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不需要了。」那會兒都能直接去蒔花館找雪蓉了，就能順藤瓜找到人牙子，那還用他們這些乞丐去查什麼？

當然，這不過是柳茹月的喪氣話。

其實乞丐留著總是有用的，至能讓他們盯著一些人。

只是現在只能這麼嚇唬小瘋，怕他不上心，讓他更有迫。

「我明白了，我會努力的。」不止大人，小孩子也會甄別利弊和利益大小。

小瘋在心中重複數遍，越早找到人，他和小夥伴就越能改變命運。

「不過，我也有一個要求。」

小瘋咬咬牙，倔強的揚起了頭，他知道十娘給予的條件已經相當好了，可是……他就是覺得有一點點不滿足。

做易，當然允許對方提要求，笨蛋才不會替自己爭取更大的好，柳茹月也沒當被自己選中的小乞丐是傻子，他聰明著呢。

好在已經劃了一個框架，希小瘋真的聰明，不要越線才是。

柳茹月頷首問道，「什麼要求，你說說。」

「你說三年，能找到一個孩子，你就給我一個家，給我戶籍，供我念書。」小瘋將條件記得很清楚，一一複述一遍，並一眼不錯的觀察著柳茹月的表。

他知道人在說謊、不誠心的時候，眼神會閃爍。

柳茹月坦回視，「是的。」

「我不要你給我安排別的家，我想和十娘做一家人，我要當十娘的兒子，我想十娘能想對子曜那樣對我好。」小瘋握了拳頭，這樣就能天天吃到十娘做的飯菜了，十娘抱著子曜的時候太讓人羨慕的，他也想有個娘。

他時常在街上看到那些被母親抱在懷裡、背在背上的孩子，娘親會給孩子、喂飯，給孩子買玩、買服、買零兒。

他好生羨慕啊，為什麼自己沒有家人呢？

他可以爭取麼？

他鼓足了勇氣，抬起頭，「所以，三年我能找到其中一個你要找的人，我能當你兒子麼？」

這……

這個要求當真讓人意外。

柳茹月錯愕回，小瘋的表十分認真且帶著一決然。

說起來，的乾兒子都有兩個了，再多一個也不算什麼。

但是……小瘋和陳堯、子曜的況不一樣。

「這個要求……」柳茹月的舌頭抵著貝齒一劃。

對小瘋的格有初步了解，他的格並不溫馴，面對的乖巧不過是裝出來的，面對鶯歌的時候才是真實的子。

時不時就會出爪牙，這樣的孩子，合作當然是好的，滿足他條件就好了，但作為家人，如果教育不好，留在邊不會是好事。

「太過分了？」因為怕被拒絕，小瘋的聲音反而更大。

「親人關係拿來做易不太妥，互相付出真心哪怕沒有緣關係，也勝似親人。」易是可以做的，但柳茹月擔心小孩子以為什麼事都能靠易來獲得，不得不有此一說。

小瘋難過又不甘心的垂下頭，咬了牙，害怕自己會怒吼出來，你不就是看不起我麼！

他這樣的乞丐，誰看得起他，十娘找他不過是利用他罷了，是他想太多了，哼~

柳茹月手，想要平他桀驁不馴的眼神，「我知道這麼說你肯定覺得我是拒絕你、看不起你。

但我想說的是，家人不是字面意義，不是一些人生活在一起、一起吃飯就家人。家人，那是要貫穿人的一生的一種羈絆，要一起面對所有困難、互相照顧家中所有兄弟姐妹的一種責任和勇氣。」

「你現在想要家人，只是你得到一種庇護、想被家人關心，你看到大街上那些父母帶著孩子，給他們買吃的、買穿的，噓寒問暖，你羨慕那些孩子。」

小瘋暗自心驚，為什麼十娘又知道他在想什麼了？

柳茹月並非沒有閱歷的人，上輩子的顛沛流離，讓太懂人心了。

拍在小瘋肩膀上，「可你只看到了父母的付出，沒看到父母老了走不了、這些孩子也會照顧著些行走不便的老人，父母老了也是一種沉重的負擔，父母也不是對孩子沒有要求的。

你過慣了自由的生活，驟然有了家，你會到幸福，但過一段時間，新鮮過去了，你就會到被家人、被責任束縛的難，也可能會覺得被人管教十分不服氣。」

這不是柳茹月憑空想象的，上一世做活兒的一個富人家的三爺，就是養子，這些事是看到過的。

「現在我們還不，你想我像關我自己的孩子一樣照顧你、護你，不現實，就像你和東西南北中，你們六個人的關係很好，但同樣是乞丐，我請你的一桌還能坐兩個人，你也沒額外兩個乞丐來，這就是關係有親疏。

實不相瞞，我的孩子不止子曜一個，我有6個孩子，如果你當了我的孩子，我一個人也不可能同時照顧得到七個孩子的心，我還要養家糊口，孩子們就得互相照顧了，年齡大的孩子是必要付出多一點照顧年齡更小的孩子。

另外，我自己的孩子，如果他們犯了錯，我怎麼打罵管教他們，我都不害怕他們恨我，翻臉就走人，再也不回來。

但你和我沒有緣關係，我不敢打罵你，我會害怕你恨我，你到時候不服管教，拉著你的朋友一走了之怎麼辦？」還有更可怕的報復手段，但柳茹月覺得沒必要說出來，人和人總是不一樣的。

「你或許覺得我現在是利用你，可是我們是在做公平的易，不算利用你，不存在不公平。

如果你當了我的孩子，你以為我會無條件的照顧你一輩子麼，哪怕是我自己的孩子，我也會希他們才，能讀書那就好好念書，考取功名，耀門楣。」

這段話，柳茹月主要還是想讓小瘋明白，沒有誰會平白無故對誰好。

自己的孩子，當然是無條件護他們的，經歷的上一世的事，本不求他們有什麼大出息，只要平平安安就好。

但沒有出息，也得養活自己才行，柳茹月害怕小瘋對家人有錯誤的理解，他沒有過家庭，他想象中家人是什麼樣子柳茹月不清楚，但他想象的那種家人肯定不切實際。

「如果孩子不是讀書的料，就學一門技，至能養活自己，我不可能照料孩子一輩子，我老了還盼著讓孩子們給我養老呢，所以你要想清楚，不要以後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