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邊賣布匹的鋪子那位風韻猶存的徐老闆娘也隨之掐起了腰,「哎喲喂,十娘不是說每天只做十桌飯菜麼,你們家怎麼吃上的?
你們家靠賣豆腐養著一大家人,做那麼多豆腐賣不出去,整桶整桶的爛在後院。」
徐氏左手著鼻子,右手扇著風,「從你們家後面巷子路過總能聞著豆腐發酸發臭的味道,就這樣,你們還有錢吃一桌100兩的飯菜?」
「替人出風頭,也得量力而為!」走到曾氏跟前,昂著頭,用肩膀頂了頂曾氏的膛。
曾氏被撞得有些疼,卻也因為對方指著的痛撒鹽,也惱了,「徐,咱們多年老鄰居,揭人不揭短,我家豆腐賣不出去關你什麼事?壞掉的豆腐給你吃了?全扔了,我家的損失讓你掏錢了?」
這番話,卻對徐氏沒什麼作用,不疼不的繼續在鼻子前扇著風,厭嫌無比的嘔了一聲,「是沒給我吃,但熏著我了!」
豆腐能有多臭,家裡的豆腐下午沒賣完,夏天會臭的快一點,可當晚就扔掉了,都不會過夜,能有多臭。
曾氏明白徐就是找麻煩,說話也不客氣了,「原來是你這狗鼻子太靈了,你屙屎的時候怎麼沒把自己臭死?」
徐抓住了曾氏的錯,哪肯放過,「你你你,你一個賣豆腐、做吃食的,說話怎麼能這麼俗,別屎尿屁掛在上,多寒磣人,誰還敢買你家豆腐。」
牽扯到做生意的事,曾氏哪兒能含糊。
靈一現,指著徐道,「哦,我知道了,我就說以前老林賣早餐,賣的好好的,怎麼就發生了那麼多怪事,還匆匆把鋪子賣掉了,怕不是他家賣豆兒臭著你,你在背地裡搗吧!」
「那些死老鼠、蟑螂,是不是你扔他小院兒里的?」
「你,你胡說!」徐跳腳的上前抓曾氏的頭髮。
曾氏吃痛,一口咬在徐手腕上。
徐疼得鬆了手,曾氏抓住機會就往自家鋪子里跑,「老邱,兒子,救命啊!」
柳茹月也不知道為什麼話題變了這樣,但曾氏也算是在幫說話,現在徐這般一看就是心裡有鬼。
還以為徐出來說的風涼話,是因為眼紅生意好以及自己鋪子賣不出去了的事。
沒想到還有這些原因在裡頭。
想一想就明白了。
做飯會有氣味、油煙,徐的布店在隔壁,布匹上難免會熏上味道,影響出售。
可,即便不開食肆,左鄰右舍哪家不做飯菜?
徐還能讓人不做飯不?
當初買鋪子的時候,柳茹月也打聽過,也知道這早餐鋪子也是林家祖輩傳下來的,反而徐是中途過來買鋪子開了布店。
所以,這事兒算不得林老闆和自己有錯吧,原本這個鋪面就是賣吃食的,隔壁賣豆腐的鋪子也是祖傳的。
林嫌棄氣味、油煙,就不該來買這個鋪子。
周圍的鄰里一大早也沒什麼生意,各個都在看熱鬧。
徐這人也是肝火大,曾氏一大家子男人,追過去哪裡打得過他們。
邱家人直腸子,笨,論理說不過徐,還打不過?
但柳茹月也不想這事兒鬧大,打了人總要吃司,不想幫說話的邱家人因徐遭罪。
上前抓住了徐的腰帶,柳茹月曉得對方塊頭比自己大,打不過,抓不,就嚷嚷道,「說不過怎麼能打人呢?你再打人,我就把你腰帶割了!」
眾人都驚呆了。
看上去嫻靜寬容、和和氣氣的十娘竟然能作出這樣的事!
果然人不可貌相,甚至,他們還期待的……
一垂眸,就瞅見十娘不知從哪裡了一把刀出來,在腰帶比劃。
下意識手揪著子,就怕十娘突然發狠,讓當中出醜,徐討饒道,「哎呀,我們老街坊了,就是開個玩笑,十……十娘莫當真。」
「哦,原來是開玩笑啊,我這人向來古板,開不得玩笑,徐老闆將來還是莫這般說話了。」
話是這麼說,手上卻沒松。
柳茹月轉頭對大家說道,「街坊鄰居不是說沒吃過十娘做的飯菜,不知道當真好不好吃麼,恰好之前我買了邱老闆家的豆腐,見他家豆腐質細膩無渣,特別甘甜,就做了一道豆腐出來。」
「豆腐是何?」
「我聽桂林郡的朋友說過這玩兒。」
「好吃麼?」
「不知道,我朋友也不會做啊。」
想要幫邱家一把的柳茹月道,「這道豆腐是我結合了蜀、桂林郡的風味之後,再次研究出來的,見邱老闆家豆腐特別好,特別適合做豆腐,就請他們品嘗了我做的豆腐。」
「也算不得菜吧,但下飯的,我開食肆也沒那麼多力好好開發豆腐,就把方子賣給了邱老闆,大家若是好奇豆腐是什麼味兒,到時候上邱老闆家店鋪買就是了。」
躲在男人後的曾氏探出頭和邱老闆對視了一眼,都明白了對方眼裡的意思。
十娘食肆那麼有名,誰都想吃家的菜,可沒錢哪裡吃得上。
到底十娘做的菜好吃不好吃,是個未解之謎。
但吃不上做的菜的人一大把,聽說把做菜的方子教給了他們,那些人肯定會上他們家買豆腐來一試究竟。
這是,這是在幫他們啊!
十娘的豆腐當然好吃,他們之前還擔心十娘教的方子是不是真的,此刻是一點都不擔心了。
邱老闆激得說不出話來。
他似乎看到之前在十娘食肆門口排隊而不得那些人,都來他家豆腐坊外排隊的人山人海景象了。
瞧把老實的男人樂得找不著邊,曾氏從男人後鑽出來,吆喝道,「到時候歡迎各位街坊鄰居來我們家買豆腐啊!」
這一嗓子喚醒了邱老闆,他是不善言辭,卻也懂得做生意的一些小技巧,「七日後,我們小店重新開張,只要是老街坊來買豆腐,我通通多送兩塊!」
瞧他說得有鼻子有眼的,十娘教的做法,那肯定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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