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說把葯換給你吃?」蘇氏瞪大眼睛,驚的差點從凳子上站起,「沒弄錯?該不會是你們了端倪,被察覺,所以故意糊弄本夫人?什麼莫名其妙突然就好了,荒謬!」
「夫人明鑒,奴婢做事向來穩妥,又哪裡會犯那種低級錯誤,只是小荷……」
小荷什麼,臉蠟白的翠春沒說,可意思再明顯不過。
「你的意思是小荷?」蘇氏道,「好啊,我就知道那丫頭不是個穩妥的,要不是看在娘當年……」
攸的住了口,蘇氏煩躁的看向翠春,「行了,別在這礙眼,趕下去該吃藥吃藥,該休息休息。等養好了子,大小姐那邊的事還得你去。」
揮手打發翠春,又對一旁候著的張媽媽道,「去,把小荷那個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蹄子給我來,我倒要看看,蟹有多好吃。」
張媽媽領命和翠春一道出去,而另一邊,小荷剛蹲完茅房出來,就看到盛清蕓好整以暇的等在前方。
「大小姐,你怎麼回事,怎麼能丟下我和翠春姐姐先走?你可知,為了追上你,我們……」習慣的朝盛清蕓聲。
盛清蕓笑了下,也不在意,拿帕子捂了口鼻走上前去,「聽聲音倒是比昨天拉的爬不起來好多了。這樣也好,一會兒夫人要發賣你,你也能些罪。」
輕笑兩下,轉就走。
小荷被盛清蕓的話說的愣了愣,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是什麼意思。
「你胡說什麼,我娘可是夫人邊得力的管事婆子,我又激靈能幹,夫人幹什麼發賣我?大小姐,你雖是大小姐,可盛府的當家主母是夫人,發不發賣的,可不是你說了算!」
捂著肚子,氣哼哼的喊。
盛清蕓腳步微頓,略略回頭笑了一下,「是嗎?那咱們且等等看。」
要是盛清蕓據理爭辯,小荷還不怕,偏這種態度,小荷慌了,就想趕找娘問問是不是犯了什麼錯。
可還沒找到娘,便先一步被張媽媽住。
張媽媽是誰,那是夫人蘇氏伺候的媽媽,找,其實就是夫人蘇氏找。
小荷更慌了,「媽媽,不知夫人尋我有什麼事?我這一路趕來服都是灰土,要不我先回去換洗一下?」
張媽媽冷笑,「換洗?還是免了。你就是打扮朵花兒,你乾的好事也不容易過去。趕走!」
了一下,小荷小臉嚇的更白了幾分。
這時,已經有六信了盛清蕓的話。
至於其他四,等到了萱薇閣,被蘇氏問起是不是同盛清蕓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時,也信了。
看著蘇氏難看的神,小荷「咚」一聲重重跪去地上,「是奴婢該死,是奴婢該死,奴婢以後再也不敢了,求夫人饒奴婢一回,看在奴婢老娘的份上不要發賣了奴婢,求您了!」
小荷哭哭啼啼,一個激,肚腹又絞痛起來。可蘇氏正在上首坐著,還沒心饒過,又哪裡敢起來跑茅房。
於是,小荷只能咬牙忍著。
可腹瀉這玩意兒,要是能忍住,那也用不得「瀉」之一字。
就見,蘇氏聽到小荷提起自己老娘,心裡稍稍猶豫了下,剛張想問清和盛清蕓說了什麼,就聽「噗」一聲怪響,空氣里迅速擴散開奇臭。
好巧不巧,正張吸氣說話的蘇氏,就品了滿滿一口鼻。
「嘔、嘔!」
噁心的乾嘔。
張媽媽也被熏的夠嗆,瞪著一雙三角眼惡狠狠的看小荷。
「小蹄子,竟然敢在夫人面前行這等污穢事,你簡直簡直……」
「噗噗噗!」又來三聲怪響,打斷了張媽媽的話。
小荷簡直要哭了,可忍不住,忍的越用力出來的就越兇猛,……
「來人,快來人,開窗焚香,再給我把這賤婢拖出去發賣!」蘇氏臉都青了,再沒有平日里高門夫人的端莊典雅,提著子就往門外跑。
「不不,夫人,您聽奴婢……」
「噗」
「聽奴婢解釋,奴婢不是故意的,是腹瀉未好……」
「噗噗」
「未好,一時忍不住,才、才……」
「噗噗噗~~噗!」
「哇」一聲,小荷絕的哭了。
就在這時,眼前線一暗,投下一道影。
小荷滿臉鼻淚的看過去,以為自己看到了神仙。
影朦朧,袂飄飄,隨著緩緩蹲下的影,約飄來冰涼清新的好聞味道。
「神仙……」因為逆看不清臉面,小荷下意識道。
可等完,神仙探首過來,小荷就知道自己不腹瀉,眼也瞎了。
「都是你害的,要不是因為你我就不會說錯話,不會貪吃壞肚子,不會在夫人面前失禮,也就不會惹夫人生氣被夫人厭惡要發賣了我。嗚嗚嗚,都是你!」
也就比盛清蕓大半歲,小荷本就還是個孩子,這會兒到了真正害怕傷心的時刻,越發耍賴胡攀扯起來。
盛清蕓也不介意,勾了下,湊到小荷耳邊,「害怕嗎?我有辦法讓夫人留下你,不過我有條件。」
「什麼條件?」小荷眼睛一亮,嚷著急急就轉頭要看盛清蕓。
「噓!」盛清蕓抬手按住肩膀,明明胳膊比小荷細瘦,偏卻按的一不了。
「別喊,小心被人聽見,那我可不管了。聽著,想要我幫你留下來,便答應以後為我做事,凡我想知道的命令你去做的,只要你知道能做就必須完。當然,絕對不能讓第三個人察覺,你老子娘和兄弟也不行,如何?」
「好好,只要大小姐幫我,我什麼都聽你的。」小荷一秒都沒猶豫,點頭如搗蒜的答應。
盛清蕓又笑,「別急,這麼的事,總得有個保障才好。」手腕一轉,掌心便托著一枚泛著妖冶紅的藥丸給小荷看,「劇毒之,我外祖從邊關蠻人手裡得來的,服用者需每隔三日服一回解藥,否則穿腸爛肚七竅流而死。如何,吃是不吃?」
吃個屁!
早在「劇毒」、「穿腸爛肚」、「七竅流」這樣的話耳,小荷就嚇白了臉,撥浪鼓一般搖頭後退,哪裡還需盛清蕓再問。
「行吧,路是你自己選的,只要別後悔就行。」一點不急也不惱,盛清蕓掌心一攥收起葯,起就要離開。
恰在這時,張媽媽領著幾個壯碩的使婆子趕來,隨手一指小荷,又道,「趕的,把人弄走即刻發賣,不用特意尋人,什麼去能最快出手就賣去哪兒。還有家兄弟老子娘,也一併賣了!」
張媽媽冷聲吩咐,「對了,把這賤蹄子和娘單獨賣給不同的人牙子,至於父兄,隨便!」
話落,瞪一眼小荷,轉就要走。
相比起按時吃解藥就會無事的劇毒,單獨隨意發賣弄不好就是生不如死。
小荷渾哆嗦,掙扎躲開來抓的使婆子,也不知哪兒來力氣,爬起來兜著一子屎糊,就朝已經走開的盛清蕓衝過去。
「大小姐!」
幾步追上人,還知道不能給人聽見要著嗓子小聲說話,「大小姐,救我,我吃!」
說著,也不等盛清蕓回答,竟一把抓起盛清蕓的手掰開,搶過藥丸就一口吞下了肚。
那架勢,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什麼絕世長生不老葯。
盛清蕓滿意了,面上卻出不舍,配上被刺紅的眼睛,視覺效果杠杠的。
「好歹我們主僕一場,雖時日不長,可總有,你和我年歲相仿總有說不完的話,不像翠春姐姐過了玩鬧的年紀,總覺和親近不起來。」
「嗚,小荷你別哭,都怪我,要不是我聽翠春姐姐說鄭侯爺家要辦賞宴,也不會貪玩丟下你們獨自回來,母親也就不會發落你們了。嗚嗚,你放心,我這就去求母親,求祖母,定讓們改變主意,把你調去我邊專門侍候。」
盛清蕓這話故意說的大聲,以至於還沒走遠的張媽媽也聽了個清楚。
張媽媽步子微頓,轉頭朝盛清蕓看了一眼,然後快步離開。
餘始終注意著張媽媽靜的盛清蕓自然看到了的小作,很滿意的勾了勾。
很好,上鉤了。
就翠春的城府,一旦蘇氏追究起來,八會往小荷上推。可若是表現出和小荷合拍,同翠春不親近,且出之所以回京是翠春的原因,那蘇氏會如何?
去看看便知。
以嫡長的份暫時阻了婆子們將小荷帶走,盛清蕓紅著眼睛,去了盛清蕙的蕙香園見蘇氏。
「母親,您不是最疼兒了麼?那兒求您,就饒過小荷這一回吧!兒莽撞獨自跟莊子管事回府不是小荷的錯,小荷之所以在母親面前失禮,也是因為兒沒考慮周全賞了們席面。」
「千錯萬錯都是兒的錯,求母親就饒了小荷這一回吧,兒喜歡,想要侍候我。」
甫一見面,盛清蕓就衝過去抱著蘇氏的哭求,小臉兒都哭紅了。
蘇氏和張媽媽換個眼神,慈的輕拍盛清蕓的背,「瞧你瞧你,不過就是個丫頭,哪裡就值得你哭這般。」
「先不說小荷的事,你老實告訴娘,你一個人回府到底是因為什麼?」
「因為兒聽到翠春姐姐同小荷提起鄭侯爺家賞宴很熱鬧,一時心好奇,加上第二日起床後子覺好了很多,所以就……」
「當真是翠春說的,不是小荷?那小荷都同你說了什麼?」蘇氏看了眼張媽媽,又問。
「兒哪敢哄騙母親,不是小荷,至於和兒說了什麼……母親先保證兒說了您不生氣,蕓兒才說。」
蘇氏當然沒有不應的。
「小荷就說紅廢眼睛,還是刀槍好玩又威風,讓兒以後多學些拳腳,好教教。」
這個說辭,蘇氏是真沒料到,不過想想小荷的子,確也是能說出的話。
於是,蘇氏藉機又刷了一波天下最好母親的人設,並讓張媽媽再三告誡小荷不可再犯錯之後,才無可奈何(才怪)的同意留下小荷,並將指去專門服侍盛清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