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玲瓏趕到信上約定的地點時,那空的碼頭上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這是陵江支流上一個已經廢棄了許久的小碼頭,周圍到都是枯敗的蘆葦,看上去十分的凄涼。
玉玲瓏在碼頭邊上站了許久,也沒有見到人來。轉往四周了一眼,提起聲音沉聲道:「我來了,閣下還不肯獻麼?」
片刻后,兩個人影從不遠的蘆葦盪里飛了出來,手裏還拎著一個已經昏迷過去的蘇夢寒。見狀,玉玲瓏臉微沉,手中的劍也握得更了幾分。雙目地盯著那那兩個人,沉聲道:「兩位究竟想要做什麼?」
崇寧公主笑道:「我還以為姑娘你不會來呢。」
玉玲瓏沉默不語,崇寧公主道:「難道你不知道,就憑你的實力,本不是我們兩個的對手。不僅救不了蘇夢寒,反倒是會白白賠上你自己。你邊的人怎麼也不勸勸你呢?」
玉玲瓏看著道:「前輩想要如何,就直說吧,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
崇寧公主好奇地打量著,「我只是比較好奇而已,你跟蘇夢寒的關係也沒有多好,值得你為此賠上命麼?」玉玲瓏淡淡道:「我不想告訴你。」
崇寧公主偏著頭打量了半晌,有抬頭去看拎著蘇夢寒的東方明烈,「說不想告訴我。」
東方明烈溫和的笑道:「等我把蘇夢寒扔進水裏泡一會兒,就會告訴你了。」
崇寧公主展一笑,「好像是個好法子。」
玉玲瓏臉上閃過一怒,沉聲道:「殺人不過頭點地,以兩位的實力真的想要殺他想必也用不著花費這麼多功夫。兩位到底想要做什麼?」
崇寧公主道:「這個麼,就要看你能為他做到什麼地步了。我還是很喜歡你這個小姑娘的,你只要現在轉離開,我可以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如何?」
「不如何!」玉玲瓏冷聲道,手中的長劍已經出鞘毫不留地向崇寧公主刺了過去。崇寧公主微微側首避開了這又快又狠的一劍,玉玲瓏劍鋒一橫又一劍已經劃了過來。崇寧公主輕笑一聲,後退了幾步手中也多了一把短劍。兩人當下便你來我往的打了起來。
玉玲瓏雖然如今重傷在,但是既然已經決定了傾盡全力,起手來便狠絕的不留毫餘地。反倒是崇寧公主因為不想傷人一時竟然拿不下。崇寧公主有些無奈地嘆氣,小姑娘們為了自己的心上人,總是會變得很厲害的。對此,公主殿下自然也是很能理解的。不過,跟一個晚輩打了這麼久還不能拿下,再拖下去只怕就要出破綻來了。
「小姑娘,你真的不要命了?」崇寧公主問道。
玉玲瓏不答,招式依然凌厲如故。旁邊的東方明烈似乎看的有些不耐煩了,低頭看了看被自己拎在手裏的人,一揮手直接將人扔向了正在打鬥的兩個人。崇寧公主微微挑眉,手中劍依然毫不猶豫地遞了出去。玉玲瓏卻是一驚,連忙收回了手中的劍手去接蘇夢寒。
蘇夢寒剛醒過來就發現自己竟然飛在半空中,可惜的是他的顯然比他的神智慢了一步清醒,想要控制自己卻發現本就無法彈。連咒罵一聲都來不及,只能被的看著自己落向正在打鬥的兩個人。玉玲瓏手接住了蘇夢寒的同時,崇寧公主的劍也已經到了跟前。玉玲瓏咬牙準備承這一劍,不是不想躲,而是蘇夢寒比高大的多,這一天一夜的折騰再加上方才的打鬥,玉玲瓏早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劍卻並沒有如預料的刺中,玉玲瓏驚愕地看著用自己的替自己擋住劍的蘇夢寒,以及他臉上有些勉強的笑容。
「蘇…蘇夢寒?!」玉玲瓏咬牙,看向崇寧公主的目凌厲的彷彿淬了毒。
蘇夢寒搖搖頭道:「沒事。」然後才扭頭看向崇寧公主和東方明烈,無奈地道:「兩位,不知蘇某有什麼地方得罪了?要開這樣的玩笑?」
玩笑?玉玲瓏又是一愣。
崇寧公主淡定地回了劍,看著玉玲瓏慘白的臉溫和的笑道:「小姑娘,別怕。沒傷著你的心上人。」玉玲瓏站在後面扶著蘇夢寒所以並沒有看見,崇寧公主的劍雖然刺到了蘇夢寒,卻從側了過去,只是刺穿了服連個油皮都沒有破。
蘇夢寒有些無奈地苦笑,扭頭對玉玲瓏道:「這兩位是前任睿王殿下和莫羅崇寧鎮國公主。」
這兩個名字玉玲瓏自然是聽說過的,卻沒有想到有一天會跟這樣的兩個人有集,還是以這種奇葩的方式。
東方明烈淡淡道:「這兩天正好經過龍泉山,閑來無聊……」
你閑來無聊就可以戲弄我們?蘇夢寒無語,但是…睿王殿下閑來無聊還真的可以戲弄任何人。不想被他戲弄?可以,只要你比他厲害反過來戲弄他都行。蘇夢寒嘆了口氣,「兩位這個玩笑,開得是不是有點大了?」
東方明烈理直氣壯地道:「這個麼,本王和玥寧在山上看了兩天,實在是有些替你們心累。你若是當自己跑了,不再去找,過兩天我們自然放了。若是對你不理不睬,我們自然也不會傷你。眼看著快過年了,你們這麼不咸不淡的著,不累麼?」
這關你什麼事?!若不是實在不是對方的對手,蘇夢寒真的很想破口大罵。他都有些不敢回頭去看玉玲瓏的臉,阿久不會以為是他串通這兩個人演戲吧?」
崇寧公主回頭對東方明烈笑道:「你看,人家本不領。」
前任睿王殿下表示:本王做事不是為了讓人領的。不過……「既然不領,那就罷了。玥寧,咱們走吧。年紀大了,總是不招年輕人待見的。」說罷,前任睿王殿下滿臉蕭索的拉著崇寧公主走了。片刻間兩個人影就消失在了茫茫的曠野之中。
被留在寒風中的兩個人半晌無語,玉玲瓏終於回過神來連忙放開蘇夢寒往後退開。
不想蘇公子地一聲直接砸在了地上。玉玲瓏連忙上前,不解地道:「你…怎麼了?」蘇夢寒扯出一抹苦笑,「不了。」睿王殿下將他扔出來的時候很是用心險惡的點了他的道。玉玲瓏看他方才能夠挪擋劍就以為他恢復自由了,實際上經過了那一下,他反倒是渾上下使不出半點力氣了。玉玲瓏連忙拉過他的手把了一下邁,也知道問題的所在了。但問題是,睿王殿下如今已經可算得上是天下已知的高手中的第一人了,他點的道,玉玲瓏試了好幾次竟然都沒有解開。當然以玉玲瓏的功力也可以強行解,就是不知道會不會留下什麼後癥。
兩人面面相覷半晌,玉玲瓏方才道:「我帶你回去。」
「……」
睿王殿下挑了個好地方,此距離謝安瀾等人停船的江城碼頭三十里,距離龍泉山四十里,距離最近的村落十來里。附近一無垠全是蘆葦盪,因為是陵江的支流,水面上半條船都沒有見過。留給玉玲瓏的選擇只有幾個,一,背著或抱著蘇公子到最近的村落然後找人送信。二,留下蘇夢寒在這裏自己去附近的村落找人來抬蘇夢寒走。三,跟蘇夢寒一起留在這裏,等著謝安瀾等人找過來。抬頭看看有些沉的天一下烈烈寒風,好像哪一條都不怎麼妙。
「所以,你們將他們倆丟在外面,自己回來了?」停泊在江面上的大船上,謝安瀾一臉無語地看著眼前的前任睿王殿下和崇寧公主。睿王將阿貍放在自己膝上,心愉快的逗小朋友玩兒。一邊問道:「有什麼問題?」
謝安瀾扶額道:「師父,舅舅,你們約了那麼個偏僻的破地方,還不讓蘇夢寒。玉玲瓏重傷,你要怎麼把蘇夢寒扛回來?」
東方明烈道:「也可以自己先回來找人啊,以蘇夢寒的功力就算被放在野地里幾個時辰也死不了的。」倒是崇寧公主心一些,笑道:「無放心便是了,我們留下人看著呢。若是有什麼事他們不會不管的。」
好吧。謝安瀾心下稍安。倒是被舅公抱在懷裏的阿貍不幹了,出小手向崇寧公主甜甜地道:「姨姨,抱抱阿貍。」崇寧公主有趣地看向阿貍道:「姨姨?阿貍是在我嗎?」手從東方明烈手中將小蘿莉接過來。崇寧公主雖然自己沒有孩子,但是蘇瓊玉卻是親自帶大的,抱起小娃娃來倒是比東方明烈更加稔。阿貍俯吧唧一下親在臉頰上,「漂亮姨姨。」
旁邊的前任睿王卻忍不住黑了臉,看向謝安瀾問道:「姨姨是什麼鬼?!」這小鬼他舅公,卻玥寧姨?
謝安瀾掩笑道,「在阿貍眼中,十八歲以上的漂亮姑娘都姨姨,十八歲以下的都姐姐。不過,這個稱呼確實得改。阿貍,…舅、婆?舅祖母?」這稱呼是不是有點奇怪?
崇寧公主也忍不住了角,側首看了東方明烈一眼。很想問,能不能還是姨姨?所以,小朋友天生就會討人喜歡,出來的稱呼也是最讓人愉快的。
輩份大的人傷不起啊。不過鑒於崇寧公主在莫羅的幾個外甥也早就有了兒,就算是自家的瓊玉若不是折騰也早該被人一聲祖母了。對於這舅婆……倒也沒有那麼難以接了。
「舅婆?」阿貍眨了眨眼睛,看向崇寧公主和東方明烈。
東方明烈手彈了一下小娃娃的腦門,「以後就這樣,再姨……」小娃娃著腦門笑瞇瞇地看著舅公,毫不知道自己被人威脅了。
等到玉玲瓏和蘇夢寒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夜晚了。一上了船,玉玲瓏就直接昏了過去。所以說,大半天的功夫,這群人在船上乾等著就沒有一個人想起來去接人家一趟。包括玉玲瓏敬的師兄宋管事。所以看到玉玲瓏昏過去,宋管事很是愧疚。但是……
不將師妹早點嫁出去,他怎麼能安心娶老婆呢?為大齡單青年,他也很無奈啊。
短短幾天功夫,宋管事到底遭遇了什麼,被誰給洗了腦了?
蘇夢寒坐在床邊看著裴冷燭提玉玲瓏診脈開藥,又親自給玉玲瓏餵了藥方才站起來走出了艙房。已經是清晨了,雖然冬日的並不明,但是一群人還是愉快地坐在甲板上聊天磕牙曬太。看到蘇夢寒出來,原本還熱熱鬧鬧的船上頓時安靜下來了。有人低頭喝茶,有人抬頭看天,有人圍著小蘿莉逗著玩兒,還有人卿卿我我的想要亮瞎別人的狗眼。總之,就是沒有人去看蘇夢寒。
「各位好啊。」蘇公子冷著臉惻惻地道。
謝安瀾抿了一口茶,笑容可掬地道:「我們很好,不過蘇公子看起來不太好。蘇公子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
「舅舅,舅母沒事吧?」西西關心地問道。
舅母的稱呼似乎讓蘇公子神緩了緩,但是想起躺在船艙里的玉玲瓏再想起自己這兩天的罪,蘇公子的心再次急劇惡化。手拍了拍西西道:「沒事,帶阿貍去後面玩兒。」
西西疑地扭頭看了看謝安瀾和陸離,謝安瀾對他溫和的笑了笑。西西決定還是聽從舅舅的建議比較好,「阿貍,過來。」
阿貍噠噠地跑到西西跟前,仰起頭看向蘇夢寒,「蘇伯伯,你回來啦。玉姨姨呢?」
「在裏面,跟西西去看看吧。」
兩個小朋友手牽手走了。
謝安瀾靠著陸離笑瞇瞇地道:「蘇公子,你該不會是想要打架吧?衝是魔鬼啊。而且,冤有頭債有主,你找我們這些辛苦找了你們兩天的人,是不是有點過分吶?」蘇夢寒冷笑,「辛苦?我可沒有看出來?」若真的相信這些人不知道事的幕,他蘇夢寒就是個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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