得快,要不然臉都要被給撓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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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靈溪原本沒大在意,聞言這才細細瞧了一番扶風的臉,果然在生生的臉頰上瞧見幾道赤紅印子,不由皺了眉頭,“不是說功夫已經小有所了麼,怎麼還會被手無縛之力的秋姨娘給撓這樣?我牀頭的櫃子裡有瓶凝雪膏,快拿了去搽搽,這人的指甲最是個骯髒的,可別留下疤了。”

扶風也不推託,邊往沈靈溪牀前走,邊解釋道,“不是奴婢功夫不好,是大庭廣衆的奴婢也不好讓人瞧出奴婢會功夫,這才被秋姨娘給撓著了。”

沈靈溪想想也是,便嘆道,“那你們幾個暫時就不要過去了,回頭我親自去弔唁一番也就是了。”

扶風應了一聲,見沈靈溪神不好,拿了藥膏便識趣的退了出去。

這一日因著沈悅溪的死,府上了一團,沈靈溪乾脆也不去湊那熱鬧,只等著明日清淨一些再過去弔唁。

是夜,有斷斷續續的哭泣聲從沈悅溪的院子方向傳來,嗚嗚咽咽,擾人清夢。

沈靈溪在牀上翻來滾去了個把時辰,卻怎麼也睡不著,乾脆隨手扯了件銀鼠坎肩裹在上,推門出去了。

只見院中月比著往日更覺明朗,滿地下重重樹影,杳無人聲,甚是淒涼寂靜。不過剛出院門,便聽唿的一聲風過,吹的那樹枝上落葉滿院中唰喇喇的作響,樹梢上吱嘍嘍發哨,將那些寒宿鳥都驚飛了起來。

此間雖值冬日,但沈靈溪往日裡並不是畏寒之人,今夜卻不知怎的,被那寒風一吹,竟是徹骨般寒冷,那覺就好似地獄深氣隨著那寒風一道滲進了皮一般。

沈靈溪往外走了幾步便有些撐不住,正準備扭回去,忽聽一陣細碎聲響。學中醫之人大多耳聰目明,沈靈溪亦是如此,因而不過聽了一耳朵,便立刻確定是有人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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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深更半夜的誰還往這院子跑?沈靈溪有些狐疑的循著聲音去,便見朗朗月下,一道藕影閒庭信步而來。

沈靈溪以前一直覺得男人穿藕太過娘氣,可眼前這人卻是不然,黑檀般的墨發被鬆鬆束於後,出一張冠玉般的臉,上面修眉若刀裁,俊眼藏寒星,淡的薄脣微微翹起一個若有似無的弧度,乍眼瞧著好似噙著點點笑意,又好似攜著漫不經心的輕嘲,一襲寬袍廣袖長衫隨著他行走間輕輕飄,行雲流水般恣意,遠遠看去,好似薄霧初開,晨曦乍現時飄出的一朵藕輕雲,是說不出的風雅,述不盡的風流。

沈靈溪著來人,無語半晌,這才吐出一句,“師傅,其實你是狐貍變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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