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邊關回來一天的新任昭武將軍不能和往常一樣上街去浪,只能被迫在家裡抄一本毫無營養的話本。一邊咬著筆桿,阿貍一邊在心理暗暗詛咒,這個混蛋寫這麼長絕對是為了騙潤筆費。明明就是三句話都能講完的破事兒,他竟然好意思寫這麼長!等本將軍回邊關,第一件事就是把這個無良作者拖出來揍一百遍啊一百遍!
「阿貍,在做什麼呢?」門外,響起了陸離的聲音。阿貍眼睛一亮,立刻扔掉手中的筆撲了出去。正好衝去了從門口進來的陸離懷中,「爹爹,救命啊。」
如今三十齣頭的睿王殿下已經然風度翩然的京城第一男子,甚至比起當年更多了幾分俊和氣勢,讓京城的大家閨秀們每每看得暗自流口水。但是也只能暗自流口水而已,誰不知道這位睿王殿下,除了看自家夫人以外,看到別的子跟瞎了沒什麼兩樣。再麗妖嬈的子在他眼力,也不比一塊木頭有吸引力。早些年還有子膽大妄為想要示,這兩年也漸漸的了。畢竟,大家都是,也是要面子的。誰沒事兒喜歡自取其辱啊。
「阿貍怎麼了?」陸離低頭,看著兒溫聲道。
阿貍抬起自己的小爪子,幽幽道:「娘親要我抄話本……十遍!」
「咳咳。」睿王殿下了俊的下,道:「這個…你在邊關好些日子,功課都落下了。抄抄書,修養不是好的麼?」
「……」抄話本算什麼修養?!
「爹爹…你不疼阿貍了麼?」阿貍桑心地道。
陸離嘆氣,同地拍拍兒的小腦袋,「我疼你,你娘會讓我更疼的。」兒當然很重要了,但是…但是夫人真的特別重要啊。
阿貍絕地轉趴回了桌案便繼續抄書。
陸離走過去看著兒一臉生無可的模樣,也很是心疼。沉了片刻,道:「阿貍啊,先別寫了。替爹爹去辦點事可好?」
阿貍眼睛蹭地亮了,爹為睿王殿下麾下能人無數,哪兒有什麼真的需要他跑的事啊。
陸離出一本摺子道:「把這個送進宮去。」
「是!爹爹。兒遵命!」一把過摺子,阿貍連看都沒看就一陣風的刮出了書房。陸離無奈嘆了口氣,這丫頭這風風火火的格到底是隨了誰呢?
「我就知道你要拆我的臺。」門外,謝安瀾漫步走了進來,沒好氣地看著陸離道。陸離連忙上前握住的手聲道:「夫人息怒,不過是一點小事,阿貍已經到教訓了,以後必定不敢了。」
謝安瀾聳聳肩,道:「得,我才不管呢,你就寵著吧,等將來嫁不出去了你就知道哭了。」
陸離不以為然,「我們家阿貍怎麼會嫁不出去?就算嫁不出去……」
「你養?」謝安瀾笑地道。陸離淡定地搖頭,「就算嫁不出去,我們還可以招婿。」
謝安瀾翻了個白眼轉往外走,「你就禍害點人吧。」陸離連忙跟在後,「青悅……」謝安瀾回頭看他道:「我沒生氣,你讓進宮去是什麼意思?這丫頭這兩年躲著西西都要躲出病來了。」
陸離走在邊,微微蹙眉道:「順口一說,手裡不是沒別的東西麼。說起來,陛下早該大婚了。現在外人只當我不讓他大婚……」對此,陸離很是鬱悶。算計了兩輩子的人,結果被個小崽子給坑了。明明是東方景曦自己不肯婚,結果外人都以為是他這個攝政王想要把持朝政不肯讓皇帝大婚。
謝安瀾嘆了口氣,道:「你還不明白麼?他在等著阿貍呢。」
陸離臉變了變,拉著謝安瀾快步往外面走去。
「你幹什麼啊?」
陸離道:「去安瀾書院,給那小崽子選一個合適的皇后嫁過去!」
「別胡鬧了,西西都已經及冠了。」謝安瀾道。
陸離輕哼一聲,「一大把年紀還想肖想我們家阿貍,來人,去請郡主回來!」
謝安瀾沒有理會應聲而去的侍衛,以阿貍的速度侍衛能追得上才怪了。
阿貍一路順暢的進了宮,宮門口的侍衛侍衛顯然都是認得睿王府的小郡主的。哪怕已經有一年多沒有回來了。
「見過郡主。」到了皇帝寢宮門外,侍和宮連忙上前見禮。阿貍問道:「陛下在麼?」
侍連忙笑道:「陛下正在上書房議事,還請郡主在偏殿稍等片刻。」
阿貍點點頭,道:「行,你去吧。」
等到打發了幾個朝臣,東方景曦快步走進偏殿的時候,就看到阿貍拿著一本摺子趴在桌邊睡著了。西西微微蹙眉,放輕了腳步走過去。不想才剛走了幾步,阿貍就驀地睜開了眼睛,雙眸明亮而鋒利,倒是讓西西不由一怔。
「看來你在邊關這一年多也沒白待著。」東方景曦看著輕聲道,眼神和。
阿貍對他齒一笑,挑眉道:「那當然,不然陛下當我這個昭武將軍是白來的麼?」可是在戰場上一刀一劍的拼出來的。
東方景曦微微蹙眉道:「怎麼又陛下了?」
阿貍嘻嘻一笑道:「這個,君臣有別麼。」
東方景曦在對面坐了下來,著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阿貍趴在桌上打量著他道:「怎麼啦?不高興看到我?我可是奉命來給陛下送東西的哦。」東方景曦挑眉道:「如果父親不讓你來,你就不來了?」
阿貍坐起來,了脖子,道:「這個…當然還是要來的,咱們什麼關係,我難得回京怎麼能不來看看你呢?」
東方景曦抓住了字眼,皺眉道:「你還要離開?」
阿貍道:「我爹娘說要讓我回來辦個及笄禮,我既然為將領,當然是要駐守邊關啦。我還這麼年輕,總不能在家養老吧?多浪費糧食。」
「阿貍!」東方景曦皺眉,目定定地著,聲音里難得多了幾分嚴厲,「阿貍,你走的時候我跟你說話的話,你還記得麼?」
阿貍一呆,眼睛不由自主的四飄,「記…記得啊。」
「你怎麼想的?」東方景曦放低了聲音,輕聲問道。
阿貍輕咳了一聲道:「這個…西哥哥你看啊,咱們倆…從小一起長大的,你也算是我爹娘養大的。我覺得,就算我去掉前面那個字,你一聲哥哥,也是可以的吧?」
東方景曦默然,阿貍眼睛忍不住在偏殿路轉,覺得氣氛十分尷尬。
東方景曦沉默了良久,方才緩緩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明白…就好。」阿貍乾笑,有些不敢去看東方景曦的臉。一年多以前,才十三歲,驟然聽到西哥哥的話嚇得立刻就收拾東西跑到邊關去了。但是這一年多過去,也明白自己不能一直躲在邊關了。如果西哥哥一直等下去,而最終卻無法給他一個圓滿的答案的話,這等待了許多年耽誤的時間和人生,誰來償還?
東方景曦看著,輕聲道:「阿貍,你是真的不願與我在一起麼?」
阿貍有些茫然地看著他,腦子卻還堅強的記著自己的打算,「我…對你沒有那種想法。」一年多不見,西哥哥長得更好看了。跟爹爹不一樣的好看,好像比蘇伯伯年輕時候還要更好看幾分啊。
「你也沒有喜歡過別人。」東方景曦道。
「我還小啊。」阿貍道。還是個寶寶,還不想談,更不想婚啊。
東方景曦笑道:「也就是說,你也不確定你以後會不會喜歡我?」
阿貍皺眉道:「西哥哥,不是這樣算的。我或許不能斷定以後會怎麼樣,但是如果我……」
「你想說,如果你以後喜歡別人,我這麼多年就白等了。」東方景曦道。
阿貍不語,東方景曦笑道:「既然如此,你現在沒有喜歡的人,我也沒有喜歡的人。我不你,你也不必管我。你覺得如何?」
阿貍沮喪地低下了頭,他們太了解彼此了,所以誰都勸服不了對方。東方景曦看著,「你也不必想著去找一個人假裝喜歡來讓我斷念。阿貍,你喜不喜歡一個人,我看得出來的。」
傍晚時分,阿貍終於無打采地從皇宮裡走了出來。其實真的沒有娘以為的那麼傻,如果真的傻就好了。
「阿貍。」路過一次酒樓的時候,頭頂上傳來一個聲音。阿貍抬頭一看,就看到兩張悉的面容正對笑。阿貍神一振,直接飛從窗口躍了進去,對兩人笑道:「兩位師兄,好久不見啊。」
站在對面的是兩個十六七歲的年,一模一樣的面容,若不是臉上的表不一樣,還真的不一定分得清楚這兩位誰是誰。這兩人自然便是當年柳浮雲收養的兩個孩子,阿貍的師兄,柳風和柳隨風了。雖然兩人相貌一樣,但是為兄長的柳風顯得沉穩而且帶著幾分冷肅,倒是跟浮雲公子有幾分相似。而為弟弟的柳隨風則顯得要隨和得多了。笑地看著阿貍道:「阿貍這是剛從宮裡出來?」
阿貍點了點頭,偏著頭打量著兩人,「你們倆在這兒幹什麼?」
一年前的科舉中,柳家兩位公子齊齊上榜,名列金榜第一第三,一時名震天下。就算是阿貍在邊關也聽說過了,「對了,還沒有恭喜兩位師兄呢。金科狀元郎,探花郎?」
柳風淡笑道:「若是阿貍也參加科舉,想來也能名列前茅。」
阿貍連忙擺手道:「千萬別,我看見書就頭痛。」
柳隨風笑道:「看見書就頭痛?阿貍,這話若是讓父親聽到了……」
「……」阿貍不爽地瞪著兩人,「你們倆到底是在這兒幹嘛的?」
柳隨風聳聳肩道:「這個麼,就是好奇…問問,你跟陛下怎麼樣了?」
阿貍翻著白眼,沒好氣地道:「什麼我跟陛下怎麼樣了?」
「還沒進展啊?」柳隨風有些失,「陛下可真是……」
柳風一抬手將原本自己夾起來的花生米拋進了弟弟裡,堵住了他對君王不敬的言辭。看著阿貍輕聲道:「陛下是什麼心思,阿貍想必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阿貍眨了一下眼睛,突然道:「師兄,要不咱們湊一對兒吧?」
柳風搖頭,淡定地道:「抱歉,為兄不想跟你湊合一對兒。另外…你既然肯跟我湊合,為什麼就不肯跟陛下也湊合一下?」
柳隨風低聲笑道:「阿貍,你這話可別說。大哥有心上人了哦。」
「咦?」阿貍立刻將柳風剛才的問題拋到了腦後,「師兄,我要有嫂子了啊?」
柳風嘆了口氣,一把將阿貍按了回去,「別聽他胡說八道。」
阿貍扭頭去看柳隨風,柳隨風給了一個我們私下再說的眼神。阿貍瞭然,滿意地點了點頭。
柳隨風了阿貍的胳膊道:「阿貍,你也別太不當事兒了,我跟你說…想當皇後娘娘的人可多著呢。一個不留神,你的西哥哥可就被別人拐走了。」阿貍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胡扯什麼啊。」
柳隨風道:「怎麼會是胡扯啊?你看啊,我和大哥,還有陛下,都算是跟你一起長大的吧?算起來,咱們三個待在一塊的時間比你跟陛下一起的時間還多一點吧。」
「嗯。」
「那你說,為什麼就陛下對你有意思?」
阿貍怒目,你們看不上我,我還要當面檢討一下自己的缺點是吧?
柳隨風聳聳肩,輕鬆自在地道:「當然不會是因為陛下的份啦,你還記不記得,你從七歲開始就不跟我和大哥太過親近了。但是直到你離開京城,跟陛下都是和小時候一樣的。」阿貍道:「所以,我們才是親兄妹,跟你們是師兄妹啊。」
柳隨風翻了個白眼,「他是不是你親哥哥,你自己不知道啊?」
「所以?」阿貍道。
柳隨風怒其不爭,「所以,王妃說得沒錯,你確實是個傻妞。」
又特麼的人攻擊!
「柳二,你想挨揍是不是!」
「打就打,本公子怕你?!」
「出去打!不把你修理的師父都認不出來,你就不知道為啥本郡主是昭武將軍,你是文探花!」
「走!」
「……」柳風默然。兩個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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