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錦跳下馬車,回頭向周管家,「周管家還不快下車帶路?」
外面的天更黑了,糟糕的是今夜天上的星月都躲著不出來,那麼多人只靠著一盞手提的燈籠照明。
燭火昏黃,樹影搖曳,再加上山上的風聲簌簌,讓人不自覺地就有些。
啊,真不想下車啊!
但是沒有辦法,周管家曉得自己如今沒了倚仗,要想要繼續過好日子,就只能無條件地依從這位大小姐,就算心裏再害怕,也只能跳下車來。
他強力按下那顆跳得「撲通撲通」的心,著笑臉說道,「就在前頭,大小姐跟我來!」
周管家在前頭帶路,沒有察覺到,有人悄無聲息地從後頭消失不見了。
天黑,墳頭上時不時竄過去一兩隻野貓,發出點奇怪的聲響,怪令人害怕的。
周管家著頭皮往前頭,好不容易到了蘇夫人的墳前,規規矩矩擺好了酒水點心果盤還有香燭。
正想要燒紙錢,回頭一看,「大小姐,您怎麼了?這是哪裏不舒服了?」
如錦的臉蒼白,一臉恐懼地向了墓碑的後面,「娘……娘……是你嗎?娘!」
周管家心裏默默念叨,大小姐的娘,那不就是蘇夫人嗎?
什麼?
蘇夫人?
他不敢置信地回頭,往大小姐目所及之去,只見墳頭上不知道從地下冒出來一襲白披頭髮散發的子。
它一也不,維持著比較僵的奇怪姿勢,但卻還在一點點地長,越來越高,越來越高,很快就與他的目平行。
「我滴娘嘞!」
幾乎是用牙齒咬出來了的這句話過後,周管家兩眼一翻白,手腳一,便往旁栽倒下去。
如錦輕輕探了一下周管家的鼻息,「還活著。」
但使勁掐了他兩下也沒有反應,看來是真的暈過去了,不是裝的。
皺了皺眉,「什麼味道?」
蒙恩一把將周管家翻了過來,只見他襟下擺早已經了一片。
他忍不住將人踢了一腳,「這晦氣的東西,才這麼點就暈倒了,真是沒用!」
如錦嘆息,「可就是這麼沒用的東西,從前的慕大小姐卻也沒有在他手上吃苦頭……」
有時本就不是因為敵人太強,只是我們太弱,所以才會給了別人欺負自己的機會。
一白的素月從墳裏鑽了上來,很是生氣地朝周管家淬了一口,「真是沒用的傢伙!姐姐我都還沒有開始發揮呢,就這麼滴他就暈了?」
白瞎了腦海中安排好的那波瀾壯闊的劇了……
如錦淡淡笑了笑,「蒙恩,你去將周管家種到墳頭裏吧!」
蘇梓萍在宿州的墳頭是空的,這一點,早就聽蘇太傅提起過。所以,才想到了要利用這一點去嚇周管家的想法。
原本打算趁著周管家驚慌失措的時候問出點有用的信息,但沒想到這個周管家那麼沒用,居然直接嚇尿了嚇暈了過去……
呵呵,既然問不出什麼來,那就直接把他種下去吧!
蒙恩三下五除二就將周管家整個人都種了下去,然後還細心地將土坑給填好,只給他出了一個腦袋來,不至於讓人給活埋死。
他笑嘻嘻地問道,「小姐,您看我這埋人的活幹得如何?」
如錦拍了拍手,「極好。」
指了指墳前的東西,「都收起來,莫要留下一半點蛛馬跡。」
三個人收拾停當,就駕著老胡的馬車離開去了另外一頭。
如錦下車,在地上跳了跳,「我手鐲上的圖案應該就是指這裏了。但這裏的土地很結實,下面應該是石……」
往下挖,想必是挖不開的了。
除非寶藏埋在山之下,要不然,實在是想不明白,能藏在哪裏。
低頭思忖片刻,忽然臉變了,「良叔騎馬去往的地方與這裏雖然是一座山的兩面,但是都屬於同一座山!若是這山下面是空的,那麼……」
沒有人會憑空消失。
狼或許可以吃掉一個人,但不可能連骨頭都沒有留下。
何況,良叔是連人帶馬一起不見的。
所以,最有可能是的,良叔和他的座駕一起進了某一個地方。
一想到寶藏圖所示,與良叔最後出現的地點如此重合,如錦就覺得好像找對了方向。
世上不可能有那麼巧的巧合,這一切絕對不是偶然。
低聲說道,「我想要找找看是不是有什麼的道路可以通向這山腹之……」
蒙恩連忙說道,「天太黑了,不利於觀察,不若這樣,小姐先行回去,我等天亮之後再來這裏尋一尋?」
如錦想了想,也只有這個辦法。
點點頭,「那就辛苦你了!」
其實,要救下良叔,自然是人越多越好,可是一旦事牽涉到了寶藏,那就不方便讓臨安侯府的其他人也知道這個消息了。
畢竟,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知道了這巨大財富的下落,不論對臨安侯而言,還是對這些護衛,都不是好事,極有可能會引來殺之禍。
蒙恩又問道,「那周管家?」
如錦笑了起來,「不過夢一場。」
素月冷哼一聲,「果然你們男人都是惺惺相惜的,這什麼時候了還想著那臭蛤蟆?就讓他在坑裏種著唄!」
轉挽住了如錦的手臂,「來,小姐,地上,我扶您回馬車上。」
說罷,便一扭一扭離去。
如錦看著愣在原地的蒙恩,小聲說道,「素月啊,雖然我也覺得我們人比男人要進化得好一些,但這種事咱們心裏知道就行,何必要說出來到他們男人的傷心呢?」
頓了頓,「你看蒙恩那可憐見的,我估著他今兒晚上要睡不著了,他想不通啊,他怎麼就能和周管家這樣的人聯繫起來,他倆唯一的共同點不過就都是男人罷了吧?」
素月扭頭去看了一眼蒙恩,回過頭來時臉頰上也不知道為什麼紅暈一片,「哎,其實蒙恩也不是那麼差的,我……我就是忍不住……」
「忍不住啥?」
「一看到他,就忍不住想要說點什麼氣他,看到他越生氣我就越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