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歌捋了捋垂下的鬢角髮，繞了一個圈兒，剛鬆手，頭髮就俏皮的彈了彈。

又將肩膀上的領往下拉了一指寬的距離落在肩頭上，要掉不掉的人模樣，壞心眼兒的掐著腰扭了扭，「那我就出去開始我的表演了，十娘就在屋子裡好好看著吧。」

柳茹月的份不方便在花樓里拋頭面，沒辦法陪伴鶯歌出去戰鬥，只能堅定的點頭支持。

打開門，鶯歌走了出去。

柳茹月也走到了帷幔後面，椅子也顧不上坐，張的盯著下方。

風萬種的鶯歌一出現，就搶走了花樓里出來熱場的姑娘們的風頭，走得妙曼，眼神卻期期艾艾、語還休，看上去心事重重，笑得也不開懷。

門口有人打了眼，退了出去。

「鶯老闆今日又要多一個國天香、傾國傾城的閨賺銀子了，可喜可賀！」

「鶯老闆都這麼絕，這新來的兒得多啊，有鶯歌你麼？」

鶯歌有技巧的躲過這些男人出來想的手，扭得越發的歡，像條水蛇遊走在這些不懷好意的男人中間。

或是故作嗔的手拍掉那些手，笑嘻嘻的說道，「當然，比我多了，一會兒你們可別看迷了眼，把酒水喂到鼻子里去。」

柳茹月很是為鶯歌擰了一把汗，算是看淡了生死了，可依舊做不到鶯歌這般遊刃有餘，裝一會兒還可以，長期在花樓笑臉相迎，是真做不到。

鶯歌為了幫，犧牲的太多了，原本可以拿著銀子找個小鄉鎮過著小富婆的日子福的。

不等柳茹月慨良多，門口就敲鑼打鼓的熱鬧了起來，甚至還有一浪高過一浪的鞭炮聲。

人未到，聲先到，一串蓋得過鞭炮聲的銅鈴聲傳來，「鶯老闆，恭喜恭喜，今兒可是仙兒姑娘掛花牌的大日子，我們雖然沒能搶過你，但仙兒實在是招人疼、招人，我們可得來瞧瞧，經過鶯老闆的調教，仙兒姑娘今日得多璀璨奪目。」

聽聲兒，就知道是芹老闆了。

鶯歌臉幾不可見的一僵，隨後又強撐起一個勉強的笑容，擺了纏著的男客們，朝門口迎去，「哎喲，我蕓瑛坊今日可真是蓬蓽生輝了，芹老闆、金老闆、全老闆、趙老闆……，你們都一起來了啊，裡面請裡面請！」

迎著一大群老鴇往裡走，這畫面引得花叢客們驚訝不已，這些老鴇不對付的事誰不知道啊？今日卻一起在蕓瑛坊現，這樣的盛況除了一年一度花朝節選花魁的時候，平日當真不常見。

「你們就擔心仙兒姑娘跟了我，怕我虧待了吧！」鶯歌側著，邊往裡引路，邊做出小心試探提防的模樣。

見狀，芹老闆與金老闆對視一笑，「那哪兒能啊，鶯老闆花了那麼大價錢將仙兒姑娘帶回家，我們真的是想看看經過盛裝打扮的仙兒今日得多。」

一直覺得當日輸得冤枉，有黑幕的全老闆氣鼓鼓的探著頭，「什麼時候正式開場啊，鶯老闆準備把我們安排在哪裡觀賞？」

「去二樓天字型大小包廂吧，我今日事兒忙，就不親自帶著各位上樓了。」鶯歌指了一下二樓的包廂，眼珠兒不安的往後掃了掃。

芹老闆笑道，「知道你今日忙，鶯老闆且忙去，我們可不是來添的，怎麼能當著鶯老闆做生意，我們自己上去便是。」

金老闆也笑得不已，「鶯老闆可得多給我們上些十娘食肆的糕點啊，我們可是饞了許久了。」

全老闆補上一句，「對了，還有玉醇，在外面可買不到呢，聽說是十娘按照家鄉特殊方法釀造的酒，產量，除了在食肆一桌能上兩小壺，就只有在蕓瑛坊能討一杯嘗嘗鮮了，鶯老闆可別捨不得這酒哦。」

為了掩飾表似得，鶯歌垂頭、手了一下額頭的頭髮，「呵呵，好，好，我這就去安排，給你們送上兩壺。」

從鶯歌的表看出了的窘迫，芹老闆得寸進尺的提出要求，「兩壺啊？怎麼都得一壇才行吧。」

「好……好……，一壇就一壇！」

「還是鶯老闆大方，我們先上去了，你忙去吧。」金老闆拉著芹老闆，好得像異父異母親姐妹似得，手挽手的在雜役的引領下，上了二樓，進了包廂。

柳茹月早已經移步到了們廂房左側的小暗室。

院這樣的地方，好些房間都有方便觀察客人、聽報的暗室。

柳茹月不知道是鶯歌為了幫找孩子、拉攏朝中大臣搞的這些暗室，還是真如江湖傳聞，家家花樓都這樣，原本就是以前的老闆做出來，只是傳到了鶯歌手裡，接著用。

但這樣做，風險都是很大的，鶯歌為承了太多。

這些老鴇也懂得花樓的一些機關竅門，進了包廂后，各自找了座兒，遠近親疏的拉著人坐下，互相出彼此心照不明的眼神，也沒多說話。

芹老闆走到包廂后牆的位置，假裝查看牆上的畫作，手在牆上敲來敲去。

金老闆也過來幫著敲了敲，隨後出疑的神，「還真坦誠呢。」

「我都說了，除了牙尖利，除了漂亮，還著呢。」芹老闆很是不屑的撇撇，顯然是覺得鶯歌沒有給們安排有暗室的房間，雖然明磊落，卻不是合格的老鴇。

柳茹月也知道，如果們找到了包廂後面的暗室，也會嘲諷鶯歌稚，還以為這樣就能聽們說話。

可是這個包廂的暗室不在後面，而是在側面牆上，不注意觀察兩個包廂的里，就不會發現兩個房間中間牆壁的位置其實有一人寬的距離差距。

當然，這麼一點點位置空缺，被涉及出來的書架、盆景這些擋住了，中間也當真是磚牆，哪怕們來敲，也聽不出空響聲音。

「你們兩過來，好戲開場了。」全老闆著帕子，興高采烈的小聲呼喚起來。

不著聲音，外面的人也聽不到，外面的議論聲太熱鬧了。

鶯歌揪著帕子顯得不太大方，心事重重的站在了檯子上，「今日是仙兒掛花牌的日子，謝各位老闆賞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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