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良湊到在床前的太醫們邊,超一群人低聲吩咐道:「來個人,太子殿下有話要問。」
這也很正常,太子過來了,總得尋個太醫問問況,朱良似乎只是毫無目的地隨便抓人,而離他最近的張太醫也很自然地隨他站了起來,往旁邊走去。
「殿下,娘娘。」張太醫向太子小兩口行了個禮。
「皇祖母的況如何?」蕭景珩立刻開口發問,他的態度坦坦,聲音雖不大,但並未避諱著旁人,至這留在寢殿中的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比如陳皇后。
「院首大人和任太醫剛剛給太後娘娘診過脈。」張太醫答道:「太後娘娘半不遂,語言不出,神昏面紅,耳聾鼻塞,六脈懸數,這是典型的中風癥狀。」
「很嚴重嗎?」上靜明知故問。看到皇太后的狀態就知道很嚴重,都偏癱了能不嚴重嗎?
就是不知道皇太后這突然中風,是突然腦梗了還是腦溢了還是咋滴,反正也不懂醫,總覺得這麼嚴重的腦卒中應該是不好治。
「回娘娘的話,」上靜既然問了,張太醫就好好地答:「中藏者多滯九竅,中府者多著四肢,而太後娘娘眼下的狀況,已是臟腑俱邪,以臣之見,眼下也只能先用三化湯行之,通其壅滯,再輔以針灸,刺十二經之井以接經絡,若能順利使清氣上升,充實四肢,接下來再用至寶湯,安心養神,利通九竅。」
上靜沒聽懂,但琢磨著張太醫的意思大約就是不好治。
蕭景珩倒是聽懂了,但是怎麼治,他其實也不怎麼關心,他蹙起眉,一臉關心的模樣,像是隨口一問似的說道:「昨日皇祖母還好好的,今兒怎麼突然就中風了?」
「回殿下的話,」張太醫老老實實地搖頭:「這臣說不好,不過剛剛任太醫問過伺候太後娘娘的宮人,聽聞娘娘昨夜心事煩冗,夜不能寐。看來是心火上乘分,衛氣不得與。《黃帝經》有雲,形樂志苦,病生於脈。所謂傷寒傷形,憂恐憤怒傷氣,邪風加之,無常。」
這幾句話比剛剛那幾句還繞,但上靜竟然神奇般地聽懂了。老太太昨晚上一晚上沒睡著,太醫說是憂恐憤怒,那不就是連嚇帶氣,一下子腦卒中了嘛!
誰氣的皇太后,上靜暫且不知道,但誰把皇太后嚇唬的一晚上沒睡著……鬼鬼祟祟地瞟了一眼自家老公,接著擺出關心臉,繼續朝張太醫詢問皇太后的病,假裝無事發生。
而比上靜臉皮更厚的蕭景珩,則更是淡定無比,所謂憂恐憤怒,那是啥?不懂!
而上靜這邊詢問病,陳皇后雖然沒回頭去看,但認真豎著耳朵聽來著。
聽到憂恐憤怒傷氣,心事煩冗夜不能寐,陳皇后倒是有些瞭然。畢竟昨日那個道士進宮時,就在場。
不過陳皇后並沒有開口指明這一點,畢竟皇上有多信任那個道士,陳皇后比誰都明白,若是開口提了那道士進宮預警的事,皇上八只會覺得那道士的所謂上天預警十分靈驗,並且還會覺得在這個時候提起此事,居心不良。
反正事結果並不壞,陳皇后才懶得多這個事呢!只要皇太後繼續無法自由活,也無法開口,陳皇后自然有信心理好接下來的一切,只要重新將丟失的那些東西拿回來就好。
「父皇,姑母。」蕭景珩打聽明白了之後,拉著上靜主湊到了皇上和長公主邊。
兄妹倆正一起坐在皇太后臥室的塌上,長公主蕭明瑞一臉擔憂焦急地看著太醫們為皇太后診治,而皇上則托著腮,端著茶,看起來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你們來了。」皇上抬起眼掃了蕭景珩小兩口一眼,朝他們做了個手勢:「先坐吧。」
蕭景珩和上靜坐下了,和他們一起趕過來的何凌珺,也坐在了何靈瑤邊,所有人一起等著太醫們的診斷和治療。
為皇太后開方的,是皇上的親信任太醫,同樣也是太醫院數一數二的大方脈聖手,他的水平與張太醫自然是不相上下,兩人對皇太后的診斷也都差不多,他選擇的治療方案也與之前張太醫告訴蕭景珩和上靜的大差不差。
方子開出來,在場所有太醫們流瀏覽了一圈,大家沒有異議之後,才到了皇上手裏,由任太醫出面做彙報。
任太醫的說法與張太醫幾乎相同,總之大意就是,皇太後年紀大了,中風又是很難治的大病,不能保證恢復如初。
陳皇后一臉關心的模樣,撿著重點仔細問了許久,而皇上表面上雖然一邊聽一邊點頭,但蕭景珩清楚,那老東西本就是過耳不過心,他眼下耐著子坐在這裏,恐怕也只是為了形式上顯示出對皇太后的「關心與孝順」而已。
皇太后中風,了一個嘰嘰歪歪總在他面前提要求的人,說不得皇上心裏樂不得呢!
果然,任太醫彙報過後,皇上立刻起,套路似的代勉勵了太醫們幾句,就找了個理由匆匆離開了。而陳皇后卻沒走,打算親自留在壽安宮侍疾。
「皇嫂管理六宮諸事繁雜,自己的也說不上多強健,侍疾這樣勞心勞力的事,不如給年輕些的嬪妃來做吧。」陳皇后一張口,長公主蕭明瑞立刻表示了反對:「母后的病,可不是一日兩日能痊癒的,照顧中風病人太過辛苦,別到時候母后還沒痊癒,反倒將皇嫂給拖累得也病倒了。」
「皇妹說的是哪裏話。」陳皇后連忙答道:「母后病重,本宮為兒媳照顧母后原本就是分之事,怎當得辛苦二字。」
「後宮中如此多年輕嬪妃都閑著,皇嫂何苦親力親為?」蕭明瑞似笑非笑地回了一句:「想來皇兄也是不捨得皇嫂如此辛苦的。難不皇嫂不放心讓嬪妃們照顧母后?」
------題外話------
-------這裏是病因的分割線------
還真跟人家陳皇后沒關係,陳皇后要笑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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