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嬤嬤果然乖了。出門之後,老老實實的回了家,並沒有敢去思過堂火上澆油。
蕭景珩還在罰跪沒回來,短短兩個時辰之,張嬤嬤的事已經被理停當了。
拿別人當槍使,除了自己的心腹大患,按道理來說上靜應該開心,但因為擔心蕭景珩,晚飯時還是顯得有些蔫嗒嗒的,吃的也,這讓陳嬤嬤憂心不已。
「小姐不如再吃一碗芝麻糊?」陳嬤嬤嘆著氣將上靜面前的骨碟移開:「晚飯沒胃口,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不是。」上靜搖搖頭:「景珩還沒回來,我有點擔心。嬤嬤不是常說,我該對他好點嘛!但映月姐姐也不讓我去思過堂。」
「小姐放寬心。」一旁侍立的蕓香趕忙答道:「奴婢剛剛又打發人出去問消息了,王爺罰了姑爺跪到戌時末刻,這時辰還沒到呢。到了時辰,自然就回來了。放心吧,奴婢們都打聽了,王爺在陳側妃院子裏,七爺雖傷得不輕,但王爺似乎暫時沒有加罰的意思,今兒應當是能平安過去的。」
「到戌時都接近午夜了,打發人去接吧。」上靜著脖子看了看天。
「嬤嬤會安排,小姐不要心這些。」陳嬤嬤又給上靜加了塊點心:「不如再吃一塊豆。」
「不了。」上靜搖搖頭,推開了盤子:「我吃飽了,先撤了吧。小廚房給景珩留了飯,等他回來,我陪他再吃些就是了。」
「那也行。」陳嬤嬤點點頭:「嬤嬤將芝麻糊溫在茶爐子上,小姐什麼時候想吃就說。」
「嗯!」上靜蔫蔫地應了一聲,爬到榻上,心不在焉地抱著一本書,努力掩飾著自己的焦慮與擔心。
絕不相信蕭景珩會害他七哥,但這一局到底是誰下的手,上靜無論如何都想不清楚。
淮王府的適齡公子都在書苑讀書,但長子蕭景琰進學快,不和弟弟們在一。但他能完全摘除嫌疑嗎?上靜也不確定。
對於蕭景珩來說,邊環繞著心存惡意的兄弟們,只要稍不留神,就有可能被人抓住機會,防是防不住的……
午夜,陳嬤嬤派了丫鬟去接蕭景珩。從下午一直到戌時末刻,蕭景珩已經跪足了三個時辰。
整整六個小時,掌刑嬤嬤允許蕭景珩站起來的時候,他雙都沒了知覺,不小心摔在地上,腦門上磕青了一塊。
去接他的丫鬟們不敢進思過堂,只好在外面焦急地等著蕭景珩一瘸一拐地慢騰騰挪了出來。
他拒絕了丫鬟們抬來的春凳,堅持自己一步一步走回了小院。
蕭景珩回來的時候,映月和檀香們已經張羅了熱水,陳嬤嬤也已經讓小廚房熱好了飯菜,擺在桌上等他。
他一聲不吭,像是個大娃娃一樣,由著丫鬟們給他換,泡腳,再用活的葯敷好了烏青的膝蓋。
檀香們一邊忙一邊已經問了幾遍,今日到底是怎麼回事,可蕭景珩就是低著腦袋,固執地一聲不吭,既不哭,也不訴委屈,連映月問他被王爺打了哪裏他都不回答,就像個真正的獃子似的。
上靜仔細觀察了蕭景珩一陣子,接著朝陳嬤嬤吩咐道:「嬤嬤,擺好飯,就先帶著映月姐姐們下去吧,帶上門。景珩今天了驚,你們問什麼大概他都不會說。我自己陪他吃飯,等會兒我來問他。」
「好吧!」陳嬤嬤不放心,但還是依著上靜的意思,準備離開:「小姐今天晚膳也沒吃什麼,陪著姑爺再用些。」
「嗯,記住了。」上靜乖乖點頭:「嬤嬤放心。」
陳嬤嬤果然帶著丫鬟們都出去了,又帶上了門。上靜著門向外看了看,發現映月們都站在廊下等著聽吩咐。幾步跑回飯桌前坐下,手了蕭景珩:「都在廊下呢,小點聲們聽不見。」
「哦。」蕭景珩這才抬起了頭,一副壞了的模樣,撲向飯碗:「我死了!等我先吃口飯。」
「你父王打你打得重嗎?」上靜關心地小聲問道:「你也不讓映月們看,要不等會兒我給你上藥吧。」
「沒事。」蕭景珩搖搖頭:「用竹條了後背,打得響,實際沒多重。父王其實心裏有數,他本不相信是我手害七哥,他打我,多半也是打給趙庶妃看的。」
「怎麼這樣啊!」上靜小臉拉得老長:「你好歹也是他親兒子。為了哄他的小老婆高興,揣著明白裝糊塗,這樣冤枉你。打了你不說,還罰跪!哪有人讓小孩子跪五六個小時的!」
長期與上靜生活在一起的蕭景珩,早就習慣了「小時」這個說法。他急忙忙了兩口飯墊肚子之後,才抬起頭來著上靜的眼睛,十分嚴肅地說了一句:「我沒吃虧。」
上靜愣了兩秒,立刻反應過來了蕭景珩到底在說什麼。
「你……」迅速向外瞟了一眼,確認門外沒有人影之後,才悄聲問道:「老七真是你下的手?!」
「嗯。」蕭景珩痛快地點了點頭,他盯著上靜的眼睛,慢慢說道:「他也算是弄巧拙。燈架是他自己推倒的,不管是想要誣陷我,還是想要砸我,總之都沒。這樣好的機會,我為什麼要放過。因此我裝作不防備,甩手歪了架子,角度都是提前算好的,剛好砸到他的頭。那宮燈架很是沉重,一下子直接將他砸暈了。」
「這該腦震了吧?」上靜愣愣地答道:「天哪……聽說他的手也被砸斷了。」
「一開始沒有。」蕭景珩毫不掩飾地答道:「我看到銅架在他手上,就裝作慌張去扶的樣子,一腳踩了上去。七哥的手……恐怕廢了。我踩在架子上時,能覺到他的骨頭斷了。」
我靠!上靜驚詫地著蕭景珩,萬萬沒想到這個平時溫好脾氣的男孩子,下起手來竟然這麼狠。真真人不可貌相。
「靜姐姐會不會覺得我太過歹毒。」蕭景珩著上靜,語氣鄭重地問道,似乎這是個極其重要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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