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做蛇羹真的不是傅思瀅一時想起的說辭?
傅宰相又向廚子問,「為何會突然做蛇羹,可是大小姐吩咐你的?」
廚子點頭:「是大小姐吩咐的。大小姐說前幾日在街上有看到賣蛇人,就與那人定下了蛇,讓今早送來。今日廚房忙於準備齋飯,無人得空,還是由大小姐邊的晴音去將蛇給搬到廚房的。」
傅宰相瞧晴音一眼,語氣莫名:「你倒是膽子大得很,還敢一個人去搬蛇簍。」
晴音瓣輕抿:「既然是大小姐要的東西,奴婢自然能做就做。況且蛇簍嚴,奴婢看不到蛇,也就談不上害怕。」
傅思瀅輕哼:「此事與晴音膽子大不大,有關係嗎?」
傅宰相聞言,悶嘆一下,又問廚子:「既然是送到了廚房,蛇又怎麼會跑到花園裡?你們都沒人看管這一簍子的蛇?」
「是小人疏忽!小人那會兒正忙著做事,無暇顧及,見蛇簍嚴實,就讓晴音把蛇簍放在了院牆角落。誰料……」
廚子一臉苦哈哈地將手中空空的蛇簍一翻,向傅宰相亮出蛇簍底邊的破損:「誰料老鼠將蛇簍給啃壞了!小人猜測是蛇跑出后聞到花香,就順著牆角的進了園子!」
眾人湊近一看,見蛇簍底部果然有老鼠啃的破。
眼見況轉變,王氏趕忙撒潑,不依不饒地質疑:「說的都是些狗屁話!老鼠見了蛇,跑都來不及,還給它們啃簍子?你這廚子也是黑心眼的狗東西,和你家大小姐合起伙來欺負人!」
廚子十分委屈:「老爺,小人說的都是實話,小人也實在不知能和大小姐合什麼伙。」
隨後,傅宰相帶眾人去小花園背後的廚房院子查看了現場,發現院角果然有老鼠,還有幾條單獨遊走的蛇。下人順著老鼠一刨,便見老鼠的確是通到小花園的。
廚子怯怯地說:「其實,老鼠並不怕蛇,遇到冬眠的蛇,老鼠也是會吃蛇的。院里的老鼠不知蛇簍里裝的是蛇,啃破簍子后再跑,自然是引蛇了。」
老鼠里一片狼藉,有老鼠的,也有蛇的。雖場面嚇人,卻也證明了一件事,蛇會出現在小花園的確是巧合!
事已至此,已基本真相大白。傅宰相顧忌不久會有客登門,急急吩咐下人將府中所有的狼藉打掃乾淨,尤其是那一條條的死蛇。
上再無半點嫌疑的傅思瀅,冷笑著看向王氏和衛蘭靈:「蛇群順著老鼠去了花園,此事與我可有半點干係?我是管得了天還是管得了地呀,能讓老鼠給蛇領路,埋伏在花園裡等著害你們?再者說,誰讓你們去花園的?」
的譏諷令衛蘭靈死死垂頭,無應對。誰能想到會發生這麼巧合的事!
傅思瀅輕嗤一聲:「早知道你們這麼希我害你們,我就不讓那賣蛇人將蛇牙全拔掉了。做什麼蛇羹啊,嗯?」
就算是無毒蛇,如果沒有拔掉蛇的尖牙,按照剛才蛇群纏繞衛蘭靈的架勢,保準能將衛蘭靈咬篩子!
衛蘭靈嚇得臉蒼白。
而這時,不知是之前的跑太劇烈還是驚所致,衛蘭靈下的出太多超出月事帶的承,經順著流下,在鞋緩緩滲出了一片跡。
老嫗王氏一瞥見衛蘭靈的腳踝有,未經多想,張口就喊:「我的乖孫傷了!快郎中!」
衛蘭靈莫名所以,剛想說沒有傷,順著王老嫗所指低頭一看,這才察覺自己出了大丑!
「我沒有傷!」
「都流出來了,還沒有傷?」王老嫗張牙舞爪地喊,「宰相夫人不給我們請郎中呦!眼睜睜看著我們死!」
「姥姥你快別說了!」衛蘭靈又要顧及自己的醜態,又要阻止王老嫗的嚷,十分難堪。
最後還是小李氏將王老嫗拉扯住低聲說了幾句,王老嫗才安靜下來。而暫時在衛氏母邊伺候的侍雲見,也將表小姐正逢月事低語告知給李氏。
一聽原來是衛蘭靈來了上,李氏分毫不給衛蘭靈留面,立即當著眾人的面兒怒道:「你正逢月事,一的腥氣味,難怪會引得蛇群湊近!這如何能遷怒給旁人?!」
衛蘭靈大臊:「我、我!」
眾人一聽,紛紛恍然大悟。就是說嘛,蛇群為何只跟著表小姐,原來原因在這兒呢!
明明是自己的原因,卻一個勁兒地哭訴有人故意陷害?
面對難消驚怕的衛氏母以及依舊小聲碎罵的王老嫗,傅夫人李氏冷著臉命侍帶們回房歇息。
衛蘭靈泫然若泣:「姨父姨母,你們不要生氣,我、我們……」
李氏再不給好臉:「不用多說!你們自投奔我傅府後三番兩次地因為意外而到驚嚇和委屈,是我傅家照顧不周。可你們不該每次都將矛頭指向思瀅,懷疑是使壞!你們總問無冤無仇,思瀅為什麼要害你們,今天我也想問一句,既然無冤無仇,你們何必每每詆毀思瀅!」
「嫡姐!」小李氏慌神,「不、不,都是誤會!」
衛蘭靈也全然懺悔之地跪倒在李氏腳下:「對,都是誤會!姨母,表姐,是我錯了,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姨母和表姐原諒我吧,再也不會有下次了!」
被衛蘭靈央求原諒的傅思瀅睥睨著,沒說話,只用餘注意著母親的表。
李氏對於衛蘭靈梨花帶雨的告罪略有容,但大維持住了冷臉:「別說了,等會兒府中有客,你們現在就回房歇息吧!」
說罷,令下人將衛蘭靈三人強行帶走。
「邪門的鬼事,這地兒肯定不幹凈!」
聽到王老嫗一邊走一邊罵,傅思瀅著們的背影,微微勾。
忽而,察覺手掌被一握,傅思瀅回頭,就見李氏惱火地說:「們有什麼好看的!」
「呵呵,」傅思瀅淺笑,「娘真是難得的不心。」此時,的心莫名很溫暖。
李氏眉頭皺:「經過今天這麼一出,娘要是再心,那就是被豬油給糊了心!太詭異了,這麼嚴實的簍子,偏生就被老鼠咬破,讓蛇順著老鼠去了小花園。那麼多人,又正好是你表妹一人來了上,招蛇追纏。那群蛇怎麼打都打不完,高僧一灑凈,蛇群立刻死絕。」
說著,李氏微微發抖:「瀅瀅,你說得對,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姨母和表妹……咱們不得不防!」
一旁的傅宰相也沉沉點頭:「天意警兆哇。」
一家人上都是怪味混雜,過會兒還要待客,這會兒只能匆忙忙沐浴換。
房門一關閉,屋只有傅思瀅與晴音后,晴音再忍不住,雙一,癱坐在地上。
「嚇、嚇死奴婢了……」
傅思瀅輕笑一聲,自顧更換:「做得不錯,沒出紕。」
晴音搖頭:「小姐,是您想得太周了。你連往簍子底部抹香油以吸引老鼠啃食都能想到,奴婢真是、真是太驚訝了!」
傅思瀅不以為然:「這不是理所應當的麼?要不然怎麼能讓老鼠啃簍子?」
「可您怎麼知道那道老鼠會通向小花園?」晴音好奇不已。
聞言,傅思瀅笑出聲:「你以為我無所不知?我可沒有提前知道老鼠會通向小花園,只是不管它通向哪兒都無妨,並不影響。」
晴音驚嘆:「您命奴婢將蛇簍放在廚房院子的老鼠旁,奴婢本以為您打算在廚房院子里作戲,還有些擔心廚房院子人來人往的,不等鬧出靜,蛇就會被眾人抓住呢。」
傅思瀅點頭:「當然不能在廚房,但又得借著讓廚房做蛇羹的借口,所以只能藉助老鼠給那群蛇領路了。」
平緩一會兒后,晴音起,手腳麻利地給傅思瀅搬抬熱水凈。
傅思瀅泡在浴桶里,瞇眼瞧著桶外認真服侍的晴音,忽而問:「你剛才在僧人的眼皮子底下往灑凈香水裡倒毒藥,害怕嗎?」
晴音作一頓,看向傅思瀅,緩緩點頭:「害怕。那可是佛家之。要污染灑凈香水,奴婢……很怕。」
「後悔嗎?」
「不後悔。」
傅思瀅輕聲笑:「說謊。」
晴音沉默,片息,喃喃道:「奴婢沒說謊。若說後悔,那就是您後悔的話,奴婢才會跟著後悔。」
傅思瀅扭頭,看向神凝重的晴音,輕嘆一下,握住晴音的手:「我只我這一輩子都不會說出『後悔』二字!」
「那奴婢也便能一生無悔!」
……
等傅思瀅收整妥當,本家的兩位叔叔已經登門片刻了。
傅思瀅帶著蕓芷和容辰去前堂見客。
「見過二叔、三叔,」傅思瀅抬眼笑道,「怎麼沒見二嬸嬸和三嬸嬸一起過來?」
可是記得二嬸嬸在上次離開家時,那濃濃一副不得與家沒半點關係的輕鄙模樣。那時,傅家在所有人眼中都是惹到慕王要大難臨頭的境,而如今……傅家已與慕王定下親事,不知二嬸嬸作何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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