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嬤嬤在周氏邊雖然是個得力的,但卻從來都未曾靠近過核心,與李嬤嬤不過一位之差,但卻有天壤之別。
知道的,李嬤嬤都知道。
但是李嬤嬤知道的,別說知曉,便是靠邊都靠不上。
可此刻,為了能得到自由,季嬤嬤哪還管這些客觀事實?從周氏打娘胎開始的事,只要還記得的,或者聽說過的,就都一一和盤托出。
那些瑣事都是無聊至極,聽得如錦都快要打瞌睡了。
就當想要放棄的時候,忽然聽到季嬤嬤說道,「我聽那些有見識的老人說,其實周府除了咱們夫人和宮裡頭的貴妃娘娘,從前還有一位小姐,論資排輩,還在夫人之上,那才是真真的大小姐。」
低聲音道,「旁人都說我們周家出的小姐模樣生得好,歷代一共出過幾位皇后,可其實,周家的公子哥們論樣貌也都是頂尖的。
我們家老爺,哦,就是夫人的親爹周老爺,年輕時那可是俊朗無敵,雖然不曾選過京都城四公子的名列,那也是因為他才學上不夠,論容貌,連四公子都不如他!
有一年陛下生辰,魏國公主來朝賀,就看上了我家老爺,聽說老爺差一點就要被送去魏國和親了!
不過老太爺不同意,用當年周皇后所賜的一封丹書讓先帝改變了主意,老爺這才不必遠離家鄉,去和親。」
低聲音繼續說道,「不過呢,魏國公主實在是太喜歡我家老爺的,所以在臨別之前,用計將老爺約了出去,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與老爺有了……咳咳……
反正隔了七八年吧,陛下又有個什麼事兒,各國來朝,魏國的代表九皇子帶了一個七歲的小姑娘來,還指名道姓要與我家老爺相見。
那小姑娘還到過周府。
多的我也不知道,但聽府里的老人竊竊私語,都說的是這魏國公主的兒生得與我家老爺實在太像了,眉眼都是一樣的。
但那時,老爺才迎娶了夫人不久,我家大小姐還在娘胎里呢!」
如錦聞言打起了神,「所以,你家老爺與魏國公主有一段,而且他們還生了一個兒?」
季嬤嬤連忙擺手,「話可不敢這麼說,老奴也只是聽人八卦而已,這事兒未必是真的。就是……就是有這麼個說法罷了!」
想了想,接著說道,「但那位魏國小郡主從那次之後就再也沒有來過,咱家老爺也從未離開過京都城,一次都沒有。所以,這事兒到底是真是假,我也不確定,不敢跟大小姐打包票得說。」
如錦目微。
這麼看來,與魏國人有聯繫的,也許並不一定是粱榆,而極有可能是周氏。
可是,周氏又怎麼會和懂得蠱的南疆人有染?
這裡面恐怕已經不是什麼簡單的家事糾紛了,說不定還牽涉著更大的。
冷冷地著季嬤嬤,「你還有別的要補充了的嗎?」
季嬤嬤想了想,搖了搖頭,「沒有了!我知道的,盡都告訴了大小姐,實在是沒有別的了。」
就連周府的哪位和小廝有染,哪位老爺在外頭養了外室這種事都毫無保留地說了出來,還能有什麼瞞的?
如錦挑了挑眉,「哦?真的嗎?」
季嬤嬤連忙點頭,如同搗蒜,「真的不能再真!」
如錦笑了起來,「你先前說,你家夫人有兩個帶著魯班鎖的妝匣子,是嗎?」
季嬤嬤點頭,「是啊!」
撓了撓頭,「不過,那兩個妝匣子是夫人自己藏的,李嬤嬤或許能知道的多一點,但我可是只見過一兩回罷了,不知道在哪。」
季嬤嬤頓了頓,「怎麼?寧香堂,找不到那兩個妝匣子嗎?」
想了想,不由跺了跺腳,「夫人的妝匣子里藏的可都是寶貝,不知道有多人眼紅,當時夫人出事的時候寧香堂就被二夫人的人接管了,若是不見了東西,保不準就是二夫人拿的!」
如錦冷冷道,「閉!」
冷笑起來,「你是什麼份,二夫人也是你可以議論的嗎?你若是還想要安生地出去,不該說的話,還請你一個字都不要提,否則的話,就算你告訴了我那麼多,我仍舊可以將你管在更深更暗無天日的永夜裡。」
季嬤嬤聞言渾一抖,連忙伏在地上求饒,「老奴錯了,老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都是小人目短淺眼界低下,都是老奴的錯,還請大小姐饒了老奴這一回!」
一邊抖一邊說道,「老奴突然想起來了,夫人那個匣子是用碼製的,剛開始總記不住,李嬤嬤就給畫了一個圖,後來夫人就記住了!我還記得那個圖,我給大小姐畫出來!立刻就給您畫出來!」
紙墨筆硯一上,季嬤嬤大手一揮,寫出了一個之字型,只不過卻掉上面的那個點。
哆哆嗦嗦說道,「是什麼老奴不清楚,老奴只知道這可能和夫人的匣子上的碼有關係。老奴真的絞盡腦將所有知道的東西都告訴大小姐了,還請大小姐放老奴一條生路!」
如錦看到這個字型,腦海中頓時鋪展開了一張碼圖,心中默默想,原來居然是這樣的。
還好當初沒有瞎整,要不然今日就算得到了碼,加了二重鎖的魯班鎖,也未必有能力可以打開。
心十分欣喜雀躍,但面上卻是冷靜神,擺了擺手,「你去吧,但有一件事你要記住,在臨安侯府里發生的任何事,包括你對我說的周府的事,出去以後就都爛在心裡,不要再對人言了。
若是坊間出來半點與此有關的傳聞,我保證,不論你躲在哪裡,我都會將你撈出來嚴懲的!」
季嬤嬤磕頭如搗蒜,「老奴知道,老奴一定會閉的!老奴只求下半輩子可以好好地過日子,絕不會說不該說的話!」
隨著如錦的一揮手,季嬤嬤連忙起,飛一般地往門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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