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飛峋哪能冷靜下來?自己的妻子被一名男子抱在懷中向營帳中走,這是什麼?天上掉下的綠帽子!
蘇漣漪都快哭了,饒是冷靜如,現在也是愁眉苦臉地對上雲飛峋,用口型比劃——求求你了,別衝!別衝!
“蘇侍衛,你要去哪?”飛峋的後,安蓮追了上來。
蘇漣漪嚇了一跳,趕忙低下頭,將臉埋在玉容的肩上,祈禱剛剛聖千萬別見到對雲飛峋眉弄眼,千萬別發現了他們的關係。
玉容只覺得肩頭一暖,停下了腳步,低頭,“怎麼?更難了?”
前有狼後有虎,蘇漣漪暗暗苦、哭笑不得,“……恩。”兩人姿勢滿是曖昧,蘇漣漪很是尷尬,將臉小心從玉容的肩上移開,卻幾乎上玉容低下的頭。兩人甚至可以聞到彼此的呼吸。
蘇漣漪用盡全力,用理智控制自己不從玉容的懷中跳出來,告誡自己——一切都是演戲、一切都是演戲,忍一時風平浪靜。
再看另一邊。
因安蓮的喚,外加漣漪低頭的迅速反應,雲飛峋終於從翻天覆地的醋意中找到了一冷靜。發現剛剛是自己反應過激了,他必須要相信漣漪的能力,漣漪能走到今日,絕不是隨意被人玩弄的弱子。
想著,雲飛峋終於停下了腳步,而正飛奔追逐飛峋的安蓮毫無防備,生生地撞在其背上。
“哎呀!”安蓮只覺得自己撞倒了一堵牆,邦邦地。
此時,四人距離已很近,而安蓮的一聲驚呼,前方的玉容自然聽見,他回過頭去,尋聲而。
蘇漣漪死死閉上眼,心中暗說,一切都完了,接下來發生什麼已超出了的掌握,罷了,聽天由命吧。
蘇漣漪未想到的是,玉容轉的瞬間,雲飛峋也背轉去。
飛峋心中醋意、怒意、殺意糅雜一,雙眼更深邃,眼中充滿。
他冷笑著手住安蓮小巧的下,手指的力氣甚大,得安蓮下雪白沒了。“要我送你回房間,是麼?”
“疼……疼……”安蓮下意識手想掰開飛峋的手指,但那明明是的手指,卻得好像鐵鉗一般,本掰之不。“是……是啊。”這一刻,安蓮彷彿見到了死神,讓懼怕。
“好。”雲飛峋鬆開手指,而安蓮還未能手自己下,下一刻便被飛峋拎了起來。
那是一種怎樣的覺?就好像一個人拎了一袋垃圾,就好像一個人提著一個臭氣熏天之一樣。
雲飛峋就這麼拎著安蓮,迅速向另一個營帳而去。
玉容看著兩人的背影,忍不住輕輕嗤笑了下,“安蓮的口味,真是越來越怪了。”
漣漪很想看另一邊發生了什麼,但此時的姿勢卻不允許誇張地扭頭去看,很是好奇,更是擔心。
“玉護衛,放……放我下來,好嗎?”漣漪道,平日裡端莊恬淡的臉,一會紅一會白,充滿了尷尬和無奈。
但蘇漣漪等到的並非是放開,相反那懷抱更了幾分。幾個大步,已被抱營帳。
因安蓮剛剛的聲,本在忙碌的侍衛們,有幾人跑來探究竟,沒見到雲飛峋拎著聖而去,只見到玉容抱著蘇漣漪進了營帳,一時間侍衛們炸了鍋,衆說紛紜。
有人傷心,自己心目中的神被玉護衛拿了下;有人則是看熱鬧,聖勾引玉護衛幾次不,最後還是小漣手段高超。
帳。
剛了帳子,沒了外人的視線,蘇漣漪終於忍不住反抗,雙手抵在玉容前,“抱歉,請放我下來。”
玉容愣了下,而後輕輕將放在牀上,如同想到了什麼,不自然地解釋,“小漣,我並不想對你手腳。”話一出口,平添曖昧。
漣漪嘆氣,不著痕跡向後移了移,“我相信你,玉護衛對我一直照顧有加,那麼……玉護衛能否讓我休息一下?”
玉容解釋完後,覺得心舒暢了許多,“好,你好好休息。”說著,看了漣漪一眼,便轉離開。
出了營帳,玉容深吸帳外新鮮空氣,本來舒暢的心,卻又多了一種莫名的覺。那種奇異覺,從前並未經歷,不解。
……
玉容走了,蘇漣漪總算是鬆了口氣。了鞋子,屈膝坐在牀上,拽了一張毯子圍著自己,瞪著的大眼滿是慌張。
並不是擔心玉容如何,而是雲飛峋!換位思考,若是男人,見自己老婆被人抱著進房間,說不生氣那是假的,若單單生氣還好,千萬別因此產生什麼誤會,在這個沒相機、DV的時代,用說,誰能相信。
就在蘇漣漪糾結得快撕爛毯子時,只覺得眼前一黑,下一瞬間,已落一個堅實的懷抱。與其說是懷抱,不如說是桎梏,那人有力的雙臂幾乎要將碎。
不用想,蘇漣漪也知道這人是誰,“飛峋。”驚喜。
當擡頭看見那人的臉時,笑不出來了,因爲見到雲飛峋的一臉怒容!
那是從未見過的怒容,從兩人第一次見面到如今,雲飛峋從來沒對發過火,如同小狗一般的忠誠溫順,哪像這般?這哪是可的小狗,明明就是猛虎!
“飛峋,你冷靜,聽我解釋。”漣漪趕忙道。
雲飛峋黑著臉,“他抱你。”
蘇漣漪嘆氣,“雖然我和你說男平等你一定以爲我是瘋子,但子也是人,犯不上爲被男子多看一眼或不小心一下便被認爲失貞。”
“他抱你。”雲飛峋又道,自言自語,好像在積攢某種負能量,雙眼的殺氣也是越來越濃。
漣漪見狀,顧不得自己被他摟著有多痛,“飛峋你聽我說,抱分很多種,剛剛我和他之間絕無兒私,他真的以爲我欠佳,僅此而已。”
雲飛峋能因此消氣?自然不可能!“他抱你。”他在思索,是剁了那廝的手,還是乾脆要了他命。
蘇漣漪終於怒了,咬牙推開,“雲飛峋你夠了,他抱我,還不是因爲你!?”
“他抱你,關我什麼事?”飛峋也一跳老高。
漣漪一把抓住飛峋的領,“你還有臉說?你和安蓮拉拉扯扯的,當我沒看見?”
飛峋愣了下,“誰和那個人拉拉扯扯,你別隨便冤枉人好嗎?我正要找機會溜出去和影魂衛聯絡,就見那個姓玉的拽你去帳子……”
漣漪趕忙打斷了他的話,“玉容以爲我不適,那是著我休息。你呢?暖香在懷,舒服吧?”
雲飛峋自然知道指的是什麼,“無理取鬧,說頭暈,非靠在我上,我已經躲開了。”
漣漪哼了一下,“你說你躲開,我可沒見你躲開。”
飛峋面一黑,“之前的已功躲了,後來是看你被姓玉的拽走,失了神,纔不慎被撞上。”
漣漪也咄咄人起來,“就因爲我見到撲你懷裡,纔沒注意到腳下石頭,差點摔倒,這才被玉容抱住,你自己說,怪誰!?”
雲飛峋想了想,“不管,他抱你,他就該死。”說著,重新將摟懷中,只不過這一次的擁抱滿是溫。
漣漪輕輕哼了兩聲,便開始這溫暖的懷抱。“我沒對不起你。”
“我也沒。”飛峋道,低頭,脣在發間輕輕一,“永遠不會對不起你。”
“我也是。”奇怪的兩人,剛剛還劍拔弩張,下一刻已意。
“你委屈了。”飛峋低聲說。
漣漪搖搖頭,“自己的選擇,怪不得人。再者說,如今我十分慶幸來到這裡,不知爲何,我總覺得奉一教不會是普通邪教那麼簡單,甚至……也不是軒國與鸞國兩國糾紛那麼簡單。”
飛峋一驚,“那會是什麼?”
蘇漣漪在飛峋懷中找了個舒適的位置,躺好,臉上激的紅逐漸散去,換之認真的神。“我給安蓮催過眠。”隨後,漣漪將爲安蓮催眠後聽到的所有信息,前前後後說給雲飛峋聽,而云飛峋的神,也是逐漸凝重下來。
“你的意思是,這些人都是北秦國人?”飛峋道,聲音還帶著一種懷疑。
漣漪搖頭,“我也不知,北秦過於鸞國並無直接瓜葛,且與軒國並無聯盟,若北秦真想手軒國與鸞國之事,怎麼看都應幫鸞國而非軒國,所以我想不通。”
飛峋思考了半晌,才道,“也許這一次,你潛奉一教是對的。只是……”他將懷抱了幾分,“只是,委屈你了。”
漣漪笑著搖搖頭,“都說了,我從不後悔自己的選擇,而且既是自己選的路,無論多難、多危險,我也不會抱怨半分。”
飛峋嘆氣,“漣漪,我能遇到你,真是上天賜給我的禮。有時我在慶幸,慶幸當時上天給了我那麼一張鬼面,纔有了今日,才能遇見你。”
“不許瞎說話,”漣漪手掐了他的角,輕輕懲罰,“瘡疾給你帶了多痛苦?若讓我選,我寧可不遇見你,也不想你經那些痛苦。”
兩人正說著,帳外傳來腳步聲,漣漪頓時張起來,驚慌地看著帳子門口。
飛峋低頭輕輕在其額頭一吻,“別怕,三丈之的聲音我都能聽清,若有人進來,我會提前做出應對。”
漣漪想起飛峋的視力、聽力過人,這才又重新放鬆下來。
兩人不在談話,就這麼靜靜相擁,用一個潛伏者的份,在一個四面埋伏之地片刻的寧可好。
過了一會,漣漪輕聲道,“我們……以後再聚,”聲音帶著不捨。
“恩。”飛峋也是同意,薄薄的帳簾外人來人往,那垂著的帳簾形同虛設,只要有人隨手掀開或不小心進,兩人都無遁形,“這種小聚,我已經很滿足了。”不知爲何,竟有種夫妻許久未曾見面之。
漣漪自然也是這麼想的,人家夫妻日日恩,他們夫妻聚離多。
“對了,有件正事需要影魂去做。”漣漪突然道。
“你說。”雲飛峋趕忙認真起來。
“去查玉容的份。”漣漪雙眼微瞇,“我總覺得,找到背後神主子份的關鍵便是玉容。而且安蓮曾說,玉容是貴族,其份自然不會難查。救從北秦和軒國同時手,稍晚一些,我會畫一張玉容的畫像,你將畫像給影魂衛,讓他們按照畫像來找人。”玉容,定是化名。
“好。”飛峋答。“委屈你了。”
漣漪也懶得和他再去解釋,狡黠一笑,“好,辛苦你了。”學著雲飛峋的語氣。
飛峋低頭看著那俏的笑臉,紅的脣,終還是沒戰勝理智,低下頭去,覆蓋其上。
……
兩個時辰後,營地已經重新建造好,侍衛們嚴謹按照蘇漣漪圖紙上所規劃,安排營帳的位置及功能。
靠近村口的營帳口,左手便是一座最大的營帳。此時,最大的帳子再也不是安蓮的營帳,而是門診部。
至於安蓮是否有怨言,答案是:自然沒有。
安蓮已陷甜的單期,滿腦子都是的侍衛長蘇大虎,至於其他,都推給了蘇漣漪。人都說,的人智商下降,自有其道理。可憐的安蓮,本智商便不高,如今又一降再降。
偌大的門診營帳,進後有四張桌,每個桌有一名看診的大夫。桌上擺著筆墨紙硯,爲開藥方用,脈枕自然也在其上。只不過,蘇漣漪的桌上又多了一隻小木箱。
四人分工明確——兩名營地大夫,專管病相對較輕的。而病重之人則是給玉容和蘇漣漪兩人。其中,玉容主診男村民而蘇漣漪則是主診村民。若遇病重中之中,那便只能由蘇漣漪來理。
營帳搭建好,藥品已備好,青黴素末按照劑量擺放好,門診便開始忙碌起來,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爲節省時間,四人只針對天疫病進行看診,其他病癥都擱置不看。又因漣漪事先分工安排妥當,臥龍村村民便彷彿進了一條流水線般,一層一層,高效快速地完看診、取藥、用藥的過程。
一天的時間,彷彿眨眼般過去,當侍衛們將剩下的村民勸離後,天已是半黑。
“累嗎?”玉容突然對正在收拾木箱工的蘇漣漪道。
漣漪一邊收拾,一邊隨意答道,“還好,早已習慣了。”從前在醫院,也是這樣流水線般的看病人,從早到晚,彷彿眨眼之間。
玉容一挑眉,“這樣看診之事,你從前便經常做?”那話中帶了試探。
漣漪擡頭,溫和笑了笑,“我說的是這種勞累已經習慣了。”將收拾好的木箱拿在手裡,漣漪向門外,好似想到從前生活一般,輕輕嘆了口氣,“每日要早早起來,伺候姨娘起牀、梳洗、用飯,而後陪著姨娘繡花、看戲、看書,下午陪著姨娘聊天,晚上伺候姨娘睡,每一日都如此繁忙,所以……便習慣了。”
玉容心中多愧疚,小漣對他從來坦白,但他卻對一防再防。
“那種伺候人的辛苦日子,你以後不用再作了。”玉容的話,好像承諾。
漣漪苦笑,“伺候人不一定辛苦,被人伺候不一定便是福,人活在這世上沒有純粹的快樂也沒有一味的痛苦,都是痛並快樂著。”
“痛並快樂著?”玉容第一次聽見這個詞,覺得很新奇,但想到心中的那個人,卻長長嘆一口氣,“有些人,卻永遠在痛苦之中。”
漣漪垂下眼,掩住沉思,“玉護衛的私事,我不該問,但……玉護衛很痛苦嗎?”
玉容苦笑著搖了搖頭,“不是我,若我能幫他分擔痛苦,便好了。”突然轉了話題,“整整一日,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我已命人爲你專門準備了一份晚膳,回頭派人送去給你。”
漣漪趕忙道,“玉護衛太客氣了,不要爲我單獨準備晚膳,我和大家吃一樣的便好。”
玉容溫和的笑笑,“你太辛苦了,那般清瘦……”話剛說出口,卻覺得有些不妥,“你對奉一教有功,自然要論功行賞,便別推遲了。”
“好。”恭敬不如從命,不過漣漪心裡很想說——論起清瘦,玉容比還要瘦很多好嘛。
……
一間緻的豪華營帳,紅大牀上,安蓮翻來覆去,一會愁眉苦臉,一會笑得甜。
小臉上畫著緻的妝容,只不過下有一淤青,輕輕之略疼,那是雲飛峋的。
安蓮躺在牀上,抱著被,回憶剛剛發生的一幕——纏著蘇侍衛將送回營帳,蘇侍衛真的將“送”回來了。一進門,便將狠狠摔在了牀上,還說,“到了。”說完,轉就走了。
想到蘇侍衛那冷酷的外表,安蓮只覺得越發著迷。
回味,慢慢回味,永遠回味無窮一般。
……
另一隻帳子。
蘇漣漪在房並未休息,掌了燈,桌上鋪著紙,漣漪用自制的木炭筆,按照的記憶,將玉容的容貌畫下來,打算隨後給雲飛峋,讓其據這畫像尋人。
因爲太過專注,有人簾子,都未發現。
“在畫什麼?”直到那人說了句話,漣漪猛然驚醒,但一切卻晚了。
漣漪將畫藏在後,看著提著食盒的玉容,面帶驚慌,不知如何解釋是好。
玉容冷著臉,修長的手指了過來,“小漣,將你的畫,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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