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是從哪兒來的?
眾人面面相覷。
見無人知道,傅宰相然大怒:「這麼多蛇難道是從天而降?誰負責看守此花園!」
有一瘦弱小廝站出,忐忑而驚懼:「是、是小人。」
「你是如何當值的!」
「老爺,小人一早還來檢查過,確定花園沒有臟穢,實、實在不知這些蛇都是從哪裏來的!」
「廢!」
傅思瀅站在一旁,對於小廝的一臉委屈和冤枉心有同。正當傅宰相對打掃花園的小廝問責罰時,忽的從遠傳來口音極重的罵罵咧咧。
「狗生的東西,欺負我們孤寡母,良心被老鼠啃了!天譴打不死你們這群臭狗屎、王八蛋!良心泡在糞桶里,畜生不如的賊養子!」
污言穢語太過難聽,眾人扭頭一看,見是小李氏的生母王氏正氣勢沖沖地而來。
王氏筆直地衝到傅思瀅面前,先是惡狠狠瞪傅思瀅幾眼,然而二話不說出手,直接將傅思瀅旁的晴音給揪住領!
「又賊又賤的死丫頭,你膛里的心黑得像臭狗屎一樣,你怎麼這麼不要臉!」王氏對晴音又打又罵,「讓你禍害我家閨,我打死你個害人!匪骨頭!」
王氏剛打兩下,就被傅思瀅一腳踹在肚皮上。王氏慘一聲,很是誇張地翻倒在地,頓時開始大聲嚎哭:「殺人啦!宰相家的千金殺人啦!用蛇害我家的娃,還要殺人滅口,誰來講理啊!」
王氏就是一個可以在街頭巷尾隨意撒潑的潑婦。雖然此是在傅府,王氏的嚎哭並不會引來能夠講理的人,可這麼多下人看著,稍微有個碎的學出去,傅府和傅思瀅的名聲可就完了。
不知小李氏的生母竟是這麼一個潑貨,傅宰相頭大如斗,急忙喝斥下人去將王氏攙扶起來。
「王老嫗,你這是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王氏手腳掙扎地避開傅府下人的攙扶,不讓任何人靠近:「老娘說的什麼你們傅家人心裏清楚!一群表裏不一的東西!」
傅思瀅目冰冷,將驚的晴音拉到後護住:「表裏不一?哪裏表裏不一,你說清楚。」
「呵!」王氏抬頭朝傅思瀅吐一口唾沫,「我呸!你以為你那點小聰明小手段能瞞得天無?這些蛇不就是你讓你的丫頭從外面買回來的?我告訴你,老娘都看見了!就是你這個黑心肝的丫頭將一簍子蛇從外面帶回來的!」
「哦,是嗎?」傅思瀅扭頭看向晴音,見晴音瞬間蒼白了臉,悠悠又看向王氏,「你都看見了?」
「當然!老娘親眼看著這賊將蛇簍背回來。當時沒有多想,沒想到你們是拿來害我的兒和孫的!」王氏又朝傅思瀅吐幾口唾沫,「呸,你就是倒瓤兒的冬瓜,一肚子壞水,存心要害死人!」
剛音剛落,傅思瀅還未反應,後的晴音忍不住出口委屈地道:「我沒有存心要害人!」
「賊子,老娘今天非要打死你不可!」
王氏氣吼吼罵一句,又要上前來廝打晴音。晴音驚慌地喊:「這些蛇是用……」
話未說完,傅思瀅扭頭一個眼神,將晴音幾乎要口而出的話語給嚇回嗓子眼。
王氏耳尖,聽到晴音的話,立刻扯著嗓子喊問:「是用來做什麼的,你說啊!這些蛇到底是用來做什麼的!」
晴音雖不明白為何大小姐不讓繼續說,可據大小姐的眼,便噤聲不語。
見之,認為晴音是做賊心虛,王氏更有底氣地轉頭向傅宰相哭訴:「青天大老爺在上,我祖孫們三個孤苦無依,到底是犯了什麼孽,要遭人這麼狠心作踐!」
傅宰相驚疑的眼神不斷地在傅思瀅、晴音和王氏、小李氏與衛蘭靈這兩撥人之前移。
自王氏兇地趕來說親眼看見晴音將蛇帶傅府後,衛蘭靈與小李氏更是驚不安,抱頭痛哭。
衛蘭靈這回學聰明了,「噗通」一聲向傅宰相跪下,哭著只說:「姨父,衛蘭靈相信此事與表姐無關,可事從得有個因果緣由!到底是誰將這麼多蛇送進花園,有何居心,您總得要查個一清二楚啊!」
傅宰相皺眉頭:「此事自然要查個清楚。晴音,王老嫗說是你將蛇帶府的,你可承認?」
「奴婢……奴婢……」晴音去看傅思瀅的眼。
一見晴音目漂移,傅宰相立刻加重語氣:「還不快如實招來!」
晴音被猛地一嚇,當即跪地,卻不再出聲。見之,傅思瀅冷笑一聲,看向父親:「蛇是晴音帶回來的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難道晴音還能指使這麼多蛇追著衛蘭靈跑不!」
傅宰相面一:「思瀅!晴音把蛇帶府所為何事,難道爹不應該清楚嗎?」
傅思瀅目發痛,嗤笑道:「呵,所為何事?若真是所為心狠惡毒之事,那被晴音帶回府的就該是劇毒之蛇!」
筆直地看向父親,毫不畏怯和閃躲,倒是得傅宰相心神不定起來。傅宰相懷疑今日這齣戲是傅思瀅陷害衛蘭靈,可正如傅思瀅所說,一來無人強迫蛇群追著衛蘭靈,二來這群蛇全是無毒的蛇,如果此事是傅思瀅所計劃,似乎不太可能。
這時,李氏忽然死死上前抓住傅宰相的手,滿是堅定地道:「老爺,我相信此事與瀅瀅無關!」
「夫人……」傅宰相怔住。
李氏雙眼發紅地看向傅思瀅,目沉重:「瀅瀅,不管你說什麼,娘都相信你!」
傅思瀅猛地眼瞳一震,定定看向母親。等這一句相信等了許久,等得好不容易!本以為在聽到這句話后,一定會欣喜滿足,甚至還會有濃烈的得意,可當真正聽到時才發現,在心田蔓延的緒是濃重而龐大的愧疚!
欺騙母親、甚至於是耍弄母親的慚愧不得不令自我唾棄。
許久,傅思瀅才聲線微抖地回應道:「娘能信我……就好。」
李氏點頭,回傅宰相:「我願意相信瀅瀅,相信自己的兒,老爺您不願意相信嗎?」
傅思瀅盯向父親,張地等待著父親的回答。
傅宰相凝視傅思瀅許久,后重重吐氣,與李氏相握:「我當然也願意相信自己的兒。」
霎時間,巨大的緒如同排山倒海的波瀾將傅思瀅吞沒,讓百集。
「好!」李氏點頭,正式開始詢問傅思瀅,「瀅瀅,你現在誠實地對娘和你爹說,此事有沒有你的手段在裏面?」
「沒有!」傅思瀅斬釘截鐵地回答,沒有毫猶豫。
若是真正的二八,八會因母親的信任而吐實話,然而早已不是天真單純的。獲得母親與父親的信任如此困難,絕不會讓這番信任輕易崩潰!
一聽傅思瀅說沒有,王氏抬頭又是破口大罵:「你放屁!說謊要天打五雷轟!」
傅思瀅惱極了這老嫗,一旋,從蕓芷的手中出圓扇,高抬手,直接用扇柄重重到王氏的臉頰上!
「再污衊我半句,我讓你這輩子再也說不話!」
被猛一的王氏驚愕地瞪著傅思瀅:「你……你!」
衛蘭靈撲在王氏前,一臉悲憤地看著傅思瀅:「表姐,你不能仗著我敬你信你,就這麼肆意欺負人!」
「敬我信我?」仿若聽到天大的笑話,傅思瀅手腕一轉,將扇柄不輕不重地敲在衛蘭靈的額頭上,「三番兩次地污衊我害你們,你們是覺得自己有多大的臉面,也配值得我害?」
說罷,傅思瀅向晴音一揮手:「晴音,告訴他們,這蛇是從哪兒來的。」
晴音乖順回話:「蛇是奴婢從府外帶回來,為了給府里做蛇羹用的。」
「蛇羹?」
眾人一驚,蕓芷詫異問道:「姐姐想吃蛇羹了嗎?可、可也用不了這麼多蛇吶。」
傅思瀅瞥蕓芷一眼,然後看向母親李氏,淡淡道:「不是我吃,而是全府的人都要吃。因為我本想著在高僧作法后,家中的確會有一個新的開始,沒想到……」
這話令李氏沉默,臉也一點一點灰暗。
衛蘭靈忍不下氣,對於這個解釋一點也不信服:「是不是只有晴音被發現帶蛇回府,表姐才會突然要請全府吃蛇羹?」
見衛蘭靈懷疑蛇羹是突然編造的說辭,傅思瀅勾起角:「表妹此話何意?我若不是早有意要請全府吃蛇羹,那我為什麼讓人送來這麼多蛇?」
「表姐為的是什麼,恐怕只有表姐一人心裏有數。」衛蘭靈恨恨道。
傅思瀅與衛蘭靈對視在一起,一人目沉又帶著冷笑意味,另一人則滿是憤恨。
就在這時,廚房的廚子從遠呼哧呼哧跑來。一跑到傅宰相面前,就慌忙請罪:「老爺,都是小人疏忽。這些蛇是用來做蛇羹的,小人一時不察,沒想到這群蛇跑出院子鑽到花園來了!」
「做蛇羹?」
聞言,傅宰相驚訝地看向傅思瀅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