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說的對,我們這是未雨綢繆。”夏芷檬讚同的點頭,這一個多月來,和憲國公日日纏綿,說不定的肚子裏已經有了小寶寶。
這起名字可是大事兒。
未雨綢繆不是這般用的,憲國公在心裏想。
憲國公淡聲轉移話題:“母親,先吃早膳再說,待會您還要喝孫媳婦敬的茶。”心裏卻想著,到時去書房翻典籍選幾個備用的名字。
尹老夫人想想也是,這事先放下。
用過早膳,下人將桌麵收拾幹淨,夏芷檬和尹老夫人,國公爺在大堂等待尹浪他們來敬茶。
敬茶的茶水都已經準備好了,夏芷檬的見麵禮也準備好了,是一尊送子觀音玉雕擺件。
沒有做任何手腳的送子觀音。
至於為何會送這個,那是因為聽說每次大理寺卿娶姨娘的時候,上傾斐就會以母親的名義送一個送子觀音給新進門的姨娘,然後姨娘嫁進來一直沒有懷上孩子,最後病急投醫,吃藥就把給吃壞了,最終導致不孕,其實不孕的原因就是送子觀音,上傾斐送去時早已了手腳。
這是夏芷檬查上傾斐的時候查出來的,那是夏芷檬覺得上傾斐一個未出嫁的子,怎麽送禮隻送送子觀音呢,最後得知大理寺卿府多名姨娘無法懷孕,夏芷檬猜想上傾斐在送子觀音上了手腳。
夏芷檬此刻在想,如果上傾斐看到送給新媳婦的見麵禮是送子觀音,不知會怎麽猜忌。
等待的時候,夏芷檬不疾不徐的喝茶,一旁的憲國公亦是如此,唯有尹老夫人看了眼天,微微皺起了眉頭。
現在都到了辰時末,外頭正燦爛,養孫子和養孫媳婦竟然還未到主院敬茶。
“母親,浪兒剛新婚,晚起一些沒什麽。”夏芷檬見老夫人臉不太好,連忙笑著安了一句。
心裏卻在嘀咕,這到底是尹浪的意思,還是上傾斐的意思,明知今早要敬茶,竟然還讓他們久等。
這是故意激怒嗎?
尹老夫人是個護短的,輕輕的拍了下兒媳婦的手,眉宇間的不快還未散去:“你和宴兒新婚第二日都準時過來敬茶,他們的架子倒是擺的比你還大,真不像話。”
“母親說的對,確實不像話。”
憲國公向來注重孝道,見養子和上氏竟然讓母親久等,麵上覆蓋一層涼涼的寒霜,低沉的嗓音著一冰冷。
這話說的,在大堂裏的眾人都聽的一清二楚。
“再等一會,如果再不來,就不用敬茶了。”尹老夫人冷冷道,親第二日的敬茶並不是隻有敬茶這麽簡單。
這是一種認可,哪怕公婆再不喜兒媳婦,在敬茶的時候刁難一番,但終究會喝了新媳婦敬的茶,承認是府裏的主人。
所以新媳婦都不會錯過給公婆敬茶的時間,哪怕遲了一點時間也無妨,但上傾斐和尹浪卻足足讓人等了半個時辰還未到。
這已經是大問題了。
夏芷檬沒有意見,如果上傾斐錯過了敬茶,了百姓茶餘飯後的笑柄,也是自己作的,覺得上傾斐不會那麽傻。
難道昨晚房花燭夜出了事?
夏芷檬正讓人去文華院看況,尹浪和上傾斐終於到了。
上傾斐著大紅繡海棠長,妝容致嫵,秀發高高挽起,頭上的珠花和金釵致華麗,笑容明豔人,站在一襲暗紅銀邊錦袍的尹浪邊,宛如一對璧人。
但夏芷檬卻詭異的覺到了一不和諧。
這個不和諧似乎出現在尹浪上。
尹老夫人淡淡瞥了養孫子和上氏,語氣不悅道:“剛進門一天就起晚,連敬茶也來的這麽遲,讓長輩等你們,真不像話。”
這話一出,上傾斐的笑容一僵,眼底閃過一鬱。
“是孫兒的錯,請祖母責罰。”
尹浪低頭認錯。
夏芷檬挑眉瞅著這一幕,眉心了,尹浪給的覺怪怪的,側頭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憲國公,看來覺得奇怪的並不僅是。
“母親,時候不早了,讓上氏先敬茶吧。”
夏芷檬微微一笑,將話題岔開。
上傾斐聽到夏芷檬喚上氏,心裏一陣膈應,從上小姐變了上氏,僅僅稱呼的變化,就令上傾斐到憋屈。
尹老夫人點點頭,示意萬嬤嬤端出準備好的茶。
敬茶第一個要敬的是尹老夫人。
上傾斐深吸了口氣,跪在墊子上,從萬嬤嬤手中接過茶杯,恭敬的舉到尹老夫人麵前:“祖母,請用茶。”
尹老夫人嗯了一聲,接過茶杯抿了一口便放下。
“上氏,從今日起,你就是憲國公府的孫媳,一言一行都代表憲國公府的麵,你好自為之。”
說完,尹老夫人便給了一個紅封當見麵禮。
紅封裏裝的都是銀票。
“多謝祖母教誨。”上傾斐接過見麵禮,恭敬的磕了一個頭,心裏卻升起了一不滿,老夫人這是什麽意思,隻給一個紅封,是諷刺錢財嗎?
還有什麽‘一言一行代表憲國公府的麵,你好自為之’,上傾斐覺得這是尹老夫人對的警告和侮辱。
上傾斐行的正,坐的端,和楚王等人來往並沒有越矩。
尹老夫人這是不信任。
夏芷檬沒有錯過上傾斐眼底的不滿,忍不住蹙了下眉,祖母這態度已經很好了,也沒有怎麽訓話,隻是上傾斐估計想多了。
接下來是給憲國公敬茶。
憲國公端坐在老夫人的下方,麵容英俊冷漠,斂深沉,渾散發著威嚴。
上傾斐麵對這位大離國的戰神,心裏免不了發怵,毫不敢在憲國公麵前出毫不敬,恭敬的跪在墊子上,舉起茶杯。
“公公,請用茶。”
憲國公沒有立刻接過茶,麵無表的看了上傾斐一眼,半晌才接過茶抿了一口,言簡意賅的說了一句。
“謹記自己的份,自重自。”
夏芷檬訝然的瞅了一眼憲國公,真沒有想到憲國公會這般不給上傾斐臉麵,不可否認,心裏特別高興。
大堂裏的下人都被這一句話震得目瞪口呆。
但一想到這位新門的大夫人曾扮男裝接近大爺,臨近大婚前,還和楚王來往互頻繁,心裏便覺國公爺說的沒錯。
大夫人確實該自重自。
一聽到憲國公讓自重自,上傾斐倍屈辱,剛剛老夫人說的還算含蓄委婉,但憲國公卻是赤果果的警告和不信任。
抬起一雙麗的眸子,委屈的瞅了一眼尹浪。
但尹浪卻沉默的站在一旁,似乎……似乎在走神,毫沒有注意到上傾斐委屈的眼神。
夏芷檬挑了挑眉。
有點意思。
“公公的教誨,兒媳謹記在心。”
上傾斐見尹浪竟然沒注意到的眼神,心裏既憤怒又委屈,下心底的屈辱,麵上不敢出半分,一臉恭敬順的應道。
等下人將憲國公見麵禮送上,上傾斐在看到托盤裏的一塊墨玉製的玉牌後,臉上的驟然褪去,形微微晃了一下。
咬下,眼底的憤怒和屈辱再也掩飾不住。
這塊墨玉製的玉牌上竟然刻了一個‘貞’字,這是赤果果的辱,上傾斐雙目閃過一赤紅,欺人太甚。
憲國公欺人太甚!
夏芷檬本來還好奇定國公準備了什麽樣的見麵禮,如今看到這份‘別一格’的見麵禮後,頓時明白了憲國公的意思。
憲國公這是給出氣。
上傾斐三番兩次的對下手,憲國公顯然已經了怒,直接在上傾斐敬茶的時候落了的麵。
憲國公的護短,夏芷檬心裏甜滋滋的。
夏芷檬見上傾斐久久沒有接過見麵禮,似笑非笑的瞅著上傾斐:“國公爺,上氏這是對你送的見麵禮有意見呢。”
上傾斐是大理寺卿的嫡,夏芷檬行事總會有些顧忌,畢竟大理寺卿在破案上確實是個奇才,萬一大理寺卿手腳牽連到大哥,這是夏芷檬不願見到的。
如今上傾斐嫁到了憲國公府,是上傾斐名正言順的婆婆,單單一個長輩的份就可以製上傾斐了。
憲國公眼神一冷,眉宇間俱是森冷之意。
上傾斐陡然清醒過來,用力地咬牙關,不讓自己在夏芷檬麵前失態,深深的低下了自己的頭。
“兒媳不敢。”
從牙關裏出這句話,上傾斐將墨玉製的玉牌收了起來,這刻有‘貞’字的玉牌帶給的屈辱,一輩子都無法忘掉。
上傾斐心底的怨恨不甘憤怒絕混合在一起,激不休,幾乎快衝破心口。
夏芷檬!
我上傾斐對天立誓。
總有一天,我要殺了你,以報今日屈辱之仇!
憲國公積的威懾令人畏懼,上傾斐不敢對上憲國公,隻能將所有的恨意和怒火發泄到夏芷檬上。
夏芷檬想也知道上傾斐心裏已經恨極了,但不在意,不管是否招惹上傾斐,都已經三番兩次暗害。
夏芷檬最興趣的是尹浪,瞥了一眼無於衷,依舊魂不守舍的尹浪,心裏的疑竇更加大了。
尹老夫人一直端坐在高位,上傾斐的神變化盡收眼底,眉頭不住皺了皺,這上氏上的戾氣竟然比第一次見麵時還重。
希憲國公府不要被攪得烏煙瘴氣才好。
過了憲國公這一關,就剩下夏芷檬這一關了,上傾斐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毫不敢大意,有預,夏芷檬這一關才是真正的難關。
萬嬤嬤已經將茶盤端到麵前。
上傾斐依舊跪在墊子上,俏麗的臉上佯裝恭敬,雙手托著茶杯舉起。
“婆婆,請用茶。”
夏芷檬微笑的瞅著上傾斐看似恭敬的麵容,並沒有將茶杯接了過去,憲國公在一旁淡淡的看著,尹老夫人亦是日此。
孫媳婦確實該好好的敲打一番。
夏芷檬沒有接過茶杯,上傾斐隻能舉著茶杯跪著,心裏卻暗暗將夏芷檬狠狠的咒罵了一遍,也暗暗惱怒阿浪竟然不出聲護。
這夏芷檬果然是逮著今日折辱,給下馬威。
尹浪還袖手旁觀。
上傾斐心裏一冷,一濃濃的委屈湧上心頭。
半晌,夏芷檬緩緩道:“上氏,你如今已經嫁給了浪兒,記住時刻謹記自己的份,萬不可再與外男來往親,知道嗎?”
上傾斐臉微變,憲國公剛剛辱了一番,如今再被夏芷檬辱,上傾斐憋了一口氣,忍住怒氣和屈辱,咬牙恭敬道:“是。”
遲早有一天,定會讓夏芷檬千萬倍還回來。
尹老夫人微微一笑,芷檬這話說到心坎裏了,以前上氏還未嫁到憲國公府,尹老夫人就對和楚王來往親十分不滿。
隻是礙於是大理寺卿的嫡,並未說什麽,但現在上氏已經是憲國公府的孫媳婦,一言一行都代表著憲國公府的麵。
憲國公府隻忠於皇帝,從不參與奪嫡,況且,德帝的康健,孫媳婦和楚王來往親豈不是讓人誤會憲國公支持楚王。
所以還是不要來往的好。
夏芷檬看到上傾斐憋屈的模樣,神清氣爽,心裏暢快不已,這隻是一個開始,依舊沒有接過上傾斐的茶水。
“上氏,日後記得好好伺候夫君,國公府子嗣單薄,你早日為我們尹家開枝散葉,我也好早日含飴弄孫。”
上傾斐咬牙回道:“是!”
跪在墊子上並不累,但直腰桿高舉茶杯,久了必會腰酸背痛胳膊發麻,尤其是養在深閨的大家閨秀。
上傾斐心裏暗恨夏芷檬的下馬威沒完沒了。
“還有一點,就是憲國公府的規矩,我得好好和你說一說,免得你日後出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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